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跟袁大人怎么能比,奴才年纪大了,也没什么功勋,在养心殿替皇上端个茶倒个水还行,若要说到这中书房的差事啊,满宫里除了易大人,便是袁大人了,奴才可万万不敢有这个妄想,沅常在,这话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奴才这脖子上的东西还指望多吃两年饭呢。”他陪着笑,脸上有些不自在。
佟佳沅见他缩头缩脑的样子,也觉得他不适合坐在中书方的宝座上,只是宫里这两天的风向似乎有了些变动,她不得不多打听着些。

那袁江本来是极受皇上宠爱的,为何突然被夺回了中书房的差事?总要有些个理由。

这会见他不敢接话,佟佳沅也就不再提这些,嗤地一声笑道:“公公怕什么呢,大家都这么说,又不是我瞎编的,就是袁公公回头有话说,那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啊。”

“小主饶了奴才吧。”

常公公百般告饶之下,佟佳沅终于不再开他玩笑,余光瞥见那头过来的人,她调转风头,将矛头对准了另一个人。

萧骞泽步上台阶,对佟佳沅颔首行了个礼,又对常满贵颔首道:“常公公,今天外面人多嘈杂,皇上起驾时需格外留心些,劳公公提前说一声,我好让人提前出去清道,省得误了皇上的行程。”

常满贵语带恭敬道:“放心吧萧大人,皇上还没吩咐,一会吩咐下来的,奴才一定提前告知。”

佟佳沅在旁阴阳怪气地道:“呦,萧大人你着什么急呀,咱们万岁爷才刚刚进去,且有话跟姐姐说呢,刚才两人浓情蜜意,还把我给赶了出来,我看哪,到晚间也不一定出得来。”

她语气拈酸带醋,而且直言皇上隐私,其余两人早就听得满头冒汗,她却仍不自知,继续道:“姐姐倒真会生病,在宫里那么些日子也不请医问药的,一出了宫就病倒了,皇上听见了急得跟什么似的,立刻就赶来探望,还把我给拎出来做了个幌子,大家都知道嫔位以下的妃嫔没有省亲的先例,我这个位份出宫省亲,回头宫里还不知要传出什么难听话,别的就罢了,皇后娘娘那里就头一个不好说。”

她满腹的牢骚,一部分是说给萧大人听,一部分是说给随侍的人听。

她这趟出宫是皇上临时起意,她在宫里坐着,只听见养心殿的人说准备出宫,她还没来得及问清出宫做什么的时候,人已经在轿子里了。

万幸她平日里也算为人活络,皇上跟亲的人也都有在打点,悄悄问了才知道是来掌印府吊丧,她跟易恒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又是入了宫的小主嫔妃,易恒是臣,哪有主子给臣子吊丧的道理。

说到底这都是因为皇上喜欢佟裳的缘故,想到这一层,埋在心底的酸楚便重新翻了上来。

只是她说了许多,也没人接话,不免有些尴尬。

“皇上行事自有分寸,回头若皇后娘娘问起来,皇上也定不会让小主为难的。”常满贵替她铺了个台阶,好歹没让她的面子掉地上。

萧骞泽官居高位,不需要看后宫嫔妃的脸色,可他就不同了。

佟佳沅也知道今天自己话多讨人嫌了,远远看见内务府的命妇们过来了,见好就收道:“得,本宫到前边看看去。”

她跟着内命妇到前边灵棚去了。

萧骞泽看都没看那个人,只是转头朝那安静的内殿看了一眼。

常满贵将他这一动作看在眼里,笑呵呵上前道:“易大人刚去,留下许多的待办事项,加上皇上担心易夫人的身子,兴许还有些话要说,大人若不嫌弃,不防跟奴才到那边的耳房里喝些茶。”

萧骞泽本想拒绝,只是看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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