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喝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有些使不上力,“我的手……”
傅恒初解释:“医生说车祸伤到脑部,颅内还有残余血块压迫神经,导致右手会有些无力的情况,慢慢就能恢复过来了。”

秦蓁了然,把病服往下捋了捋,挡住腕间还没消去的淤青,因为有点丑。

傅恒初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说:“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

秦蓁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没想到扯到了某条脑部神经,最终变成疼得倒吸一口气。

傅恒初眸色一深:“很疼?”

“有点。”

傅恒初看着她额头冒出的冷汗,果断按下了呼叫铃。

医生检查的过程中,秦蓁除了配合检查外,还偷偷瞄了傅恒初几眼。后者察觉到,眉心蹙了蹙,问:“哪里不舒服,跟医生说。”

秦蓁摇头摇了一半,便改成阖了阖眸,因为脑壳实在疼。

傅恒初忍俊不禁,嘴角微微上扬,但除了秦蓁并没有人看出他这细微的动作。

医生很快就检查完毕,对傅恒初说:“傅少,傅太太的身体并没有异常,只是头疼的情况比预期中的重一些,建议拍个片再看下血块残余情况。这阵子要静养,少用脑多休息。”

傅恒初颔首。

医生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傅恒初看了眼秦蓁,问:“再睡一觉?”

秦蓁答:“不太困。”

她顿了顿,又说:“傅恒初,我没有事,你让人送你回去休息会吧!”

刚才一醒,秦蓁便注意到傅恒初的眼底有很浓的青色,不免心疼。

“嗯。”傅恒初应了声,唤了个人进来把批阅好的文件取走后,这才靠在椅背上合上了眼睛。

秦蓁推了推他的手,“回家睡,这样睡你会不舒服。”

傅恒初闭眼抓住她乱动的手,“别闹,待会还有场视讯会议。”

他的手指没怎么用力,但是秦蓁却挣不开,她叹了口气:“要不你上来睡会?”

“不用。”

秦蓁反手挠了挠傅恒初的手心,煞有其事地说:“要么你上来睡,要么你回家睡,你这么睡,我看着头很痛。”

一句头痛轻松让傅恒初睁开了眼睛,他定定地看着秦蓁,墨色的眸底,一片浓雾缠绕。

秦蓁抽回手,艰难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傅先生,看在你太太这么辛苦的份上,你就从了她吧?”

傅恒初最终还是拗不过秦蓁,病床狭窄,他只睡在很边缘的地方,即使这样,也很快就睡着了,想来是累极了。

秦蓁抬手轻轻抚平傅恒初睡梦中微微隆起的眉峰后,偎着他轻轻闭上眼睛。

靠着傅恒初,没有那片混沌的迷雾,虽然头隐隐发疼,但秦蓁很快便入了梦,梦中她回到出车祸的时候,医院送别韩则,坐上自己的座驾,然后看到一片刺目的红。

秦蓁倏然睁开眼睛,一片洁白逐渐将她梦中的刺目的红色替代,她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医院。

“太太,你可算是醒了。”刘姐看见秦蓁醒来,把病床摇高,“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阵子,少爷有多担心。”

听刘姐提及傅恒初,秦蓁才发现自己的身侧不知何时已经空了,她问:“恒初呢?”

“少爷去公司了,让我跟您说一声,他很快就回来。”

秦蓁想了想,问:“刘姐,你有季助理的手机号码吗?”

刘姐点了点头。

“帮我打个电话给季助理,开免提。”

刘姐拨通季霖的电话,开了免提后,将手机递给秦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季霖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刘姐,怎么了?”

秦蓁按了按脑袋,说:“季助理,是我。”

“太太?”季霖讶异地一瞬,才道:“傅少在见一个客户,应该差不多快谈……”

秦蓁打断他的话:“季助理,我是找你的。”

“找我?”

“嗯。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太太请说。”

“你家傅少下午的行程安排到几点钟?”

“约摸五点钟。”

“那好,五点后,你直接送他回傅家,若他责怪你就说在医院看到他我头疼。”

季霖愣了一会,随即了然道:“我明白了,太太。”

秦蓁把手机还给刘姐,说:“刘姐,你也回去吧。恒初腿脚不方便,又不喜欢其他人照顾他,我不放心。”

刘姐吃惊,“可是我回去了,太太你这边怎么办?”

“这不是还有我吗?”

门口,突然有道声音响起,唐小年不知何时站到了门口,刘姐下意识地挡在了秦蓁身前。

“刘姐,没关系,小年是我好朋友。”秦蓁看着唐小年,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你还说。”唐小年瞪了刘姐一眼,抱着一束花从门外大步迈进,埋怨:“秦大小姐,见你一面真不容易。”

“怎么回事?”

唐小年朝刘姐努了努嘴:“你问她。”

秦蓁更讶异了,唐小年与刘姐并不相识,怎么感觉二人之间似乎有敌意?

刘姐尴尬地咳了咳,解释:“太太,您昏迷的时候,这位唐小姐来过两次,但少爷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所以我……”

“所以我就被赶出医院了,你说医院又不是他傅家开的,凭什么傅恒初让我走就走,哪曾想他让人直接把我撵出去了,不说了,说起来一肚子的火。”唐小年挤开刘姐,把花往桌上一放,问秦蓁:“你感觉怎么样了?”

“还好。”

唐小年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是碍于刘姐在场,欲言又止。

秦蓁了然,吩咐刘姐:“刘姐,你先回去吧。”

刘姐交待了秦蓁记得喝汤后,不放心地看了唐小年一眼,这才离开病房。

“啧啧,我好歹也貌美如花,至于把我当高危病毒一样不放心吗?”唐小年顿了顿,握住了秦蓁的手:“阿蓁,其实我明白,傅恒初对我有怒火也并不是毫无道理。毕竟若我没有让你去劝韩则,你就不会发生这场车祸,总归这件事与我脱不了干系,对不起。”

秦蓁想起自己刚才做的那个梦,不由拧了拧眉:“小年,天灾或是人祸,都不关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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