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宜吩咐完事情后,转身高高在上地昂首走了。
她还没出家门时,张姐和李姐都对我冷冷的,看着我一个人忙活,等梁家宜一走,她们俩便赶紧来帮我了。

“谢谢你们,张姐,李姐。”我由衷感谢。

厨娘张姐看着我,叹了口气说:“唉,听说你费尽心机,才进了傅家,其实大户人家的媳妇,不是那么好做呀,为什么不找个差不多的男人,好好过日子呢?”

我不置可否笑笑,这其中曲折,我可不好和她解释。

“张姐,你这话就差了,大少奶奶这是有远见,熬上几年,生儿育女,地位就上来了,傅家多大的家业啊,一般人奋斗几辈子都望……望什么来着……”

我帮她说完:“望尘莫及!”

“对!望尘莫及!”李姐点头。

“你真的这么想的呀?”张姐问我。

“嗨,既然都这么传言了,那就是吧,不然还能怎么解释呢?”我笑笑,拿着抹布,跪着擦客厅的地板。

张姐沉吟一会,又问我:“你是因为喜欢大少爷吧?所以不怕这委屈,想方设法嫁进傅家?”

我那一瞬间,也许是担心她们在我背后嚼舌根,把这话传出去,让傅颜听到,所以下意识立即否认:“不,不是!我就是一个贪财的女人,很简单,你们对我好,以后我做了傅家的女主人,也不会亏待你们……”

“大少爷!”李姐忽然讪讪地出声。

我背对着客厅门,爬在地上擦地,嘴里说出的话,又是满满的心机。

我缓缓转头,和傅颜嘲讽的目光对视。

我暗暗庆幸,刚刚幸好没有承认,我是喜欢大少爷的。

他扯下领带,顺手丢在沙发,大步去楼上了,我笑笑,继续跪在地上擦地。

张姐凑到我耳边,小声说:“糟了,你刚才说你喜欢大少爷多好,说不定大少爷以后就对你好些了。”

“没事,冷水泡茶慢慢来。”我还是笑笑。

傅颜很快又拿着一叠文件出去了,我打扫了楼下,伸了伸腰,要去楼上。

我和傅颜的房间,张姐李姐没跟上来了,我自己打扫。

先弄完客厅,我洗了抹布,休息一会,走到他卧房外边。

想起昨晚的那幕,我的心有些疼,还砰砰乱跳。

犹豫了一会,还是推门进去了。

屋子有些乱,但没有异味,是他好闻的清冽气息,夹杂着男人独特的荷尔蒙气息。

我帮他把床上的被子整理好,床单铺平整,把他丢在沙发的西装捡起来,挂在衣架。

衣服上有他的气息,我忍不住抱住,把头埋入,沉醉了几秒。

很多年前,第一次见他,这个男人便如前世的梦,扎根心里,再也住不进旁人。

我不敢在卧房久留,放开他衣服,我去倒他床边的垃圾桶。

垃圾桶里面有纸巾,显然是……

我顿时面红耳赤,心跳加速,难道昨晚,他让我滚出去后,自己解决了?

我迅速倒了垃圾,给垃圾桶换上干净的袋子,心慌意乱出去房间,把手里的垃圾归于一袋。

“大少奶奶,你快点呀,咱们还要去买菜,准备晚上的宴会!”

张姐在楼下催我,我赶忙答应着,去书房打扫。

书房他进来过,看样子找东西找得比较急,一大堆书堆在桌上。

我凭着昨晚瞄一眼的记忆,帮他把书都复原,但拿了一本G.W.F.Hegel的《逻辑学》时,书里面掉出一叠照片。

我弯腰捡起,都是小茵的照片,还有一些他们俩的合影,小茵漂亮阳光,和傅颜真是天生一对。

我发现白晚晴其实样貌比她差远了,而且仔细看,也不是很像,只是白晚晴的穿着打扮举止,刻意在模仿白小茵而已。

我对白小茵心存愧疚,毕竟都是因为我妈妈,才导致她花样年华,香消玉殒。

我默默道歉祈祷,一张张看下去,忽然惊异地发现,白小茵的胳膊上,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胎记!

这一张她穿着夏季裙子,风将她的荷叶衣袖吹拂起来,露出那一小块月儿印记!

我忙将照片凑到眼前,仔细端详。

“你看什么!”一声恼怒的低吼,傅颜从门口冲了进来,一把从我手里夺过照片。

他怎么又回来了!我心脏都被他这一声怒吼吓得差点裂了,手里的照片全都撒落在地,张口结舌看着他。

“我没,我只是打扫……”我惊慌失措解释,蹲下去捡照片。

“滚开!”他怒斥,蹲了下来。

我吓得赶忙缩手,退到一边,呐呐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偷看……”

我看着他捡起其中一张照片时,心里忽然一惊,那张好像是一张婴儿照,和我妈那收藏的一张好像一样!

“等下!”我伸手,想去抢那张照片。

但他一下子便把照片都整一起了,我又觉得没看得十分清楚,不敢肯定,是不是真的一模一样!

傅颜冷锐如刀的目光盯着我,吓得我的手收回来,摇头说:“没事,没事……”

傅颜厌恶地瞪我一眼,拿着照片,还在书桌屉子里拿了一份文件,转身往外走。

“傅颜,那个……再给我看看……”我追着他,结结巴巴问。

“滚开!”他很不耐烦地呵斥,大步走了,照片也带走了。

我靠在门框,手揉着心口,好一会才呼吸顺畅。

也许是我看错了吧,我的婴儿照,横竖也不可能会在傅颜手里。

我是我妈在孤儿院领养的,据我妈说,孤儿院的老院长早已经去世,所以我到底从哪里来的,已经没法求证了。

我对我的身世很好奇,我的亲爹亲娘,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把我抛弃掉。

有时,我也会做天真的美梦,幻想我有显赫的家世,但过后又自嘲,显赫家世的小公主,怎么会被遗弃,我说不定,就是哪对偷吃禁果的小年轻,作孽生下的私生女。

没把我丢厕所里淹死,我已经是万幸的了。

收拾好书房,我因为刚才的激动和惊吓,好一会手都有些颤。

我把我的衣袖捋上去,看我胳膊的胎记。这是一块殷红的月牙记号,因为我皮肤白,这块记号格外显眼,甚至会感觉透着几分张扬的妖娆,所以我平时都是穿有衣袖的衣服,把它遮住。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