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宁下班就直接去宿舍换了衣服就出了医院,她现在离开夏家,医院再断她财路就真的有点山穷水尽的感觉了。
不过她没去西城别墅,她给温谨言发了条信息——

【谨言哥,晚上6点,文华餐厅见】

求沈司洲不如找温谨言,毕竟医院他说了算。

但,始料未及,温谨言没来。

快十点了,服务员过来礼貌地说要打烊,夏恩宁没吃东西就被赶了出去。

她挺不服,给温谨言打电话。

没接,掐了。

夏恩宁:“……”

就因为她之前不接电话,所以男人也这么小气?

在路边摊随便买了晚饭吃了回医院宿舍。

这里是老宿舍区,需要走过一条狭长的小弄,路灯陈旧泛黄,静谧得只听得见夏恩宁高跟鞋的声音。

宿舍铁门前的路灯仍然没有修好,夏恩宁接着手机的光找钥匙。

“宁宁。”

黑暗中,传来男人的声音。

她吃一惊,钥匙“咣当”落地。

男人高大身影从一片阴暗中步出,微亮光线里,分明是温谨言那张好看到犯规的脸。

她后退,蹬着高跟的小腿弧线完美。

脊背撞上铁门,发出吱呀声响。

夜风吹得她的裙摆摇曳不止。

温谨言大步靠近,低头凝视底下满脸诧异的夏恩宁,他伸手向她。

她下意识挡住了那几乎要抚上她脸庞的大掌。

他皱眉:“生气了?”

相比生气,更多的是惊讶吧?

还以为他今晚不来是不想见她。

他又说:“之前不见你,是怕那些新闻愈演愈烈,怕你受伤更深。”

是吗?

夏恩宁的眼眸微微撑大,不可否认,这一刻她有点被暖到了。

她露出洁白好看的牙齿:“所以你没有生我的气?”

他一笑,温暖如午后阳光,“十年了宁宁,过来,让谨言哥抱抱。”

他朝她张开双臂。

她笑得更灿烂,夜色恰到好处掩住她眼底那片水汽。

上前一步,将她小小的身体送入那个宽大温暖的怀抱。

虽然是并不属于她的怀抱。

她紧握在手中,屏幕朝下的手机正显示着通话中。

另一侧的弄堂尽头,一道身影悄然离开。

……

城东,澜湾别墅。

白明庭已经在沙发上坐了超过两小时了,他不耐烦地回头看着悠然喝茶的丁柏汝:“我说,他到底还回不回?我这伤他还看不看?”

丁柏汝笑着说:“有人大手笔送了别墅,估摸着看房子去了,白先生这伤口都愈合了,我看就不必看了。”

“别给我说‘愈合’两个字!”他竖着眉毛说。

丁柏汝莞尔。

白明庭忍不住:“你怎么不跟着去?”

据悉,沈司洲到哪里丁柏汝都跟着,要说秘书,其实更像是管家。

至于这个近四十岁男人的来历,连白明庭都不知道。

但他不得不承认,沈司洲收买人心很有一套。

他喝了口水,又问:“你说他想扎根樟城直接混金融圈不就行了,干嘛非要去医院任职,搞得多有爱心似的。”

“你还不知道上流社会那群人最怕什么吗?”

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丁柏汝忙站起来:“先生回来了。”

他上前,顺手接过沈司洲脱下的外套。

沈司洲信步往前。

温氏荣鼎集团在商场好走的一大原因,是因为华成医院。

拥有业内大半精英的华成医院才是荣鼎的杀手锏。

想要拿下华成医院那批有钱有势的“客户”,光靠管理不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沈司洲在白明庭对面坐下,话说得不咸不淡,“这世上赚钱不难,难得是续命。”  这世上唯一不能明码标价的就是命。

而沈司洲手中的刀恰恰是决定他人命运的利刃!

……

早上夏恩宁才打开宿舍的门,就被夏恩熙一巴掌拍在了脸上。

叶佳佳惊叫出声:“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随便打人!”

夏恩熙将叶佳佳推到一边,“没你的事!”她愤怒瞪着夏恩宁,“我知道是你故意打电话的,不就是想刺激我吗?告诉你,我不会误会谨言哥的!他就是可怜你,把你当妹妹!”

夏恩宁半边脸火辣辣的,却看着她笑。

话说得轻描淡写,“你要真不在意,也就不会来了。”

“你!”

夏恩熙愤怒指着她,“告诉你,就算你再怎么折腾也无济于事,能成为温夫人的人只会是我!”

夏恩宁的眸华清冷,“你是不是温夫人不重要,但你一定明白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她蓦地抬起手,夏恩熙以为她要还她颜色,本能往后退。

夏恩宁只是低头看了眼时间,径直往前,“赶着上班,就不送了。”

“你站住!”夏恩熙追上去。

夏恩宁破天荒真的站住了。

她望着愤怒追来的人,慵懒道:“恩熙,这里是温家的地盘,你确定要让谨言哥知道你来医院宿舍闹?”

夏恩熙的脸色铁青,终于憋不出话来。

去医院的一路,叶佳佳时不时就悄悄打量夏恩宁。

她早就察觉了,“怕我?”

叶佳佳微微一惊,却摇头:“觉得刚才你很酷。”

这句“很酷”夏恩宁还没好好回味就在电梯里与沈司洲狭路相逢了。

电梯门一关。

狭小空间里,他凭空来了一句:“昨晚你没来。”

夏恩宁快疯了。

一电梯的人,他确定要来跟她讨论肉偿的事?

她清了清嗓子,低语:“我有事。”

他的身姿依旧挺拔,“什么事?”

“私事。”

“继续。”

夏恩宁:“……”

偏偏他还要说:“你既然拿了钥……”

夏恩宁飞快伸手狠狠捂住了他的嘴,生怕他把肉偿说成xìng交易!

电梯门打开,所有人争先恐后地出去了。

夏恩宁咬着牙:“你不用这样刻意提醒,我没说不还你钱!”

她扭头就跑,不忘给白幸子电话,“江湖救急,找人帮我借十万!”

…………

下班就见白幸子坐在出租车上等她。

夏恩宁快步上前:“禁足令解了?”

“不解我能来?”白幸子一脸怒意,“不过还不如不解。”

“怎么?”

“闯祸了,路上说。”

原来白幸子的禁足令一解她就气不过去找了她口中那个告状的孙子,直接开着她的座驾就撞上对方的车。

结果,她全责。

夏恩宁扶额。

白幸子咬牙切齿:“幸亏我哥回来了,咱们先去他那儿拿点周转。”

目前也只能这样。

一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城东一栋年代久远却不失奢华的别墅前。

白幸子按下门铃,铁门“咔”的一声自动开了。

穿过花园进去。

别墅内,灯火辉煌,有说话声从客厅传来。

夏恩宁被白幸子拉进去。

沙发上一个穿着淡蓝毛衣的男人脸上敷着面膜靠着靠枕跟对面的人说着话,正巧那人背对着,看不见脸。

“哥!”白幸子兴奋地挥手,拉着夏恩宁大步上前。

夏恩宁努力端着笑脸打算认识白幸子口中的堂哥白明庭,却在不经意的一瞥,看清了坐在白明庭面前的男人。

妈蛋,居然是沈司洲!

他显然也看见了她,狭长的凤目眯了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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