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现在满脑子全是后悔。昨天晚上为什么要上山?要是不上山的话,也就没有现在的事了。
苏大成和苏童好歹是集体活动,而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人居然单枪匹马闯入后山,又好死不死地撞见了机关。

这些只是倒霉的开始。真正倒霉的是遇见了那只松鼠,就这样被一只松鼠‘推’下了悬崖。  正在往下面快速坠落的苏澜看着天空中的白云,仿佛在那里看见了自己曾经的过往。她闭上眼睛,认命地接受了现实。要是运气好的话,这次死了有可能会回到现代。如果是这样,就算死状惨烈了些

,她也能接受。

就算回不到现代,她也要喝下孟婆汤,然后重新找个地方投胎。她不想带着记忆投胎,那样太辛苦了。

胡思乱想之中,苏澜好像落到一个软绵绵的地方。扑通一声,她陷入水中,接着大量的水渍灌入她的鼻子和嘴里。

这时候她的脑子反而清醒了过来。下面是条河,所以她没有摔成肉酱。然而要是再不自救的话,她会变成水鬼。

糟糕!腿抽筋了。她……她居然在准备游上去的时候抽筋了。在这个关健的时刻,她掉链子,一错毁终生。

脑海里浮现夏侯暄的身影。惭惭的,脑子里越来越迷糊。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她。

她吃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昏花,只隐约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像是夏侯暄那张妖孽的容颜,又像是元子辰那张如同谪仙般的仙人俊颜。然而不等她看真切,眼皮子一重,再次陷入昏睡之中。

“你这女人……我才离开几天,你就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呵!本公子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一道带着几分无奈,几分促狭,几分认命的声音在耳内响起。

昏迷中的苏澜听见这声音,紧皱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来。同时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

在苏澜昏迷的时候,一个幽幽山脉间,水中的身影整个飘了起来,接着飞向对面的岸边,慢慢地落在地面上。

一道白色的身影坐在苏澜的面前,好看的俊颜上满是愁色。他看着自己变得越来越透明的身体,看着苏澜的眼神有些哀怨,又有些懊恼。  “我花了这么久的时间终于让灵魂凝聚,现在为了救你,灵魂再次受损。这次受损的情况比上次还要严重,也就是说,本公子也不知道又要消失多久。你这个祸害……本公子会变成这样都是为了你。你

可不许忘了本公子。”

男子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带着哀怨的眸子里却没有后悔。想到刚才的画面,要不是他及时出现,这女人死定了。

虽说他的灵魂受损严重,但是假以时日还能恢复原样。可是这女人要是没有救上来,那就真的死定了。

吱吱!吱吱!喳喳!

躺在地上的苏澜只觉浑身难受,像是被什么东西碾压过似的。

她睁开眼睛,看见上方有几只小鸟在树梢上跳来跳去。吃力地坐起来,扭头打量着四周,看见了对面的河流。

她好像记得……

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虽说已经干透了,但是泡水后的衣服变得很皱,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是错觉!刚才她真的掉进水里。如果不是有人相救,她绝对死定了。而救她的人……

如果没有听错他的声音,就是夏侯暄无疑。

夏侯暄呢?他怎么没在这里?难道这次的事情又影响到他了吗?

苏澜的心里有些不安。夏侯暄上次为了帮她,用魂力对付那个泼皮无赖,最终害得自己灵魂变得淡薄。这次要救她,需要使用的灵魂肯定更多。也就是说,他又要养伤了吗?

“对不起。”苏澜双手合十。“如果真有佛祖和菩萨,请一定要保佑他。他变成这幅样子都是因为我。”

休息了一会儿,苏澜站了起来。而刚站起来,她就看见对面躺着一道白色的身影。那人泡在河边的浅水处。

“难道是元子辰?”苏澜没有忘记自己为何上山。一想到元子辰,心里就是一阵怨念。

不过,既然为了这个人上山,当然要把人救下来。

此时她的身子很无力,浑身透着不舒服,只有慢慢地挪过去。当她停留在那人的面前时,看清了他的容颜。

果然是他。

蹲下来,为他把脉。从脉搏上看,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就算现在醒不过来,也只是泡了一夜的缘故。

苏澜想办法点了一堆篝火。不仅是为了帮元子辰烘干衣服,也是为了抓鱼来吃。

经历了这么大的运动量,她的肚子早就饿了。现在必须先填饱肚子,否则等会儿没有力气找出路。

“唔。”躺在地上的元子辰发出痛苦的声音。

正在烤鱼的苏澜连个正眼都懒得给他。虽说他也很无辜,但是受他连累的苏澜看见他很不爽。  这人应该泡了很久,现在有些发烧。刚才她已经帮他擦过身体,所以现在只有靠他自己了。等到了外面,以他的身份,自然有无数的好大夫排着队给他看病。现在这种环境下,他除了撑着还能怎么办



她虽说懂得粗浅的医术,但是都是为了做药膳用的。在治病救人方面,她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你怎么会在这里?”坐起来的元子辰发现了苏澜,揉着发疼的脑袋问了一句。“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澜指了指对面,又指了指上面,充满怨念地嘟囔:“大少爷,你还真是健忘。昨天发生了什么都忘记了吗?”

刚醒过来的大脑有些迷糊,只稍微冷静一下就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他看向对面的女子:“是你救了我?”

“不然呢?”要是可以的话,谁想救你呀?吃力不讨好!不仅害得夏侯暄再次受重伤,还差点害死她!  “多谢姑娘。”元子辰没有问她为何在这里,也没有问黑桐的消息。只要离开这里,一切谜底总能解开。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很难受。摸着自己发烫的额头,以及饥肠辘辘的肚子,元子辰苦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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