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远看到她,就忘记了自己的本来目的,指着她的头发,说道,“你头发还在滴水呢,无忧,我帮你吹头发吧。”
朱雀笑了笑,“不用了,自己吹就好。”

他不依不饶,“我要帮你吹,你都帮我吹过好多次,我只帮你吹这一次。”

“那好吧。”她拗不过他,只好让步。

北堂远和朱雀勾肩搭背哥俩好地往房间走,可怜的北堂深被他们两人彻底忽视了,他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一脸平静地走进朱雀的房间,关上房门,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阿远替朱雀吹头发。

“怎么样?痛不痛?”北堂远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手上不敢用力,担心牵扯到她的头发,弄疼她,一脸小心翼翼地询问。

“一点都不痛,很舒服。”朱雀很舒适地趴在他的膝盖上,他修长的手指温柔地在她的头发间穿梭。

灯光下,他们两人身影很亲昵,也很温暖,北堂深远远地看着,有瞬间的失神,恍惚透过他们,看到了赫连城和齐夏。

心情忽然有些不好,他猛然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房门关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朱雀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门口的方向。

北堂远说道,“无忧,我哥哥是不是生气了?”

朱雀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们只顾着自己聊天,把他忽略了。”他懊恼地皱起眉头。

朱雀失声笑起来,“别担心,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哦,也对。”烦恼只是一瞬间,他又开心地笑了起来,替她吹着头发。

夜空闪烁着繁星。

夜风带来阵阵花香。

北堂深站在黑漆漆的阳台上,依靠着栏杆,遥望着这个城市璀璨的夜景。

隔壁的隔壁传来玻璃门拉动的声音,朱雀穿着吊带睡裙,外面罩着一件披肩,走到了阳台边。

在北堂深抬眼看她的时候,她也看到了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将视线放到了远方。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个阳台,独自站在属于自己的阳台上,互不相扰地欣赏夜景。

不知过了多久,朱雀突然开口,打破了宁静,“我想带阿远去看望林院长,林院长也一直惦记着阿远。”

“好,明天我让流星安排。”

“谢谢。”

“夜深了,早点休息。”

“好。”

两人简单地道了一声晚安,各自回房。

黑夜中,朱雀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心里有点烦躁,她觉得自己好像对北堂深生了不该生的心思。

如果不是这样,她为何要关注他的喜好?

如果不是这样,她在饭桌上被他发现偷看他,她为何要脸红?

她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虽然身为杀手,她一直被教导不能动情,但是该明白的东西,她还是明白。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告诫自己,这个男人不是她能掌控的,要赶紧断了那些心思,没错,就是这样!

隔壁房间,北堂远已经进入梦乡。

不过,他睡得并不安稳,他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额头冒出了汗水,他紧紧抱着双臂,将自己缩成一团,但还是冷得瑟瑟发抖,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他努力想要睁开眼却又被梦魇了一般,怎样也睁不开。

脑海里有一层迷雾一样的东西,笼罩着他的记忆,他想要扒开看看后面藏着什么,可是怎么也办不到。

突然,迷雾里面突然出现一双冰冷阴骘的眼睛,那双眼睛就像看猎物一般紧紧的盯着他,随即,一幕一幕奇怪的场景闪过眼前,他看见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或者是人,浑身是血地向他扑来,腐烂干瘪的面部,空洞的眼眶,白骨森森的双手,仿佛来自地狱的十九层。

一声声痛苦的哀嚎,女人用铁鞭鞭挞尸体的声音,魔音一般穿透他的大脑,他痛苦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失声尖叫,“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突然,场景一换,他看到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年站在一扇铁门前面,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女孩将铁门打开,递给少年一个盛饭的快餐盒,然后,女孩对着少年腼腆地笑了笑

再然后

没有然后了,他被人叫醒了。

北堂远愣怔地看着一脸急切的哥哥,还有站在他身边的,同样一脸急切的朱雀,呆呆地问,“哥哥,无忧,你们怎么在我的房间里?”

“阿远,你,你吓死我了。”北堂深将脸上满是泪痕的弟弟紧紧抱在怀中,低声道,“你做噩梦了,叫得很大声。”他和朱雀听到尖叫声,第一时间冲进了房间,当他看到弟弟睡梦中泪流满面的脸,他心疼极了。

“哦,对不起,打扰你们休息了。”北堂远乖顺极了。

“傻小子,我是你哥哥。”北堂深勾了勾唇,揉着他的头发。

北堂远抬起头,一脸期待地望着他,“哥哥,我害怕,我能不能跟无忧一起睡?”

北堂深差点被他这句话噎到,顿了顿,说道,“那怎么行,朱雀是女孩子。”

“可是我以前也跟她一起睡过。”他不甘心地向朱雀求证,“无忧,我说的对不对?”

朱雀尴尬地咳嗽了一下,“阿远,那个时候,我们都是小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

他像孩子一样耍赖,“不管不管,我不管,我就要跟无忧一起睡。”

北堂深捏了捏眉心,试图说服他,“阿远,哥哥陪你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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