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锁上了,秦明一直没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王胡拍打着铁门,“你们把我关在这里,不问不审,到底什么意思?”

喊破喉咙也没有人回应,似乎已经把他遗忘。

这时候王胡才感到害怕,秦明的态度变了?

虽然两名飞虎队员没有打他,没有动刑,但是这种冷暴力比电棍更可怕。

等他口干若裂,肚子饿的咕咕叫,终于有人送饭过来。

来人是一位陌生协警,总算给他打开了手铐,但脚镣还戴着。

一壶水,一碗蛋炒饭,用一个盘子装着放在桌子上。

蛋炒饭连葱都没放,颜色也不好看,有点烧糊了,但王胡觉得是天下最美的佳肴。

一碗饭扒下去只吃个半饱。

“我要见你们秦队长”

“耐心等着吧,秦队出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这一等又是24小时。

四下里静得可怕,分不清外面是天亮还是天黑。哪怕走道能听到脚步声,都会让人觉得欣喜。可惜没有,什么也没有,除了墙洞里的两只老鼠。

在小黑屋,无论谁关了48小时。

都会出现幻觉,幻听。

秦明就是要让对方感到恐惧。

王胡在心里将露露祖宗八代问候了几十遍,这个下贱最没有廉耻的女人,象疯狗一样咬人。出去了,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王胡连带着把秦明也恨上了。

可是这次他感觉和以前不一样。能不能出去?根本是个未知数。

为了掩人耳目,他以修炼黄帝内经为借口,但是虚的终归是虚的。

他一掌打在墙壁上,既不会石屑纷飞,也不会山摇地动。

算起来,这已经是三进宫了。

王胡下定决心:如果有机会出去,一定要激活白盒子,一定要拜蓝眼怪物为师父,学一门真本事。再也不能受警察的摆布。

地下室暗无天日,王胡只能与两只老鼠为伴。

每天只有一碗蛋炒饭,吃到第三碗,终于有人来了。

来看他的人是黄蓉。

协警将她带进来,关上门又出去了。

王胡:“我总算看到一个活人了”

医院,丫头的单人病房。

何强头上缠着绷带,手臂上敷着烫伤药,吊完了盐水拔掉针管,他要下楼去看望女儿。露露守护在他身边,这个妖艳的女人没好气道:“有什么好看的,要不是那个孽障会把房子烧了?就是你平时把她惯坏了”

何强一把扒开她,“少说两句行不行”

他问了护士女儿的病房,从楼上跑下来。

门外一名协警拦住了他。

何强:“干什么?我来看女儿不可以吗”

“你不能进去”协警口气很坚决。

“你是哪个警局的?我找你们上司”

这时一个男警官从病房出来,“我姓周,公园路派出所的,我就是他的上司”

“我来看女儿,为什么拦着我?”

周警官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你女儿受了惊吓,她才五岁。身体瘦弱,营养不良,身上被后妈抽打得遍体鳞伤,青一块的紫一块的,你眼睛瞎呀,还有脸来看她?”

“什么?不可能”

何强跳了起来,“别拦我,我要去看我女儿”

“对不起,你涉嫌危害公共安全,跟我们走一趟”

周警官一个眼色,协警走上来将他上了手铐,不由分说押上了警车,开往公园路派出所。

这两人是黄蓉安排的,王胡临走前将丫头托付给她,黄蓉绝不会让丫头再受半点伤害。

病房里一片静谧。

丫头躺在病床上打点滴,下午邻居周大妈买了牛奶来看她。

小女孩腿上缚了药,已经睡过去,长长的睫毛下噙着泪水。

黄蓉守护在她身边,起身接待了周大妈。

周大妈:“还好消防队来得快,周围人家没烧起来。不过丫头家全烧了,反正她老爸有钱。这火呀就是包工头何强引起的,早上他拉了一车易燃品,王胡劝阻他,他偏要卸货。还往自己家里放柴油、酒精”

“如果不是王胡和他那个同学,丫头可就惨了”

黄蓉起身倒茶,“大妈,谢谢你来看她。能跟我说说丫头家的情况吗,她亲妈妈在哪里?”

周大妈打开话匣子,“丫头,这女孩可怜呀,给后妈折磨的……原本我也不知道。丫头有事闷在肚子里不肯说,有一天我在窗户外看到的,后妈用竹条使劲抽她,那女人打扮的妖精一样,真下得了手”

“她父亲何强不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一来他经常不在家,早出晚归的难碰到人。二来他娶的那个后老婆又很厉害,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

“这么说何强被蒙在鼓里”

“应该是的,何强再怎么说也是她父亲”

大妈:“丫头,从小我看着长大的。她妈叫章小芬,以前是幼儿园的老师,又漂亮又贤惠。丫头三岁的时候父母就离了婚,何强娶了后妈。这女人叫露露,搬来的时候带着一个两岁的男孩,听说也是何强的”

“后妈一来,丫头就没好日子过了。以前开朗活泼的性格也变了,要么就在小区里玩泥巴,要么就一个人傻乎乎地站在围栏边等妈妈,不与别人玩也不合群”

“这孩子不正常了,杀蚯蚓,将蚯蚓掐成无数段;虐猫,将猫尾巴淋上油用打火机点上……”

黄蓉听得一阵心揪。

“她妈妈现住在哪里?”

“你是说章小芬吧,她呀,命不好。原本是外地农村的,来这里幼儿园打工。经人家介绍嫁给了何强,嫁第一个男人没几年被甩了,嫁第二个男人又是个吸毒的”

“前段时间好像听说,她那个男人被抓进去死在牢里了,房子也被抵债了,住在哪里不知道。她又没有一个正式工作,这里干一会,那里干一会,有人看到她在饭馆里帮人打工,具体哪一家我也不清楚”

想不到丫头亲妈的命也这么苦。

送走了周大妈,黄蓉犯难了。

当务之急是把王胡捞出来。

离开病房时,黄蓉托同事周警官守护,“除了她生母章小芬,不准任何人进来,特别是那个叫露露的后妈。这女的欠揍,千万别让她进来”

“放心吧,黄蓉。你交代的事,我哪件不给你办好”

周警官讨好的看着她,美女警官黄蓉能叫他办事,那是他的荣幸。

大刚回到家,先去冲了澡把脸洗了。偌大一间套房,家里没个人。

他一个人在厨房下了碗面吃了,坐在沙发上抽闷烟。

下午三点半外面汽车响,玻璃窗外爸妈一起赶回来了。大刚便把手里的烟掐灭了,把烟灰缸拿去冲洗好。

看样子他们已经听到消息,大刚妈一回来就光火,“别人家起火,管你啥子事,救什么火,你去充什么英雄?不要命了!”

仔细查看,大刚一头卷发烧掉了一半,其他部位只是一点小擦伤。

陈局长已接到宣传部的电话,脸上长了光,这会儿道:“不要这么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儿子也没受伤,总归是好事”

大刚:“爸,有人冤枉王胡,明明我俩都在救火,却说火是他放的。警察把他抓去了”

陈局面色平静坐下来,一开始没说什么,等老婆去厨房做饭,把儿子叫到书房。

一进书房便把门关了,窗帘拉下来。

大白天房子里暗下来,陈局长脸上晦暗不明。

“大刚,这事你还看不明白?”

“我看明白了,有人要整王胡,故意找茬子”

“这不就对了,这次救火事件功劳全归你了,市里还要颁发见义勇为奖。王胡你就不要去扯了,以后离他远远的,我说的话你明白吗?”

大刚:“爸,我知道。王胡得罪的是青龙会,他打了吴四宝”

陈局:“你既然知道,还跟他混在一起,欠揍啊”

“我是说王胡被冤枉滴,他们想要颠倒黑白!”

“冤枉?冤枉总得有个理由吧,他怎么知道别人家要起火的?”

大刚索性从袋子里掏出烟点上,一脸贼笑。

“你笑什么?”

“爸,这你就不懂了。你真当我是傻瓜,那胡哥就不是一般人。相信胡哥,要相信到迷信的程度”

陈局长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脑子被洗过了?有病是吧,他就是一个高三学生,还能飞到天上去”

“我警告你,以后离他远一点。别嘻嘻哈哈的,你也不看看对方是些什么人,青龙会咱家惹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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