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晚见樱子如此,便又想起方才雅治落荒而逃的身影,她叹气道:“亏你为了你们两个的事情这么拼命掩饰,可是雅治他”
樱子不答,的确,方才雅治不顾她的安危便一个人逃走,真是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

叶秋晚拉着樱子出去,她道:“樱子,你听我说,那种男人不值得你爱。”

樱子抬手接住飘落的樱花花瓣,没有接话。

只是没想到很快便东窗事发,有人在雅治的东西里面找到了樱子的贴身衣物。

叶秋晚一大早就听百合转达,还说宏研生了很大的气,要立刻处死他们两个。

叶秋晚连忙换了鞋子往前厅跑过去。

到了前厅,见樱子和雅治跪在地上,他们面前散落着一两件衣服。

宏研见叶秋晚来,眼皮微微抬了一下,许是觉得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终究不是好事,他便让叶秋晚随便找个位子坐了,吩咐下人来将跪着的二人处死。

叶秋晚忙让他们住手,樱子看向她,眼睛里皆是愤恨。叶秋晚知道樱子定是误以为她告密,不过眼下却来不及解释。

她对着宏研说了几句话,得到宏研默许,便走到樱子二人面前,她大声问道:“雅治,果然是远杉夫人与你有私情吗?”

叶秋晚只盼雅治能像个男人一些,如今他的性命是保不住了,可是樱子,她还有机会努力一把。所幸雅治还算有担当,他哆嗦着道:“不,是我对夫人起了淫心,那些东西是我从夫人房里偷出来的。夫人并没有背叛宏研大人。”

樱子听得,正要辩解,叶秋晚却是一把握住她的肩膀,转过身对宏研道:“宏研大人,你听见了吗?这件事,樱子是无辜的啊。”

无论是否是真相,比起因为妻子背叛自己而处死两个人,用上府邸中的家仆觊觎自己妻子而偷窃的这一借口来压制谣言,都更能保住他藤井上下的威望。

之后消息传到陆灵这儿来,她却是不慌,她道:“无论这远杉樱会不会死,宏研经过这件事一定会和她产生嫌隙,我要的不过就是这个罢了。”

叶秋晚也来问过她,陆灵毫不掩饰,等着周围人都退出去,她笑着冲樱子道:“只能怪那个叫雅治的太不小心,那么大个人,东西也藏不好。”

樱子颤声问道:“竟然是你!”

陆灵笑得更放肆,她道:“是啊,就是我,可你又能怎样呢?”

樱子气极,手已经往陆灵的脖子伸过去。

叶秋晚担心事情闹大,再说陆灵还怀着孩子,忙一把抱住樱子,连忙叫着外头的下人进来,拖着樱子离去。

出了院子,叶秋晚见樱子落泪,忙小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快些把泪擦干吧,若是别人看见了,又要起一番事端。”

樱子便背过身擦泪,过了会子,她又问:“秋子,你还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我会站在你这一边?”

叶秋晚点点头,樱子又问:“那么这次我要问你,你愿不愿意站在我这一边来?”

叶秋晚一愣,看着樱子望着自己,好半天,她移开目光道:“樱子,你和陆灵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对不起,你们两个我真的不能轻易取舍。”

“那好,”樱子转身往自己屋子去,她道:“那我求你不要插手我和灵子的事情,你只需要作壁上观。”

叶秋晚看着樱子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然后她才回神过来去看远处的樱花道,那些在她眼里本是绚烂的花雨景色突然变得暗淡起来。

风雨欲来。

一直到了初夏,并不见樱子动作,叶秋晚便暗笑自己太紧张,毕竟樱子是个温婉的人,能耍什么手段呢?

只不过,她如今的确是深居简出了叶秋晚这般想着,又想起百合说陆灵前几日开始腹痛,许是饮食不当,她又叹了口气,终究自己大清早去厨房炖了老鸭汤。

下午的时候,叶秋晚本来要让百合跑一趟,想了想还是自己提了食盒往陆灵那边去了。

陆灵也是一人待在屋子里,叶秋晚还没见到人,便听见陆灵口中念念有词,却是几句简单的东瀛口语:“そうそう、すごい、やっぱり、どうして”

她微笑起来,等了一会儿,才扣了扣门。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陆灵过来将门打开,见是叶秋晚,又看见她手里的食盒,冷笑道:“今儿是吹了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叶秋晚不理她话中讥讽,笑道:“我只是来送些东西。”

陆灵轻笑一声,自己先旋身进屋,叶秋晚让百合留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进去。

“你在学东瀛话?”叶秋晚将食盒放下,取了碗出来,老鸭汤冒着热气,叶秋晚只用了腌制的白萝卜和豇豆做汤料,如此汤才是带着酸味的鲜。

陆灵侧目看见,早已是食指大动,却还是不过去。

叶秋晚只得盛了一碗走过来,笑道:“你若是想学,找我就是了。”

陆灵最恨叶秋晚这个样子,难道她觉得自己就那么不如她吗?便冷笑着推开汤碗:“喝不得,谁知道里面有什么。”

叶秋晚将汤碗搁下,道:“其实我和你在这东瀛,都是无依无靠,我给你炖汤也不过是想着我们好歹是亲戚;再说,我何必要害你,你如今得宏研盛宠,我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陆灵只看着她,像是在分辨叶秋晚说的话是真是假,随后叶秋晚又道:“我知道你会戒备我,本来一开始便想着让百合送过来,不过,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无论如何,平平安安的就好。”

叶秋晚说完便去了,陆灵看着她轻轻地出门,然后为她将门带上。

入夜,陆灵那边的仆人过来还食盒,汤碗已经是洗干净了的,叶秋晚便让百合拿去放好。

百合取出汤碗的时候,却见食盒里面多了一张字条,汉字她是认不得的,便拿着去给了叶秋晚:“这个,应该是灵子小姐写的。”

叶秋晚忙接过来看了,只有一句话:“汤很好喝,我有几个字不会念,你若是有空就来教教我。”

叶秋晚见着这些字,微笑起来。

不一会儿却有仆人来道:“适才秋子小姐出门,樱子小姐派人过来了一遍。”叶秋晚笑道:“樱子是大度的人,她应该不会计较地吧,改日我再去看她。”

叶秋晚和陆灵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两人经常一起刺绣一起看书,其他人也奇怪,明明不久前还你吵我闹的两人,怎的就如此好了?

她们俩顾不着其他人怎么想,只是玩乐自己的,就连宏研也说二人情同姐妹,是其他妻妾的典范。于是这么着,宏研去叶秋晚房里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叶秋晚这厢还是给陆灵煲汤,今日带了银耳莲子,笑道:“炖了几次老鸭汤,就怕姐姐吃絮也不告诉我,今儿便换了个样式。”

“什么换样式?我看你就是躲懒!”陆灵假意骂道:“你呀,定是嫌做法太繁杂了。”叶秋晚忙过去解释道:“我哪有这个心思,姐姐若是喜欢,我天天都给你煲好不好?”

陆灵笑起来:“哪能呢?天天喝了药,还得灌下你的一大碗汤,这肚子也在不停地晃荡。”

二人说笑着,一起到桌边坐下,陆灵见那银耳熬的透亮滑嫩,鲜红的枸杞飘在微黄汤里,也是好看,便笑道:“你也是有心了,这夏季炎炎,喝些解暑的也不错。”

这时有人端着一盒点心来,却是樱子送来的樱花糕。

陆灵将头一撇,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叶秋晚取了糕点慢慢嚼着,笑道:“你何必把你当作鸡来比较,我想樱子是想明白了吧。”

陆灵因着叶秋晚劝解,也吃了些糕点,这糕点除了有樱花的清香,樱子还有心地添了话梅肉进去,很是合陆灵胃口。

叶秋晚便笑着冲送糕点的人道:“回去告诉樱子小姐,灵子小姐很喜欢。”

那人便去了,叶秋晚陪着陆灵坐了会子,见宏研回来,三人便一起用了晚饭,之后宏研送着叶秋晚回去。

屋内,叶秋晚服侍着宏研更衣。

宏研道:“下个月是父亲的祭日,祭祀说要家里一个女眷在当天跳回魂舞,我想了想,找你最合适。”

叶秋晚愣了愣,往年也是她去的,只不过如今宏研既然有了正房,为何不是樱子?她看着宏研没有解释的意思,心知此刻也不能多问,便笑着答应。

那天很早就来了,叶秋晚起了个大早,和樱子一起去参拜了藤井的神社,然后再回大厅做准备。

陆灵怀着身孕,不易劳累,便和宏研拜了就往一边坐下。

祭祀们已经到位,叶秋晚去换衣服的时候,有人道:“宏研大人刚刚吩咐,说是不用秋子小姐跳了。”

叶秋晚听得,果然见有人带着面具往台上去,自己也乐得一个轻松,便往陆灵那边去。

宏研看见叶秋晚过来,眼里满是疑惑,不等他问,却听梆子一响,已经有人出现在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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