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将风白向囚牛一丢,道:兄长代我看住他。便与绝隐老仙二人斗到了一处。
睚眦虽用风白的神仙血增长了造诣,已今非昔比,但他面对的是两个九千年往上修为的对手,任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无可奈何。不一阵,便已是处于下风。囚牛看在眼里,将风白放在一侧,飞身上去相助。

但囚牛的修为四人中最低,且是远远不及其他三人,虽一时解围,却终成睚眦的累赘。睚眦识得形势,喊道:兄长快快退下,把风白小贼带回云梦,我稍后便来。

囚牛知道睚眦的用意,自己上场只一阵间,便被逍遥娘娘逼得手忙脚乱,险些受伤,此时只好识趣地退开,他抓起风白,便欲飞身而去。

不料逍遥娘娘腾出空来,喊了一声:定。抬手向他打出了一记足下生根。囚牛立时被定住了,想要挣扎移动,却根本不能。

约摸半盏茶功夫,睚眦已发起狂来,宛如一尊恶神,血剑狂舞,裹挟着血息大法,震得地底开裂,沙尘满天。然而,又哪里能伤得了对手?反倒是逍遥娘娘见他急火攻心,趁机向他施出了足下生根之术,将他定在了地上。绝隐老仙一见,趁睚眦尚未反应之时,瞬即持杖一指,射出一股强劲的灵力。

绝隐老仙这一击可不是先前的老蚌那一掌所能比的,睚眦立时受伤,胸口气血翻腾,嘴角渗出血来。睚眦自知不敌,无心恋战,运力挣开双脚,疾跨一步,伸手去抓风白,风白的神仙血被他视若珍宝,他又怎舍得弃之不顾?

逍遥娘娘一见,即向风白使出了一记足下生根,睚眦一拉,风白纹丝不动。睚眦欲要再拉,绝隐老仙又举杖向他打出了一道灵气。睚眦无奈,只好松手逃跑,丢下囚牛,自己飞上高空,驾了金鹏飞去了。

风白松了口气,虽然落在绝隐老仙师兄妹手上也不会好过,但比之落在睚眦手上,则是好了千倍万倍。绝隐老仙定是想问自己师傅的下落,他好夺回红色灵石,若然想杀自己,则逍遥娘娘未必答应,只因逍遥娘娘也觊觎除红色灵石外的四颗灵石相融而成的蓝色灵石。

逍遥娘娘走近风白身前,幸灾乐祸道:小子,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蹦跶不了啦?风白轻哼一声,未予理会。

绝隐老仙道:臭小子,快说你师傅在哪?

风白没好气道:我怎知她在哪里,莫说不知,便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绝隐老仙一听,气道:你

逍遥娘娘道:小子,你要是知道,还是老实说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风白略一思忖,道:除非你们答应我三个条件。

逍遥娘娘道: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风白道:第一,先解开我身上的缚仙咒,第二,我在此间有一个小友,此前被睚眦打伤,如今生死不明,我要去看上一看,第三,我身边的囚牛害了许多人,我要你们砍断他的双手。

绝隐老仙眉头一皱:解开缚仙咒,你不是就可以跑了吗,我岂会上你的当?

风白道:你多虑了,我之所以受制于人,是因为元灵被天荒古镜的鬼英娘娘所吸,否则我怎会像如今这般狼狈?

二人一听,俱觉惊诧。绝隐老仙却将信将疑,逍遥娘娘道:师兄莫怕,即便他撒谎,他也逃不出我们的手心。绝隐老仙觉得有理,这才施法解除了风白身上的束缚。接着逍遥娘娘又解除了定身术,风白得以自由。

风白指着囚牛,对二人道:快将他的双手砍断。

囚牛吃吓,厉道:小贼,你敢?!我龙族可不是好惹的。

风白道:我已然得罪了你们龙族,莫说砍你双手,便是亲手取你性命,又有何不敢?只不过我既为人仙,不宜造太多杀孽,这才假他人之手。你再恐吓我,我便叫西羌部众人将你乱刀砍死。

此时西羌部有胆大的人在外围喊道:小神仙,不能放了囚牛,让我们杀了他,为我部死去的兄弟报仇。

这人一喊,其他人也跟着喊起来:不能放了他,杀了他为兄弟们报仇。一时间喊声不绝。

风白对囚牛道:你都听到了,你如今只有待宰的份,我不杀你,亦有其他人杀你,你肆意杀人,非但不知反省,还出言恐吓,我还真想让西羌部的人将你大卸八块。

囚牛一听,知道眼下被定住的情况,确实只有待宰的份,只能服软,道:阁下若能使我保全,我日后定改过自新,与西羌部和阁下的恩怨亦一笔勾销,永不再提,如何?

风白眉头微皱,不满道:你杀了西羌部这么多人,改过自新就完了?

囚牛一怔,道:阁下果真要砍我双手?

风白思虑一阵,走到西羌部众人处,自一人手中拿过一把刀,回来往地上一丢,道:你自断右手吧。

囚牛脸上闪过一丝杀意,显然是对风白此举不满,但又不好发作,便慢慢蹲身将刀拾起,伸出右手,左手举刀,做出欲砍之状。眼见他将刀高高举起,却忽地刀光一闪,骤然向风白斜砍而到。风白早已洞悉了他的杀机,知道他不甘任人摆布,身躯往后一仰,躲开了这一刀。

此时外围有人愤然喊道:小神仙,快杀了这个十恶不赦之徒。其余人附和道:杀了他,杀了他

但闻嗖的一声,人群中已有人开弓射箭,直直朝囚牛射到。囚牛挥鞭格挡,将飞箭打落在地。愤怒难当的西羌部众人一见,纷纷拈弓搭箭,嗖嗖之声不绝,利箭如雨般向囚牛激射。

囚牛也算厉害,竟悉数挡开,箭羽落了一地。西羌部众人愈加激愤,有数十人开始往囚牛背后移动,打算对囚牛进行前后夹攻。囚牛双脚不能移动,顾前可以,顾后却难,只要这数十人一起引弓,则囚牛必死无疑。

不料逍遥娘娘一抬手,竟解除了囚牛身上的定身术,道:还不快走。囚牛心下大喜,脚尖一点,疾飞而去。西羌部众人向飞逃的囚牛放箭,无一中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囚牛逃走。

风白转视逍遥娘娘,不满道:你他本是想让西羌部的人将囚牛乱箭射死,以绝西羌部后患,谁知遭此变故,不免遗憾。逍遥娘娘却道:我不是什么神仙,没空管凡人的事,龙族在中州势力庞大,本娘娘得罪不起这个囚牛。

风白无奈,袖子一甩,径直去荣叔家找阿华。绝隐老仙师兄妹紧紧跟在身后,以防风白逃走。

到了荣叔家,只见荣叔和阿华的母亲满脸戚容,看见风白,也无太多惊喜。风白询问之下,荣叔便将他带到阿华的床边,只见阿华脸色苍白,双眼微闭,形容枯槁,身体消瘦。虽然一息尚存,但毫无生气,一只脚已踏入了鬼门关。

风白轻喊了一声阿华,阿华勉力睁开双眼,略有喜色。那喜色却无力漾开,显得十分干涩,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阿华用力道:“神仙哥哥”声若蚊虫,难以辨听。风白按了一下他的腕脉,微弱无力,时有时无,当即取出一粒仙丹让阿华服下,然后静待药效。

不一阵,阿华的脸色泛起了微红,十指勾动,已有了一些力气。风白吁了口气,阿华总算性命无虞。荣叔及家人见状,亦脸现喜色。

再过一阵,阿华面色转华,眸子也射出光来,竟道:娘亲,我饿了。须知阿华自被睚眦震伤,便一直卧床,饮食不进。此时忽喊饥饿,分明是无碍之相,其母大喜,便即出去准备饭食。

此时绝隐老仙道:这娃娃已无性命之忧,你快带我们去找你师傅。风白无奈,即辞别了荣叔,与二人离开了西羌部。

绝隐老仙要风白说出觅罗仙子的下落,风白谎称师傅在天荒古镜的鬼山。他此举意在找寻鬼英娘娘,因他掐指算了一下,鬼英娘娘离开千峰岭后便往西南边去了,天荒古镜正是在千峰岭的西南边。若能寻得她,绝隐老仙二人为了获得灵石或会助自己夺回元灵也说不定,这样便可省下找寻朱雀神女的时间。即便二人不会相助自己夺取元灵,最起码知道鬼英娘娘的所在,也好带朱雀神女前去夺取。于是在风白的指引下,三人往西南的天荒古镜而去。

绝隐老仙和逍遥娘娘将风白夹在中间,带着他一路风驰电掣,小半天,停在一处休息。逍遥娘娘口渴,到不远处的小溪饮水。方去一阵,便听她哎哟叫了一声。绝隐老仙喊道:师妹,怎么了?

逍遥娘娘道:不小心掉进溪里了。又道:师兄,叫那小子过来扶我一把。绝隐老仙即叫风白过去相扶。

风白过去一看,逍遥娘娘分明是在岸上,再看衣襟鞋袜,亦未有浸湿之相。正纳闷时,逍遥娘娘右臂突伸,一下扣住了风白的咽喉,低声道:不许出声。说着便在风白的腰间摸索什么,不用说,正是在找寻灵石。

摸索一阵,自是一无所获。逍遥娘娘逼问道:臭小子,那灵石究竟在哪?

风白艰难道:在鬼英娘娘手上。

逍遥娘娘道:你不是说在一个安全之所?

本来是的,但是我又将之带在了身上,鬼英娘娘将我的元灵吸去后,把灵石也拿走了。风白道。

那鬼英娘娘是何许人?她能吸去你的元灵,修为岂不是逆天?

不,是我不小心中了飞燕草之毒,才被她占了便宜。

如此我与她比起来,孰强孰弱?

自然是你厉害。

那你可知鬼英娘娘现在何处?

不知道,鬼英娘娘是天荒古镜的鬼山人氏,去鬼山或许能找到她。

好,此事你莫与我师兄言语,我们这就去鬼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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