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兄,你说公子他……”
“不必多虑,他既然敢独自一人前往,就必定有了打算。”朱常心一摆手,打断了魏子弦顾虑,“他这种人,想死都难!”

“注意你的言辞!”

朱常心话音刚落,一旁叶青鸿冷声杀意。

“哼!”

朱常心冷哼之后,便没有再说什么。

“青城美景如斯,你等却在这里争吵,真是大煞风景。”伴随一声调侃,凌寒自石阶山路走了下来。

“公子,那洪鼎?”

“自此再无洪门,至于你二人……”凌寒看向朱常心与魏子弦,“我向来公平,利州路三府九州,子弦你两府四州,常心你一府五州,自此和谐相助。”

“公子,当日对您跟踪监视之人,乃是青衣帮受利州沈家所托,想要在秦安解决您。”魏子弦将查询结果,如实的汇报。

“沈家?沈昭觉?”

“正是!”

“杀我者,我必灭之,难道还需要我教你们做事?”凌寒淡漠一语,却是流露冷冷杀意。

朱常心道:“此事恐怕较为复杂,沈家在利州颇具名望,且背后有官府关系,若是动了沈家恐会有不必要麻烦。”

“既然如此,老的留着。”

说完,凌寒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朱常心摇了摇头:“沈昭觉已被废了,如今杀一个废人,真是……”

“老的留着,小的必须死!”

魏子弦这个时候,却是表现的极为果决。

离开青城山范围,凌寒减缓了速度。

“青鸿!”

“何事?”

“这次你就不必回去了。”

“好!”

“呵呵,你啊你……”凌寒突然笑了,“你这脾性,真是让人又喜又恨。”

“你有你的道理,我问也无用。”叶青鸿依旧是一副冷酷的样子,“不过你定要护家妹周全,如此我才会放心。”

这一次,叶青鸿没有称呼少爷,而是以同等身份对话。

“我答应你!”

落霞晚照,三岔路口,同行的两人,自从分道扬镳。

阆州,秦家,阁楼上,灯火映照着一身倩影。

书案前,秦玲素执笔勾勒一幅丹青,行笔落拓之间,透着几分落寞。

“若是事事都能尽如人意,像这本书中所描述一样,那该有多好啊……”秦玲素轻叹一声,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那本小说上。

小说洁净如新,并且加了嵌封。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突然,熟悉声音从窗外传来。

就在秦玲素惊异之际,一到蓝黑色身影飘了进来。

“你!……”

意外的人,意外的惊讶,惊得秦玲素墨笔掉落,竟然宣纸之上溅洒墨迹。

“你这番表情,倒是让凌某伤心了。”凌寒一副伤感的样子,“本以为凌某这份惊喜,会换来久违地拥抱,结果却是如此凄凉,看来真是幻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

“你怎会在阆州?”

凌寒的突然到来,让秦玲素顿时不知所措了。

“难道你心中不知?”凌寒说着,便缓步走了过去,“因为你在此地,思你成疾,自然是要来寻解药。”

“油腔滑调!”秦玲素心思复杂的转过身去,“堂堂名扬九州的凌大才子,却念着李易安的词,这便是你的诚意?”

李清照,号易安居士,两宋交替时期著名女词人。

“诶,情诗是我抄的没错,但喜欢你却是真的。”凌寒说出这话的时候,越来越觉得自己臭不要脸了。

秦玲素一听这话,脸更红了:“先生何必如此……”

“并非凌某执着,而是六娘值得。”

“……”

看着微微颤抖的背影,却没有贸然的上前,而是转身来到了桌案前:“当初一段相遇,让凌某明白了何为一见钟情。凌某一直在想,或许凌某缺席了你的过去,但希望你不要缺席我的未来。”

绵绵情话,听的人心潮萌动。

而说话的人,却是拿起那染墨的笔,将污浊的丹青再添神采。竟然是将那污染墨汁的地方,勾勒成了一个妙龄女子。

“你在……”

“你我何不共作一幅梨花雪景图?”凌寒拉着犹豫不决的秦玲素,然后贴身执笔,“梨花如你,你难道还不懂我的心么?”

“可是……呜!”

犹豫地人还没开口,就被凌寒温柔一吻,彻底没有了下文。

“不……不可!”

就在秦玲素即将沦陷之际,却是用无力的手推了凌寒一把。

凌寒顺势抓住她的手,看着对方执着的眼神,于是停止了一切:“我想触动你的心,就像你触动了我的心那样……可惜……是我自作多情了。”

默默一叹,转身远离了秦玲素。

“不是,我并不是……”秦玲素急得跺脚,“哎呀,人家还是待字闺中,你这样于理不合!”

“于理不合?嗬,秦卢两家即将联姻,六娘将成为卢家儿媳,凌某不过是混世小子,自然是难入六娘眼帘。”

“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我并未答应这桩婚事,只是家命难违……”说到此处,秦玲素倒是黯然神伤起来。

“爱你所爱,争你所争,这才是你应该做之事,而不是凡事逆来顺受。”凌寒看着秦玲素,轻抚绯红的脸颊,“女人,本就命苦,理应为自己争一争,否则将来悔恨莫及。”

“你心里,当真有六娘?”

秦玲素仰起脸庞,湿润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凌寒。

这一瞬,凌寒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便深情地说:“其实我并不喜欢这个世道,只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深刻体会到,何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随后,将女子揽入怀中。

女人需要被关怀、被疼惜的心思,总不及一个温软的怀抱,来得令人窝心。

夜色漫长,阁楼上灯火已灭。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身影离开秦家,直奔潇湘馆而去。

“造孽啊造孽!”

凌寒一回到房间,就不住地摇头。

“官人这是沟女成功了?”萧湘湘一副主妇模样,亲自为凌寒倒了杯茶。

沟女,沟通女人。

古代的勾搭之意,略带贬义戏谑。

“今夜我可是说了不少违心之言,更觉得自己过于卑鄙了。”凌寒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心中仍旧是难以释然。

今日这一出,凌寒可谓是从头到尾昧良心。

“官人能有这种纠结,恰恰表明官人并非玩弄感情之人,只是官人心有大志,必要的取舍也是难免。”

凌寒摇了摇头:“若非如此,我真不愿靠这张脸吃软饭!”

“咯咯咯,这也是可望而不可求之本领。”萧湘湘笑得花枝乱颤,“官人,你又何必介怀此事呢?”

“明日,我便要回去了。”

“……”

见萧湘湘一脸神伤,凌寒拍了拍对方的手:“等一切安定下来,就不会如此两地相望了。”

随后,纱帐弥合,一夜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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