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芳一向惧怕这个婆婆,下意识只想躲。
谁知沈柠大拍一下桌子,惊得邹曹氏嘴唇一哆嗦,她觉得脸疼。

是真的疼,刚才就是被这个小娘们狠揍了一通,老脸现在都成猪头了。

在何秀芳诧异又震惊的目光下,沈柠冷言冷语地反骂回去:

“难道你那个狗东西的儿子踹了媳妇儿肚子里的娃是假的?难道你那狗东西儿子卖闺女是假的?难道那狗东西没有搞投机倒把的买卖,那公家搜出来的几十斤棉花是凭空冒出来的?”

一句句都不离“狗东西”,这是变着法子骂他们邹家全是狗东西!

邹曹氏气得嘴唇发白,面对咄咄逼人的沈柠,气得牙痒痒,半天才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都怪何秀芳生不出儿子!”

现在这个年代的农村,只要生不出儿子,你做什么事儿都是错,完全没有关联点的东西,只要你犯了,就会往“你生不出儿子”的这件事上扯。

何秀芳这些年都是顶着这个名头忍受着无数的骂名,所以她才会那么渴望能生个儿子让自己腰杆子挺起来。

她默默低下头,眼泪闪烁,双手绞在一起,瞬间没了底气。

罗爱仙搂着闺女,想说点啥,也发现自己的腰杆子有点挺不起来。

沈柠当即呵斥了一声,声音理直气壮,“错!要怪就怪你,什么东西不生,尽生一群狗玩意儿祸害人家闺女,你要是不生那么个缺德的狗东西,我们家秀芳姐会嫁过去吃苦受罪吗?”

邹曹氏活了大半辈子就没听过这番言论,张口结舌,好半天憋不出一句整话,“你你你…”

咋地?连生儿子都生错了?

何秀芳诧异地看着沈柠,她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腰杆子也不自觉挺了起来,罗爱仙坐在沈柠身边突然笑起来,只要有阿铮媳妇儿在,她就没啥好怕的。

沈柠哼了哼,“生闺女好啊,在座谁不是从娘们的肚皮里出来的,谁又敢说自己是从爷们的裤裆里掉下来的?”

见邹家兄弟一个个都不应声,沈柠冷笑,“不过天下之大总有个例外,你们这几个狗东西八成就是从你们爹的裤裆子里掉下来的玩意儿,要不然怎么人模狗样,尽不干人事!”

邹家几个儿子怒了,邹老大脸色铁青地指着沈柠,“你瞅瞅你,一个女人家家的,比泼妇还泼妇,我警告你,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

沈柠反唇相讥,“有本事你让你娘的嘴巴,别跟行走的粪坑一样到处熏人啊!”

邹家大儿子一噎,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邹曹氏就更不用说了,这个娘们到底哪里蹦出来的硬茬,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一言不合就打人。

咦?打人?

邹曹氏实在是拿沈柠没辙,就指着自己的肚子和脸对一直不说话、冷眼旁观的沈忠实说:

“支书,你瞅瞅这个婆娘,没大没小,连我这个长辈都打,看看我,打得都没法看了,还有我这肚子硬生生挨了一脚,现在都疼,哎哟哎哟,怕是不好了,这个贱人得赔我医药费。”

说完就捂着肚子,蜷着身子,作出病弱状,以此博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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