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扁了扁嘴,她跟丹胭两人是杠上了,“我只是说郡主是因此入的病气嘛,又没想将那事说给他人听。”
丹胭先服软拉着她道:“好了,我俩可不能吵到郡主休息。郡主这病怕是那日出门穿少了吹了冷风,晚上又着凉得的。”

“咳咳。”

柳长妤又咳了两声。迎春突然一拍脑袋说道:“对了,郡主醒了还要再喝一次药,奴婢差点给忘记了。”

她急忙转身跑了出去。

柳长妤一听又要喝药,眉头都皱在一起,丹胭劝说安慰她道:“蜜饯王爷送来时奴婢便备下了,郡主不必担心那药太苦涩。”

“便是有蜜饯,那药一样很苦啊。”

“王爷吩咐了,奴婢一定会看着郡主喝下去的。”

柳长妤瞪她,“丹胭,你究竟是王爷的丫鬟,还是我的丫鬟!”

丹胭笑着回道:“奴婢自然是郡主的贴身丫鬟。”

“郡主,来喝药了。”

迎春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这边丹胭将她扶了起来,柳长妤无奈叹了气,她端过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下一刻赶忙吃了一颗蜜饯,那神色真真是郁结万分。

得病真的是太不好了,每每都要喝药,苦得简直能要人命。

柳长妤慢慢吃着蜜饯,度去嘴里的苦味,她坐在床榻上,朝后靠着休息。

这时有畴华院的丫鬟在屋外喊道,“三小姐来了!”

“大姐。”柳盼乐掀了帘子走了进来,她神情有焦急,有担忧,看见靠坐的柳长妤,急忙跑到了她跟前,“大姐,你醒了,感觉好些了没?”

“已经好多了,”柳长妤回握住她的手,柳盼乐的手很温暖,她人也一样让柳长妤感到温暖。她唤迎春道:“为三小姐搬个座椅来。”

“谢谢迎春姑娘。”柳盼乐道了谢,得了迎春笑嘻嘻的一句不客气。

“大姐,你可真是担心死我了。姨娘跟我说你染了病后,我可差点没急坏了。”

柳盼乐坐在床边,仍握着柳长妤的手,关心道:“一早上我本来便想过来看看,是姨娘跟我说王妃与王爷皆在畴华院陪着,我这才待到了下午才过来。”

“三妹,我已是好多了,谢谢你来看我。我这病本就是普通的发热,睡一觉之后便可痊愈了,你看我现在可是精神气好多了?”

柳长妤笑了笑,她这位三妹真是个好姑娘,楚姨娘心善,教出的女儿也心思善良单纯,无忧无虑的。既然她是自小无忧,那她便护着她保住这份纯真吧。

柳盼乐还真认真地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又严肃地沉思道:“看起来大姐确实好了很多。”

“我就这么说嘛。”

“可你脸还烫着,定是还未全好。”柳盼乐那认真劲十足。

“哎呀,快好了快好了。”“哦对了,大姐,我路上遇到了二姐,她还向我问起了大姐。二姐听说我是来畴华院,便叫我替她问一声你,她说自己是想亲自来关心大姐的,可得不了空过来。”柳盼乐眼神眨动扁着嘴,她对一个人讨厌便绝不会藏起来,眼下她面上便很是生气道:“大姐你说,二姐她怎么这样啊?我倒宁愿她何话也不说就离开呢。”说这样的话,真是给

人添堵了。

“你二姐说得不了空过来?”

“是啊,她就是这般说的,我都纳闷了,二姐她还能忙什么得不了空过来。”

柳盼乐一撇嘴,闷闷不乐道:“二姐她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现在连大姐生着病却明摆对大姐不管不问的,我真看不惯她。”

“那我问你,你对乔侧妃感觉如何?”柳长妤微微一笑。“乔侧妃……她……”柳盼乐斜眼偷瞄了屋内一圈,后知后觉想起这是柳长妤的屋子不会有人乱说话,她便一鼓作气哼出声道:“我也不喜欢乔侧妃,她以往总是拿我和姨娘

撒气,我想不通她为何那样做,反正那时候我便对她亲近不起来了。但姨娘总说,要我对她恭恭敬敬的,所以我也从未招惹过她。”

“那便是了,你看不过眼的人,尽量远离便好了,你二姐也是一样的。”

“可,可我原以为我们三人是姐妹。”柳盼乐低下了头,眼睛微红,神情无比难过。

“三妹,你觉得你还能把你二姐当作亲姐姐吗?”人可不能一味的善良。“不,不能。”柳盼乐摇了摇头,她吸着鼻子道:“我知道大姐你想说什么,乔侧妃那般待我与姨娘时,我便知道二姐兴许也会看不起我。但那时至少她还会关心大姐,可现

在她连对大姐都是这样的态度,我算是看清了。”

柳长妤摇头不置可否道:“你二姐会这样,是因为怀南伯府与薛家的争端,怀南伯府得势之后,你二姐感到有些得意了,往后兴许还会忘形的。”

“可怎么说都住在一个屋檐下,还会日日碰见。”柳盼乐不大愿意见到她了,她嘟嘴道:“我可不想见到她,每次都吵一架。”

“那就当她不存在吧。”

“若是二姐有意挑事呢。”

柳长妤笑了出声,看柳盼乐小脸严肃的模样她就觉着想笑,“我若是在,你便躲我身后,我若是不在,你便跑,跑我畴华院来,看看她敢不敢追来。”

“大姐姐,你真是我的好姐姐。”柳盼乐没给乐坏了,她抱着柳长妤撒娇道:“大姐,谢谢你,我一定不会让二姐有道着的。”

柳长妤一挑眉,哟,这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呢。

有柳盼乐来,畴华院的气氛活跃了起来。两姐妹又多谈笑了个时辰,柳盼乐才起身告别了柳长妤。

迎春叹了一句,“三小姐真是不错,还念情。”

“嗯,楚姨娘与三妹都很好。”楚姨娘与柳盼乐都是不求有多荣华富贵的人,她们只愿度日安稳罢了。尤其是柳盼乐,性子单纯,在她心里认为好的便是好的,认为坏的便是坏的,这一点令柳长妤尤为

喜欢。

……

“姑父。”

“王爷。”

说话的是薛彦南与秦越,两人今日实属罕见的来了汾阳王府,在侍卫的一路接迎下,到了王爷所在的主院。

王爷感到惊讶,“你们怎的过来了?”“侄儿本想下朝之后便寻空子与姑父谈话,然姑父走得匆忙,故前来了王府。”薛彦南先作了解释,他又向秦越摊手说道:“正巧与秦将军同路,秦将军说是也有事要告知王

爷,便一同来了。”

“好了,坐下说话吧。”

三人齐齐坐了下来。还是薛彦南先开口些道:“此次前来侄儿代我祖父向王爷道一声谢,王爷几次为家父说话,薛家实在是感激不尽。”

“彦南你道什么谢,本王未能帮上忙,心中已是愧疚不已。”王爷摇了摇头,他是有心却爱莫能助啊,“薛家不必与本王讲究客气。”

薛彦南大笑出声道:“那侄儿也不跟姑父客气了,往后若有事便舔着脸来请姑父帮忙了。”这才是真的不客气。

“随意,随意。”王爷挑起浓浓的眉头,面容严肃却不难看出对小辈们的慈爱之情,“本王倒还怕彦南你不跟本王客气。你小子性子含蓄些,与你父亲,祖父皆不是一个性子,瞧你若随他们

,是那直爽的性子多好。”

王爷欣赏习武之人,自然更愿意与直接之人来往,曲曲绕绕对他来说太过恼人了。

薛彦南顿时叹道:“然家父便是因为那性子,此次吃了苦头。”

秦越不留痕迹地瞥了他一眼。

“那说说你父亲吧,你们今日来也是要与本王说薛大人一事吧。”

“是。”

薛彦南正色起来,“祖父有话命侄儿带给姑父,说是王爷受了陛下责骂,那宫里无必要再进去了。”

“薛老爷子原话真是这般?”

“这……侄儿稍作了些改动,但大意是这样没错。”薛彦南无奈,他那祖父原话真差点没把皇上也给骂进去了。

“本王明白薛老爷子的意思,皇上既然不给本王面子,本王便也不看陛下面子了。”王爷笑眯眯地摸摸自己胡子。

薛彦南内心直哆嗦,王爷您胆子也太大了,连陛下面子都敢不给的。

“王爷,薛大人也有话要与王爷一说。”这次是秦越出声。

“哦?阿越,听说你昨日去了诏狱探望薛大人,他都与你说了什么,说来本王听听。”

王爷犀利地目光扫在秦越面上,有一股无言的压迫感。

秦越冷瘫着一张脸,佯装镇定,王爷他既已知道他是去了诏狱,那么柳长妤也一同前去这事,王爷是否知道呢。

秦越心中本是怀疑王爷知情的,可又见王爷的脸色,便安稳心思,想着王爷应并不知晓。

王爷若是知晓自己带了柳长妤前去,定不会这般客气待他。

“薛大人有话,说王爷日后最好不站薛家,也不站任何一方。”

王爷正经严肃地沉吟片刻,说道:“行,本王知道了。”话带是带到了,至于他是否会这么做那便不一定了。

“姑父,侄儿此次前来还有一事。”

“你说。”

薛彦南关切问,“不知小姑姑与表妹可在府上,侄儿想去探望一二。”小姑姑是说小薛氏。

“王妃与祈阳皆在府上,只是……”

王爷皱紧眉头,“只是祈阳昨夜发了高热,现下兴许才将醒来,也不知身子好些了没。”

“什么,表妹发热了?!”

薛彦南差点从座椅上跳起来,而秦越虽未明说,可眼里却布满了焦急。

“姑父,请姑父允我探望表妹。”薛彦南恳求道。

秦越此时站起道:“王爷,郡主此番染病,秦某未曾备礼前来实乃仓促,还请王爷也允秦某亲自向郡主请罪。”说来说去,他就是想去探望柳长妤了。

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见到柳长妤。

“那孩子发热也是来得突然,阿越你不必多虑。这样吧,本王先派人去畴华院问问情况,你们先在此等候片刻吧。”

王爷虽是这么说安抚两人,可两个人根本无心等候,面容俱是焦灼万分。

秦越的双眼直直落在门外,他满颗心早已不知飞到何处了。他心急如焚,不知长妤可是十足地难受,可有吃了药后,好上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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