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听听,你们听听,能做出这般惊艳诗句的尹大小姐,可能是无德无才,大字都认不全吗?!我反正相信以前尹大小姐的名声,定然是被夸大其词的!”
“我也认同你的话,我当时便在现场,当尹二小姐将诗的主题一说,尹大小姐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提笔就在纸上跳跃,一口气就写完这首春夜喜雨。

你们就听听这个名字,春雨贵如油,单单这名字,我都能感觉到尹大小姐作这首诗时的愉悦。她的诗更将我们平头百姓在春天雨落下来时的那种激动高兴,表现的淋漓尽致!”

“不仅是尹大小姐的诗惊艳,那茶杯,我到现在都还在怀疑是不是被刻印上去的,实在难以想象,只用低劣的木炭,怎么就能画出那般传神的茶杯。真的就像是放在纸上的真茶杯!”

“我早就怀疑了,既然国舅府的尹二小姐是天下第一美人第一才女,身为国舅府的嫡大小姐尹幽月,之前为何会穿传的那般难听,无德无才,丑陋不堪。果然,国舅府养的出第一才女,尹大小姐定也不会差!如今正好证实了这一点。”

“你们难道不觉得,尹大小姐比尹二小姐似乎更加出色吗?不管是容貌还是学问。最重要的是,尹大小姐的医术多厉害,连疯犬症都能治好,太医都比不上尹大小姐吧!”

外面越传越发现,如今尹幽月根本不像当初传的那般名声狼藉,反而出彩的令人惊叹。

丞相府,柔玉院。

乔玉柔纤指捏着写了诗句的纸,正聚精会神地边看,边启唇轻念: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乔玉柔越是轻声念着,就越发能感觉到这首诗表达的春雨之喜,令人读着也心中欢喜。

“翠儿,这诗当真是一首美诗。”

乔玉柔将手中的纸放下,看着桌子上这首尹幽月作的诗,她更明白,尹幽月一点都不好对付。

这一次她若要对尹幽月出手,必须一击命中她的致命点,否则恐怕真的会被反噬。

自家小姐很少夸赞谁,她这夸赞让翠儿有些意外,忙开口:

“小姐,您若作诗,定比尹大小姐更出众。外人都在传尹大小姐才学在尹二小姐之上。那是他们都不知道小姐您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才女。”

翠儿的话令乔玉柔心情很不错。

她虽承认尹幽月这诗作的好,然而尹幽月的命运早已被决定好,她如今便是再如何耀眼,也只是萤火之光,岂能与她这种皓月之辉相争。

如今尹幽月再耀眼也注定要嫁给病秧子陪葬。

一个女子,嫁的夫家才是决定她们命运的关键。

乔玉柔虽想不通尹幽月既然拥有这般好的学问,以前为何一直藏拙,这次要不是被尹幽雪激将,怕是她一直不知道这一点。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尹幽月的未来已经注定只能走向灭亡。

不如就让她再给她添一把火,让她更快燃烧完所有的生命,早点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翠儿,你觉得你家小姐我,是不是也该多出去走走了。整个京城怕是都忘了我的存在了。”

她心中一想到在太傅府的寿宴上,大皇子君无玥竟没有多看一眼自己,她心中就有种要摧毁一切的冲动。

她知道,大皇子一向最为正经,他定是认不出自己就是乔玉柔,才没有看自己。

她也该绽放自己的风采,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乔玉柔才该是京城第一美人、第一才女!!

“小姐,您早该让全京城的人都认识您了,以往每次听他们说尹二小姐是第一美人,奴婢心中都为您不值!小姐,您需要怎么做?奴婢马上就去安排。”

翠儿很激动,她家小姐终于想要一展风采了,到时候大家就会知道,尹幽月和尹幽雪根本比不上自家小姐优秀!

乔玉柔一想到自己很快会被君无玥记起,心中难掩激动。

只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是先把尹幽月的事解决吧。

“翠儿,你去找赵掌柜,与他说,如何对付月幽医馆”

她声音慢慢小了下来,翠儿听着自家小姐的方法,越听越觉得这个法子也只有自家小姐能想得出,虽然粗暴一些,但是太妙了!

她立即领命,去告诉济世堂的赵掌柜。

皇宫,御书房。

君天衍看着自己面前的春夜喜雨,正十分专注地看着。

赵公公也在一边看得连连惊叹: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陛下,老奴可喜欢这两句了。这春雨可不就是这样,悄无声息便来了,当察觉的时候,细细绵绵的雨就已经落下来了。

百姓们看到春雨落下,脸上都忍不住带上了开心的笑容,老奴也高兴,这春雨代表粮食。”

君天衍也欣赏万分地看着这首诗,若是没看错,他的脸上有着难掩的自豪:

“幽月去汴州三年,的确变了太多,应该是吃了许多苦,才能变化这般大。

赵横,我听九弟说,苍雷国雷家的雷一鸣已经找到了幽月,就在她的医馆帮忙。

雷一鸣若是将所有真相告诉幽月,你觉得以后幽月会不会怪朕对她之前的无视?

明明以前在京都,幽月的名声越来越难听,朕却没有让人插手,任由大家误会幽月,让她饱受流言蜚语的折磨”

赵公公一听皇上这样的感慨,就知道陛下又在自责了。

当初尹幽月在京城的表现,实在不行,明明都是简单能解决的事,她身为国舅府的嫡长女,都完全无法解决,一点能力都没有,这样下去,她只会自取灭亡。

身为千金贵女,还是国舅府的嫡长女,岂能这般没有判断力,没有一点解决的能力。

“陛下,您别多想,尹大小姐就算以后知道了她的身世,也定不会怪罪你。

她这般心思通透,定会知道,她自己若是不强大起来,您就算帮她再多,只要您一次没有看顾好,她都可能死的不明不白。

陛下,您做的够多了,否则尹大小姐遇到这般多意外,之前恐怕早就已经

现在陛下安心了,您看尹大小姐去了汴州三年,遇到了神医不说,应是醒悟过来,发愤图强了,所以不但医术这般高超,便是作的诗都堪称一绝!

就是可惜没法看看尹大小姐的画作功底如何,据说画的十分奇特又栩栩如生,和放在纸上的一般,定然十分出彩!”

君天衍也不知道尹幽月现在的变化这般大,是不是她自己愿意的。

但赵横说的对,他虽身为帝王,亦有诸多束缚,只有幽月自己能成长,才是对她最有利的!

希望以后幽月得知身世后,不会怪自己太无情。

长公主府。

冯筝芸休养了一个多月,早就没有任何事了,但身上的伤疤还没有彻底消散。

这时,丫鬟正在为她的手上涂抹最昂贵的祛疤膏。

她看着自己手里的那写了春夜喜雨的诗,刚看完,就气得重重团起来,似乎不过瘾,还扔地上使劲踩:

“母亲!你看看尹幽月,这段时间过得越发风光不可一世了,女儿却要因为身上的疤痕,都不愿出去见人!女儿受不了了,再也不敢听到尹幽月过得好的消息!”

冯筝芸脸色阴冷地狠狠踩着地上的诗,好似她踩的就是尹幽月一般。

长公主脸上也有些不好看,她也没想到尹幽月去了汴州三年,回来后不但医术这般厉害,便是学问,都突飞猛进。

她甚至都怀疑以前的尹幽月是不是故意藏拙了!

可她又想不通对方这样做的原因。

长公主看着自己女儿愤怒至极的脸色,安抚道:

“芸儿,别急,尹幽月如今已经被赐婚给九弟,注定没有好下场。况且母亲已经联络上你四皇叔了,不出三个月,就能有结果,一旦他愿意出手,你还能被封为公主,到时候别说一个尹幽月,是个尹幽月,都任由你处置!”

冯筝芸闻言,有些激动:

“女儿真的能被封为公主吗?!”

“那是自然。所以说,隔了一个肚皮的兄弟,哪有同个肚皮的兄弟更靠谱。你放心吧,你的公主之位跑不了的。”

“哈哈哈哈,我要是成了公主,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抓着尹幽月,鞭她个三天三夜,让她脸上身上都是鞭痕,我还要让人泼她盐水,让她痛不欲生,最后把她扔到青|楼去,让人狠狠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冯筝芸越说心里越难掩兴奋,好像已经看到尹幽月哭喊着跪地上求她赐死她的画面了。

长公主也不觉得冯筝芸这话有问题,她如今鸷伏起来,就是为了以后狠狠打脸那些人,她能等!

国舅府。

柳玉茹匆匆来到了雪幽院。

还没进去就听到哗啦一声,又有什么被砸了。

她赶紧走进去,地上全是各种碎片。

尹幽雪站在一群碎片中,她的手上都有不少血渗出来,可她却面无表情,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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