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幽雪就这样站在一群碎片中,手里还拿着剪刀正在剪绫罗绸缎制成的衣裳,将衣裳都建成碎片。
柳玉茹见自己女儿这模样,虽看起来冷静,但明显不正常,大声道:

“雪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嘶!

尹幽雪的剪刀不小心戳到自己的手,又有鲜血溢出来,她看着手上的血迹,又看看柳玉茹,没有太大的反应。

柳玉茹从没见过自己女儿这般奇怪,赶紧让莺儿上前抢走了她的剪刀和衣裳。

她自己也连忙上前,心疼不已地捧着她的手,将她带到椅子上坐好。

让人赶紧收拾整个房间,又让人去请大夫。

柳玉茹做完这些,见尹幽雪还是那般平静,越发心疼的不行:

“女儿啊,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娘好不好?”

尹幽雪那双眼睛似乎一点都没有迷茫,反而十分有神。

她看着自己的母亲,就这样紧紧盯着,盯得柳玉茹都有些发毛了,尹幽雪才好奇地问出口:

“母亲,你确定尹幽月真的不是你的女儿吗?!”

柳玉茹吓得赶紧捂住对方的嘴,看了看周围,幸好都是心腹,这才松口气,叱责道:

“雪儿,你怎地又乱说话了,月儿是为娘的女儿啊!”

尹幽雪听完,却自嘲一笑:

“果然啊。母亲之前一直在骗我的吧。说什么只对女儿一个人好。可背地里不知道如何偷偷培养大姐姐。”

“雪儿,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娘对你如何,你还不清楚吗?!”

柳玉茹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尹幽雪在说什么。

“女儿自然清楚,可女儿不清楚的是,尹幽月无才无德,粗鄙丑陋,她去了汴州三年回来,为何会变得这般厉害,医术比女儿好,书画也轻而易举地超过了女儿。

现在外面都在传女儿这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的名头,是名不副实,尹幽月才应该是第一美人第一才女!!”

尹幽雪有些激动地咬牙切齿开口。

她现在真的很后悔为何要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激将尹幽月。

她应该再慎重一点,先探一下尹幽月的虚实的。不然她在街上也不会这般丢尽脸面,甚至连她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的名号,都要被尹幽月夺走了!

柳玉茹总算明白自己女儿说的是什么了。

她也第一时间听说了那首诗,的确十分出彩,比雪儿的好了许多。

可只不过是一首诗一幅画而已,自己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沉不住气了!

“雪儿!你到底为何这般看不起自己,只是一幅画,一首诗而已,你竟觉得自己会比月儿差吗?”

她说着,见丫鬟们收拾完地已经出去,悄声在她耳边道:

“你怎么确定那真是尹幽月作的,而不是她盗用别人的,还有那副画,用木炭作的,能是什么好画。雪儿,你一向聪明,可别在这时候钻牛角尖啊。你是未来的太子妃,以后的皇后,还会去嫉妒一个即将嫁给病秧子的尹幽月吗?”

她这话说的很小声,外面的人别想听到,尹幽雪却能听得分明。

她眨了眨眼,看着柳玉茹脸上真心实意的担忧和关切,眼神也越来越聚焦清明,脸色慢慢变好。

尹幽雪看看自己满是伤口的手,深吸了口气,有些自责:

“母亲,雪儿方才魔怔了。竟为了这等小事乱了分寸。劳母亲担忧了,还望母亲不要怪罪女儿。”

柳玉茹哪里会责怪尹幽雪,喜极而泣地抱住了对方:

“你能想通就好,雪儿,你可不能再这么傻了,你永远都是第一美人第一才女。谁挡在你面前但绊脚石,你就踢开她,你是为娘最自豪的女儿,聪慧大气,没有任何女子比得上你。以后可不要做傻事了。

你看看你的手,必须让大夫用最好的药,你是未来的皇后,手上怎能留疤呢!”

尹幽雪感动地点点头,她不该怀疑自己母亲的,不该怀疑她偷偷背地里培养尹幽月。

自己也不该这般轻易被煽动情绪,不过是一首诗一幅画而已,休想打倒自己!

关于尹幽雪的事,尹幽月半点没去关注。

自从她作出诗和画后,时不时就会有人在医馆门口东张西望,一脸好奇地盯着尹幽月。

他们又不是为了看病,当尹幽月与他们对上眼时,又会不好意思的匆匆离开。

当然,也有些胆子大的人,会在门口小声议论:

“你看,这就是尹大小姐开的医馆,和你想象的中的医馆完全不一样吧?”

“着实如此,这些大夫和学徒脸上为何都带着那奇怪的白色布,这样不会显得对病患不尊重吗?”

“额这我也不是很懂,她们还穿着白色的衣服呢,都不见她们觉得不吉利。应该只是一种特色吧。”

尹幽月和陶常玉等人听到这话,又不能特地出去解释原因,只能不理会。

这时,突然一个身上有刀伤的高大男人被个小个子扶着进来:

“快快快,我大哥手上伤的厉害,大夫,快给我大哥止血啊!”

陶常玉刚好有空,赶紧上前,用棉布和烧开后的凉水给他清理伤口。

这个高大男人看着那棉布碰到自己伤口,当即重重惨叫出声:

“你会不会处理伤口啊,痛死老子了!”

所有人都被这惨叫吓了一跳,转头看向陶常玉这边。

感受到这么多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陶常玉忙尴尬的连忙道歉:

“抱歉,我下手轻点。”

他感觉自己刚才都没怎么用力啊,这人这般怕疼吗?

高大男人不满地重新坐下,陶常玉更小心地帮他处理伤口。

“啊!你小子到底会不会啊,下手一点轻重都没有,不会处理伤口,就换人来给老子处理伤口!真是无语,这破医馆难道连个处理伤口的人都没有!”

这个男人长得有些黑,整个人带着一股匪气,给人感觉十分不好相处。

陶常玉被说的脸色涨红,这只是简单处理伤口而已,自己怎么就不会了!

他能保证自己没有用力,要处理伤口,一点痛肯定会有多,可这人怎么会这样,一个大男人,竟连这一点痛都无法忍受吗?

“常玉,你来这边。我来帮他处理吧。”

尹幽月语气淡然地开口,陶常玉心中松了口气,赶紧让开位置。

这个匪气男人看到尹幽月坐下来,警告道:

“小娘们,你最好小心点!别再弄痛老子了。”

尹幽月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就用棉布直接一擦。

伤口的血立即被擦干净。

“啊啊啊!你个贱人,你怎么敢下手这么重!”

周围的人再次被吓了一大跳,不明所以地看向这边。

这男人这次真的感觉痛了,额头的汗都出来了。

他满脸愤怒地狠狠瞪着尹幽月。他身边的小个子男人附应着骂道:

“你个小贱|人怎么搞得,我大哥都让你小心点了!你还故意这么用力,是想痛死我的大哥吗?还有,你面上的东西是什么鬼,嫌弃我们身上的味道吗?

早就听说这医馆是哪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开的。你就是那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吧?你遮住鼻子是什么意思,嫌弃我们平头百姓,就别开医馆。”

其实许多人早就对尹幽月和陶老爷子脸上的口罩感到奇怪了。

遮住了鼻子之类的,怎么看都像是在嫌弃他们患者。

这个匪气男人更是指着尹幽月身上的白大褂质问:

“你这丧服又是什么意思?开医馆的天天披着丧服,明明就是想咒我们早点死吧!你这小娘们怎么这么恶毒,故意用力处理我的伤口想痛死我,还要穿丧服、又把这医馆弄得全是白的,跟灵堂似的,这就是在诅咒我们!!”

不少等待看病的百姓们,听着他们的话,脸色也猛地变了。

他们之前就感觉不对劲了,这医馆怎么这般白,尹幽月和陶常玉他们身上的衣服也白的不像样,总觉得不太吉利。

此时被一提醒,才猛地反应过来,这可不就是灵堂一样吗!

“我说陶老大夫,你们这就不对了,好好的医馆,为什么整的跟灵堂似的,你们身上披着的白布,真的不是丧服吗!”

“对啊对啊,我先前就感觉你们这里有些奇怪了,这的确像极了是灵堂。我、我可不要在这里治病,谁知道会不会染上什么晦气!别到时候病没有治好,还被你们诅咒死了!”

“难怪我之前老是感觉不对劲,一进来就心慌慌,肯定是这医馆跟灵堂似的,克我的病,我也不要在这里治病了!”

在古代,大家最忌讳的就是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了,尤其是和灵堂丧服有关的,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他们被那两个男人一提醒,越发感觉这医馆是灵堂。

平时要是谁家办丧事,大家恨不得避开的越远越好,就把沾上了晦气。

这会儿医馆被提醒像个灵堂,他们哪里还能待的下去,吓得直接起身就跑了。

“哎哎哎!不要走啊,我们穿这个是为了保证身上是干净的,戴口罩也是为了”

陶常玉说到一半,突然一愣,他们戴口罩是为了什么来着?

可惜没等陶常玉说什么,还在看诊的病人,都手忙脚乱的跑了,谁还有心情留下听他们解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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