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她还没上白云庵的时候便一直在脑中盘桓。
那日她对秦子衡和盘托出自个的来历时,便说过让他写一纸休书的话来。

只那时候他既没答应却也没拒绝。

苏锦言经过周慕菁小产一事,总算意识到,她这个魂穿者是真的斗不过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人,不说别的,光说除夕夜的事儿,她就没勇气敢拿自己的孩子来算计。

她想回现代,可没得法子,但又怕死,还不喜欢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又不清楚秦子衡会不会恼恨自己强行介入,拖累他前程,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咬牙离远些算了。

刘君泽显然是被她的话惊到了,半响都没回过神来,心头如小鹿般一阵狂跳,脑中来来回回的都是她那句“求休书”。

直到陈柔音推了他一把,他这才回过神来,纠结的正了正神色,问道:“为什么?”

苏锦言直白的道:“我怕被周郡主弄死了。”

这话不是假话,可是,刘君泽却笑了起来,骂得一句:“窝囊废。”

陈柔音接了刘君泽后头的话道:“你想得也太简单了,没了秦大哥的庇护,周姐姐想要弄死你更容易,更简单。”

只要苏锦言同秦子衡还是一天夫妻关系,周慕菁亦或咸亲王府下手的时候,便总要顾忌一下,因为她是威勇将军的发妻,身上还有诰命封号。

可若她只是单纯的苏家女,那,死了就死了,至于怎么死的,死于何人之人那都是小事。

苏锦言没经历过这些权势人家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也不晓得还有这些弯弯绕绕,神色一肃,就道:“那,那我不是只有等死。”

刘君泽声音沉了沉:“你真的想求去?”

陈柔音看他一眼,也跟着道:“吉祥,你想改嫁吗?”

“啊?”苏锦言被问得一愣,她是想求去,可也没想这么快就改嫁的。

刘君泽一见她这神情,便晓得她的心意,心头略微有两分失落,可又跟着一笑,刺道:“得了吧,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别整日的当我们闲着没事干。”

苏锦言这求单身的想法被无情的嘲讽了,到最后也没得刘君泽一句话。

眼看着刘君泽同陈柔音一道下山去了身影,她深叹口气:“我真是太难了。”

话音一落,又觉后脊一阵凉飕飕的,转头就见一个干瘪瘪的老尼站在哪儿,眼儿一瞪:“难什么难,柴都劈完了吗,后厨的碗洗了吗,你真以为自个来当少奶奶的不成”

陈柔音先刘君泽一步上了马车,托着下巴见他坐在身侧,一双眸子便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瞧。

刘君泽睨得一眼,淡淡道:“有事?”

陈柔音神色一正:“你刚才为什么不再争取一下,你要是像周姐姐那样不要脸,只怕早就得偿所愿了。”

刘君泽轻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同那样不知廉耻的人为伍?”

陈柔音也不是要贬低刘君泽,笑嘻嘻的道:“你方才要是再争取一下,说不准就成了呀。”

“便是成了,也不过是趁人之危。”刘君泽磕下眼眸,靠在车壁上假寐,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烦乱。

是夜,苏锦言干了一天的体力活,洗漱一番早早的就钻进那简陋的床榻上,才往枕头上一挨,便睡沉了过去。

这十来日,被困在白云庵里,虽干的是粗活,吃的是粗饭,累得跟狗一样,心里却异常的安宁。

就是有点想久久同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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