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员外可算是把秦牧盼回来了。
不管秦牧为什么不走大门却翻墙回来,任员外赶紧把在王府发生的事情仔细的给秦牧讲了一遍。

秦牧这才知道任员外差点因为自己家破人亡。吓了他一大跳。

这个王家什么来头,怎么如此霸道。

简直不讲道理,这是明抢啊!自己是给任家招灾了。秦牧满心愧疚。不过他还有一句话要问:“任员外,王教头已经故去,听说他临去前是你派人送了最后一餐酒水。”

王泰这些事情都是贾红线打探出来的,开封府大牢并没有多严的保密措施。瞒上不瞒下,只要费点心思花点钱,什么都能搞清楚。

任员外大感诧异。他是知道王泰死了,可是自己什么时候给他送过酒水呢?摘还摘不干净呢,自己怎么还敢沾王泰的边。

“功业何出此言?那王泰,我恨不得打他一顿。好端端的去惹什么王家。可是那时候我被关在王府里面,根本就没有行动的自由,不知道功业是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我送他一餐酒水?”

秦牧想这才对头。

任员外怎么看也不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否则自己也不敢和他合作。

结合刚才他的一番话,秦牧心里明白了,定然是王樵假任员外的名号做的。

好狠的手段,好狠的人。

为了几块手表竟然要把任家灭门。

还好任员外不是糊涂人,知道身外之财该舍就舍,这才保住了一家老小。

“任员外,那个消息我也是在汴梁时候偶然听到,想来是以讹传讹。”

任若虚顿时就明白了。秦牧是对自己人品有了怀疑,还好自己这几天都关在王府里面,否则还说不清楚。

他连忙解释道:“王教头是个好人,在我家多年,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我对他只有敬,虽然他惹了大祸,还连累了我家,但是我任若虚绝不会做那等天怒人怨之事!天地可鉴!”

“任员外,言重了。”秦牧摆手结束了这个话题:“说起来,其实一切的源头还是在我身上。是我对不起王教头,也连累了你。”

“功业,你这话却错了。”任员外一脸郑重的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王泰和我,不过都是匹夫怀璧而已。即便不是你,换了任何人拿出这等宝贝,我和王泰一样会忍不住想拿到手里。这和是不是你拿出来的无关。要怪,就怪我和王泰都有点不自量力。”

秦牧没想到任员外如此明白。

这些道理他很清楚。一个七岁的小孩子,背着一袋金子在闹市行走,自然人人都会惦记。小孩根本没有保护自己财产的能力。换了一个壮汉手持利刃,自然觊觎的人就少了。

这件事错不在秦牧拿出手表,错在任员外没有能力保护这些手表。

换了手表在宋徽宗手里,你看大宋谁敢惦记。

但是这些话他是不能说的,现在任员外自己说出来,让秦牧有点感动。

任员外,明白人,不会被金钱冲昏了头脑。

可是自己拿了人家那么大一块金子,却害的他差点家破人亡,这事怎么也说不过去。但是还能拿什么补偿他呢?拿什么他也保不住。就冲王樵一句话,军国重器,他任家拿什么出来都是要完蛋。

任员外看出了秦牧的心思,爽朗一笑说道:“功业,这事和你无关,就算过去了。日后华国的奇珍异宝,我任若虚再也不碰。不过我想做那个水泥。”

任员外精明!

秦牧忍不住佩服!

后世任何精美的奢侈品任员外都保不住,可是这水泥却不同。没有人会在意一堆土,王樵更不会看上。不过黄泥的进化版而已,汴梁城的王孙公子哪会看在眼里——泥腿子才会碰的东西。

当机立断,又绝处逢生。任家不但不会一蹶不振,反倒会因为水泥一飞冲天!

好,就是水泥了!

秦牧一定要给任员外建造一个水泥厂!不这样他都良心过不去。

两人仔细的讨论起水泥厂的事情。

任员外和秦牧谈正事,任潇潇她们自然要回避的。

贾红线和方好音都被任潇潇请到自己闺房。

这里相比起秦牧的房子,奢华是奢华不少,但是没有灯啊!虽然任潇潇大方的多点了几根蜡烛,可是再多的烛火也比不了电灯。

贾红线自然不会笑话她,可是任潇潇却总觉得贾红线笑她。

哼!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京城女人而已。给你见识见识我的享受。

她自信有一样东西贾红线绝对没有享受过,那就是卫生间。

因为卫生间是她看着秦牧盖起来的,就那么多材料全用在自己院子里面了,贾红线怎么可能有。

那就给你们见识见识吧。开开眼。

贾红线和方好音果然被震撼了。

方好音还好说,她和秦牧接触时间不长,各种震撼都习惯了。贾红线却不同,她和秦牧在一起时间算是比较长的,而且关系不同,两人一起出生入死的,有血脉相连的感觉。

她以为自己已经差不多把表哥了解全面了,可是走到这个卫生间,却还是发现自己远远没有了解完这个表哥。

她一身装备除了手机之外都是杀人用的,没有什么享受的玩意。

卫生间可不是用来杀人,而是让生活更美好。

大宋的茅厕,竟然在华国是这个样子。

这里别说没有异味,竟然还有好闻的香气。

而且这面大镜子,真的很明亮啊。若不是贾红线有手机,只这一面镜子就会让她惊讶。她原来的镜子,算是民间能买到的很好的镜子了,和眼前这一面巨大的镜子比起来,完全不成样子。

还有洗澡用的花洒,看任潇潇左扭扭右扭扭,就能调出冷热合适的洗澡水,还是从头顶喷洒出来,这样对女人来说也太方便好用了。

还有这么多瓶瓶罐罐,洗发的,还有护发的,还有洗面的

简体字也是字,贾红线认识。

她怎有这么多好东西。怎么表哥都没给自己呢?

贾红线有点吃醋了。

不行,也得给自己的小窝弄一个这样的卫生间,还要比这个好的多才可以!

“红线姐姐,一路辛苦了,你就先洗个澡吧。嘻嘻。”任潇潇感觉到两个姐姐的吃惊和羡慕,只要看看她们张大的嘴,瞪圆的眼就明白了。这比什么恭维话都好。

任潇潇得到了想要的满足,全身都舒畅,连贾红线看起来也顺眼了许多。

哼,看不起我,我到要看看,这一切你们有吗?见过吗?

大宋独一份!

她要是知道老爹因为这个大宋独一份差点被灭门,不知道还能不能保持这样的愉快心态。

尽管不想在任潇潇面前显得自己没见识,但是一个现代化的卫生间摆在面前,让贾红线说出拒绝使用的话那真是不可能。何况这时候大宋的民间百姓要洗澡并不方便,尤其女人更不方便。

贾红线卸下了装备,尤其是把子弹都退出了枪膛。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可不想洗澡回来看到任潇潇肚子炸开一个大洞。

把自己装备收拾好,然后千叮咛万嘱咐任潇潇不许乱动,又留下方好音看守,这才去了卫生间。

留下方好音她就放心了。方小娘子是见过的,她知道其中的厉害,自然会看住任潇潇,不许她乱碰。

直到凌晨,秦牧才和任员外谈了个大概。

送走任员外之后,他稍微睡了俩小时,就爬了起来。

既然给任员外一家带来了这么大的损失,甚至差点让人家被灭族,秦牧自然要尽快的补偿对方。

王樵那边,秦牧暂时没有什么想法。除非杀了这个王公子,否则能怎么样?

可是就算杀了王公子,还有李公子张公子,秦牧一个人杀的完吗?

把这大宋全部公子王孙都杀个干净,也许任员外才能保住自己的财产。但是显然这个活超出了秦牧的能力。

做不到就不去想了,能做的到的不拖延,这是秦牧的态度。

盖厂子先得有场地。他一大早就出了门,来到吴家庄村口。

走过吴小妹的旧屋,走过码头,来到五丈河边。

五丈河一如既往的自西向东,千百年如一日的流过。

河上大小的船只,扬着帆,拉着纤,向着远方,奔向未来。

却不知道在五丈河边,秦牧的脚下,一个巨大的变数正悄然发生。

大宋,有一股新生的力量,正如小草一般,渐渐的开始萌芽,钻出了坚硬的土地,向着阳光,迎接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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