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当归萝卜和拿破仑在杜伊勒里宫进行讨价还价时,米腊与罗斯柴尔德围绕着应不应该撤出巴黎而展开了争论,米腊认为形势险要,他们必须离开,放弃法兰西银行,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在回来。

小房间里传来了两个人的争执。

“在短时间之内搬走价值30亿的资产是不可能的,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普鲁士军队攻破了巴黎,我们将会损失一切。三十亿的巨额资产,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我们失去了法兰西银行,会怎么样?”

“难道你要为这三十亿法郎去死吗?”

米腊质问对方,“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是钱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如果普鲁士攻不进来呢?”

罗斯柴尔德还对巴黎抱着一丝的幻想,尽管现在谣言四起,宣称国防军已经抵抗不住,但他还是最后希望能够守住巴黎,还有他的资产。法兰西银行一共拥有一万五千人的股东,其中他们的势力也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主动撤出巴黎,另一派支持在巴黎坚守。然而他们并没有表决权,所以法兰西的未来便落到了高特银行家们的身上。

“我们这里的时候会尽可能的带走一部分资产,以便减少损失。如果你们不愿意撤离,那可以留下来战斗,最后结局如何就不关我事了。但是别忘了,一旦你们没有及时撤离出去并且在战争中死去的话,你们的股权归属问题就会像霍廷格一样。”

米腊的意思是以罗斯柴尔德为代表的坚守派们最后的结局可能会像拿破仑所说的那样,在股东们死去之后,政府接管了法兰西银行相当一部分的股份,成为当之无愧的最大股东。

罗斯柴尔德沉默了,他可以失去自己的生命,但绝对不能失去自己的股份。更不可能让拿破仑来掌控这个银行,法兰西银行是父辈的心血,他们花了将近六十年的时间,才掌控住欧陆第一经济大国的命脉。

附身在法国身上的吸血虫们在没有敲骨吸髓吸干之前,是不会放弃对国家经济命脉的掌控。

“好吧,我同意你的要求。”

最终罗斯柴尔德也屈服于现实,一想到杜伊勒里宫里阴冷而贪婪的眼神打量着他手中的股份,就不禁感到害怕。

就在法兰西的银行家们以为他们还能够跟拿破仑和平共处时,对方已经展开了自己的夺权计划。

国家的经济命脉可不是掌控在一堆资本家的手里,而是掌控在拿破仑的政府手中。

但他也没有想到圭罗姆居然会私底下的提出这种过分的恳求,就差没有喊出“我为巴黎流过血,我为共和政体立过功,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要见临时总统!”

圭罗姆以为自己提出的这个要求会让拿破仑难以答应,所以他已经准备好用法兰西银行的利害关系来强迫对方屈服,只是高特银行家们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拿破仑算计在计划之中。

他以为拿破仑什么都不知道,实际上他对一切都了如指掌。法兰西银行存有7700万法郎,银行券一亿六千六百万法郎,银行借款抵押物价值一亿两千万法郎,再加上其他林林总总有价证券,钞票,金银,共有三十亿法郎。

历史上的巴黎公社如果能掌控银行,还会输掉战争?

谁掌控了法兰西银行,就等同于谁控制了法国的话语权!

他一直等的就是圭罗姆的这一句。

拿破仑不能目的明显的,主动提出要护送他们,而是通过各种潜移默化的手段,让惜命的高特银行家自动地向拿破仑缴械投降。

“我不是说不能拨出一部分的军队提供给你们,但是这关乎到整个法国的战局。现在巴黎城内人手紧缺,绝大多数的青壮年都被调去前线,还有支援巴黎城内的防御建筑,向前线运送弹药……”

圭罗姆已经厌倦了这些老生常谈的问题,直截了当的说道,“开出你的条件吧,拿破仑阁下。没有什么问题,是用钱解决不了的,法兰西银行已经提供了将近半年的军费,我们可以再提供一年。”

拿破仑试探性的问道,“那么关于霍廷格家族的股权问题呢?”

然而牵扯到根本利益,圭罗姆的态度变得极其强硬,他冷声说道,“这个问题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即便是霍廷格家族的人死光了,也依旧按照法兰西银行的条例办理,而不能随便由政府出面没收掉他们的股权,让政府成为法兰西银行的股东之一。”

拿破仑原本对和平解决政府财政问题的最后友善态度也已经破灭,如果不是担心军队哗变,他现在就从抽屉里掏出手枪,直接在对方脑袋上开一个洞。

“呵呵。”

拿破仑干笑了两声,摆手表示自己并没有在这里谈论这个问题的心情。

“这个问题留到以后再慢慢讨论,如果你们愿意提供一年的军费,那么我可以派遣一千人的队伍,并且由左右两侧法兰西军队掩护之下,向卢瓦尔地区掩护撤离。我的提议如何?”

拿破仑又重复了一遍,“一千人已经是极限了,我们无法拿出更多的,否则法兰西军队也爱莫能助。”

“一年半。”

圭罗姆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并且法兰西银行将会大力的支持临时政府,只要能将我们送出去。我需要两千人的队伍,来保护我们的资产。”

“一千五百人。”

拿破仑继续讨价还价,“一千五已经是极限了,他们会将你安全地护送到图尔。之后还请你自求多福。”

圭罗姆咬了咬牙,犹豫的准备诉说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法兰西银行里还储存着……”

金条这个词还没说完,拿破仑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对方流露出卢浮宫里蒙娜丽莎般的神秘微笑,看得圭罗姆头皮发麻,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我会好好的保管好地下室的金条,除非普鲁士的军队攻入了城区,占领了法兰西银行,否则金条不会少任何一根。”

而他没有说出口的话是,这些东西迟早属于巴黎政府,不再属于银行私人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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