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归这一次回答得稍微快了一些,可是答案依旧不明不白:“说不清楚。”
有了亲身经历以后,他觉得,最开始喜欢的那些理由,到了如今全都不是理由。

你可能因为一眼钟情因而喜欢一个人,可后来的相处中,让你深陷其中的,绝对不会是你第一眼那一瞬间的感觉!

至于是什么呢?说不清楚。

聂韶音没有再问了。

靴子烘干得差不多了,灯台里的灯油也即将耗尽。

好在,他们还有火把。

“我们走吧。”穿好靴子,君陌归扶着墙站了起来。

聂韶音连忙上前搀扶他,把他的一条胳膊攀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只手抓住,另一只手圈住他的腰。

又叮嘱道:“你这只受伤的脚,落脚一定要轻一些。”

君陌归笑了笑,道:“真好。”

话只有两个字,意思却深远:真好,你还愿意关心我。真好,你还陪在我身边。真好,能与你患难与共、相互扶持。

若这话是在之前说的,聂韶音大概会嗤一句回去,可现在,她没办法去泼他冷水。

她的心很乱,就像有两个不同方向的车子牵着她,一辆往左一辆往右。一边想要回归他的怀抱,另一边则是告诫自己,别忘了你们为什么分开的!

所谓的理智与情感,就是这样煎熬。

君陌归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始终沉默,怕惹她烦他也没有说话,只是一只手扶着墙壁,尽量用自己的力道来走路,少给她压力。

毕竟她实在是长得娇小,身子又本弱,令人稍微压一点力道在她身上都会觉得心疼愧疚。

如此一来,两人前进的速度也就慢了许多。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途径不少石室,越发肯定这是一个地下城。

不知道走了多远,聂韶音觉得脚后跟有点累了,心想君陌归带伤走得更吃力,她便道:“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她拧开机关打开了一个石室的门,看了里面的灯油很充足,便点了灯,把火把熄灭了再一次泡进油盘里。

这一路,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间石室好在有石床,君陌归被她安置在石床上,看着她把他放下后并没有坐下休息,而是走来走去看石室内有什么可用之物,开口:“你且歇会儿再看。”

身子那么弱的一个姑娘,在遇到险境的时候,性子竟然这样坚韧不拔,不喊苦不喊累,头脑还非常冷静清醒。

着实惹他心疼。

“没事,你睡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坐下。”聂韶音头也不回,举着火把在石室内走动。

她不肯休息,君陌归自然也不愿意睡的。

他左右看了一眼,道:“这地下城不知道是何人所建,果真是年岁不短了。”

为何?

因为看得出来这石室内原先是有家俱的,只是年岁太长,木头都已经腐烂。

刚好,聂韶音打开了一个小斗柜,大概是木质比较好,竟然还很坚固。

她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道:“这本来是个装药的柜子。不过,这些药都已经失效了,我也看不出来是什么药。”

斗柜里也没有别的什么可用之物,她有些失望地回过头来,问道:“闵梁王朝存在多久了?”

君陌归躺在那里,只觉得身子十分疲倦,还是强撑着精神答道:“一百多将近两百年。”

聂韶音点点头,道:“我猜,这个地下城可能在闵梁王朝之前就有了。”

这一路走来她到处查看多多少少有些收获,君陌归不去问她为何有这样的猜测,总之她的博学不是这个时代所有,不用多问。

聂韶音走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可用的东西,便回到了石床这边,在他身边坐下,道:“从这一路我们见到的腐尸和骸骨,就可以看得出来,地下城是早就被发现的。这些人有些已经不知道死了几十年了,有一些却是很近的日子。而且部分石室灯油还充足,也就意味着,这里并非没有人涉足,甚至短期内还有人来过!”

如果不是要利用起来方便行事,也不会给这些灯台添加灯油!

她的分析很有道理,君陌归点点头:“所言甚是。”

“你觉得,添加灯油的会是何人?”聂韶音又问。

君陌归薄唇一抿,摇头道:“不知。”

因为猜不准,所以他干脆不表态。

聂韶音却是个喜欢诸多猜想的人,思索片刻,道:“应该不是你的皇帝哥哥。”

她说得相当肯定,而这一点,君陌归是赞同的:“我也这么认为。”

这样一个地下城,四通八达,可能都连在各宫殿底下,可以利用的地方多了去了。如果掌握在敌人的手里,实在是太不妙。

若是皇帝知道自己脚底下有这么个危险的地方,不封闭起来怕是夜里都睡不着觉!

聂韶音又问:“那你觉得,还会有谁?”

君陌归觉得脑海里有一个答案!

见他神色冷峻,聂韶音猜想他想到了什么,便问:“你是不是想到了谁?”

她坐着他躺着,她垂眸看着他。

君陌归看了她一眼,因为不能肯定本不愿说的,但触碰到她求知的眼神,便开了口:“我母后。”

虽说她此时眼眸已经不红了,但是想到之前她曾为他的伤差点哭出来,他实在是不想隐瞒她任何事情。

他想,从今往后他是再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聂韶音瞪大眼睛。

他又补充:“不过,没有依据。”

聂韶音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但是依然很震惊!

若是太后殷敏莲掌握了地下城,那很多事情就更复杂了。而且

她本来就知道君陌归与太后感情大概不怎么样,但是殷敏莲表现出来的,好像对这个儿子很在意,多多少少有些混淆视听的感觉。

而此时,她发现原来君陌归也一直在对自己的生母心存忌惮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家庭,他能够长到这么大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太可怕!

与其有这样的家人,还不如像她一样当个孤儿呢!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有些心疼他,低声问:“你可是觉得有些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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