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菁神色一僵,张了张嘴,有些小心翼翼的垂下脑袋:“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给了你很不好的印象,但是,我是真的很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吉祥的事,我也很抱歉,可不那么做的话,在我娘面前,你应该也保不下她。”
秦子衡再不说话,只加大脚步的往前行去,也没有要等周慕菁的意思。

苏锦言在白云庵待了整整三个月,才被解禁。

还是因为秦子衡要过生辰了。

这三个月来,京都发生了许多事儿,朝堂上弹劾林家的奏折一夜之间堆满了整个御案。

且奏折上写的桩桩件件都不一样,虽都不是罪大恶极之事,可皆有理有据,若是在金銮殿上念一念,只怕一整天都念不完。

这么大的事,圣上就是想装瞎也不行,将林世邦召唤进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林世邦在宫中还能哈着腰听训,出了宫那周身的戾气便都散了出来,吃了这么一个闷亏,却是连背后的策划之人都揪不出来。

除了林家,还有一桩茶余饭后的闲谈,是谢家那位小将军谢玉堂,去岁才成的亲,前些日子却突然和离了。

至于和离的缘由,却有很多传言,其中传得最凶的是,小谢将军在外头养了个美娇娘,还生了个私生子,这正妻让他留子去母,没曾想小谢将军还是个多情种,各种不愿,这才惹得正妻大怒,断然和离。

还有一桩是叶家那位小祖宗叶蓉,定了亲事,马上就要远嫁了。

除了这些,还有很多细细碎碎的事儿,有些是陈柔音告诉苏锦言的,有些是张鸢去看望苏锦言的时候说的。

苏锦言是被送去白云庵思过的,可陈柔音同张鸢错开着三天两头的往庵上去,又是送吃的,又是陪她解闷。

白云庵里的老尼姑得了银子,也跟瞎了眼似得看不到。

竟叫苏锦言这三个月过得一点都不苦闷,如今要下山回将军府去了,还些舍不得。

那白云庵的老尼姑也有些舍不得,苏锦言在的时候,咸亲王府送钱去,陈柔音同张鸢也送钱去,如今人一走,便两边都没得钱收了。

一向看管苏锦言的那个老尼姑将她送到山门外,还抹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道:“夫人走好,夫人有空再来小住。”

苏锦言

苏锦言被送到白云庵的时候有些狼狈,可接回去的时候,倒是体体面面的。

一大早的便来了两个面生的丫鬟伺候她梳洗,换上新衣裳,戴了新首饰。

就连马车也是香气扑鼻。

白云庵离朱雀桥那头的威勇将军府还有些距离,苏锦言好久不坐马车了,竟然有些晕车,靠在车壁上,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那两个面生的丫鬟便守在一旁。

苏锦言睡得不踏实,眼皮子似有千金重一般,可脑子却清醒着。

也不知马车走了多久,其中一梳着丫髻圆脸的丫鬟看了看双目紧闭的苏锦言一回,轻唤得两声,见她没应,便往梳着单螺髻那丫鬟身旁挪了挪。

小声道:“真是晦气,好端端的竟接了这么个差事,连个赏钱都没有。”

那单螺髻的小丫鬟也斜眼过来看得苏锦言一眼,轻笑一声:“得了吧,这秦夫人比我们还可怜呢,什么赏钱不赏钱的,当是同情人家罢。”

说起可怜,那圆脸丫鬟便当真露出几分同情来,叹得一声:“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话可真不是瞎说的,这秦夫人也算是好命,郎君战功赫赫,给她拼了个诰命夫人回来,只可惜”

那梳着单螺髻的姑娘跟着一笑:“可不是,花无百日红的,这秦夫人长得再好,可出身也太差了,将军是个男人,移情别恋出身高贵的郡主那也是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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