知道杀害沐茄和岚岚的凶手是这么可怕的一个人之后,一行人都陷入了沉默。如果凶手想要对他们下手,只怕他们一个也活不到今天。
三宝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这个事实让他无法接受,无助地拽着唐天赐的衣袖:“师兄,岚岚姐那么善良,为什么会有人想杀害她。”

唐天赐道:“凶手一定不是冲着岚岚来的,也许是沐茄先生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才会有人要杀他灭口。而且,这个地方犹如世外桃源,一般人寻而不得,我们可能在无意之中为凶手指了路。”

三宝的眼里闪过一抹惊痛之色:“师兄,如果我们不来找沐茄先生和岚岚姐,他们是不是不会死?”

唐天赐拍了拍三宝的肩膀道:“你先别自责了,我们现在说的都只是猜测。”

子书明月问:“会不会是那鬼面人?”

秦绾绾道:“不可能,鬼面人虽然武功高强,但她做不到悄无声息地潜入屋子,也做不到杀人不留一点外伤。”

唐天赐见一堆人挤在这里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便道:“大……小月,你和三宝在这里看着沐茄和岚岚,我们几个先去外面查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唐天赐向子书明月使了个眼色,拜托她安慰一下三宝,子书明月朝他点了下头。

詹姆斯听见唐天赐连称呼都变了,心想独处一夜,感情果然增进了。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不好发作,寻思着一定要找个机会治治唐天赐。

唐天赐等人兵分四路寻找线索,将屋子前前后后翻了个遍,连远处的药田和牛羊圈都没有放过。三宝坐在屋子里抹眼泪,老天爷仿佛给他开了个玩笑,好不容易找到小时候和姐姐相处的温暖感觉,转眼间姐姐就没命了。

子书明月想要转移三宝的注意力,便道:“三宝,我们把屋子再检查一遍,凶手杀人总归是有动机的,不是为财,就是为人。财可以是某一样东西,人可以是某一个秘密。只有抓到凶手,才能替沐茄和岚岚报仇。”

三宝一听,便抹了两把眼泪,按照子书明月的指示把书柜和桌椅都检查了一遍。

过了一会儿,唐天赐等人回来了,每个人脸色都不好看。唐天赐道:“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但是……所有的牛羊都死了,而且也死得也很蹊跷,找不到任何伤口。”

詹姆斯也道:“连药田边上那个兔子窝里的兔子都死了,杀人就杀人,为什么连小动物也一起杀了?我真不明白。”

这时,屋外响起了一阵震天的吼叫,想是龙二提醒他们该出发了。

詹姆斯听见这声音,就吓得浑身一颤,担心道:“沐茄先生之前说过,和虫族立下契约的人是他,不是我们,沙虫只听他的指令。现在沐茄先生已经死了,这些沙虫会不会反水啊?”

唐天赐道:“应该不会吧,昨天沐茄先生下达的是‘血令’,是契约当中的最高指令,不会随随便便失效吧。”

“你怎么知道?”

“我把沐茄先生关于虫师的藏书都看完了,当然知道。”

詹姆斯冷笑道:“行啊,话是你说的,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责任你也得担着。”

唐天赐知道詹姆斯的说法很没道理,但为了稳住人心,只好道:“我唐天赐说话从来都是有凭有据的,况且我也要和大家一起出发,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生死与共。”

子书明月问:“可我们就这么一走了之,怎么对得起沐茄先生和岚岚。”

秦绾绾道:“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追查凶手,我会把这里发生的一切禀告少帅,让他派人过来查案。”

“这样也好,不过,我们还是先把沐茄先生和岚岚安葬了吧,总不能把他们丢在这里,任由遗体腐烂。”

唐天赐道:“我们最好不要乱动遗体,否则可能会破坏掉一些线索。”

此时此刻,一行人并不知道冷亦鸣那头也遇到了麻烦。在龙二再三呼唤之下,他们只得搬来泥土和木板,将整张床做成一个棺椁,安葬了沐茄和岚岚。然后背上行囊,继续踏上这趟未知的旅程。

临洲城,南城门外,冷亦鸣和一支便装轻骑刚刚抵达,就被一支禁军拦了下来。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身穿笔挺的墨绿色军装,脚踏一双锃亮的长筒军靴,腰间挎着一把造型浮夸的镶金手枪。他一手叉在腰上,一手按着枪,得意洋洋地睨着冷亦鸣:“冷大都统,你让南军损失了那么多精兵良将,却连个屁都没带回来,你可有什么解释?”

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焦大帅的独子焦喜。前些天,他从先行回来的亲卫那里得知冷亦鸣铩羽而归,早已激动地几天睡不着觉。今天一大早就带兵守在城门口,准备给冷亦鸣一个下马威。不料一直等到傍晚,冷亦鸣才姗姗来迟。不过,这并没有影响焦喜的心情。此刻他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但心中却在狂呼:“冷亦鸣啊冷亦鸣,你也有今天!”

冷亦鸣知道焦喜性子顽劣,又和自己有很深的隔阂,便不愿与他纠缠,冷声道:“我此行的任务涉及军中机密,不便在此多说,还请焦参军放行。”

焦喜道:“不是我想拦你,只是你走之前曾立下了军令状,现在你空手而回,这军令状又该如何处置呢?”

冷亦鸣道:“这个我自会向父帅交待,不用焦参军担心。”

焦喜看了看站在身侧的青龙和白虎,笑道:“你认为没有父帅的命令,我能调动铁血十三卫里的人吗?”

冷亦鸣看见青龙和白虎,心凉了一截,这两个人是铁血十三卫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也是父帅最信任的人。见到他们,就如同见到父帅本人。他们会陪同焦喜出现,就代表父帅认同了焦喜的做法。可是,以父帅的为人,怎么会在自己还未复命之前,就容许焦喜如此随意地扣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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