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佟裳生日这天,掌印府一早便府门大开,金纸洒地,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贵客。
佟裳这里更是庄重对待,早早便起来梳洗打扮。

张婆婆梳头的手艺绝佳,一双巧手上下翻飞,很快给佟裳梳了个高椎髻,又从首饰匣里,笑着道:“今天小姐是寿星,务必要好好打扮才行。”

阿绿带着小丫鬟从里间取了衣服过来给佟裳挑选,“那是当然,这还是小姐嫁到掌印府后第一次在大家跟前露脸,咱们得下足了功夫,一定不能让小姐丢脸。”

她笑着侧了侧身,露出身后的小丫鬟,“小姐,这几件衣服都是才做的,左边这件藕荷色织金长衫是老夫人前两天叫人送过来的,右边这件明紫色大衫是府里的绣娘昨天送来的,说是给小姐祝寿。”

佟裳道:“你觉得哪件好?”

阿绿笑着道:“右边这件颜色靓丽款式也好,小姐穿上一定抢眼,不过老夫人特地送了衣服来,小姐要是能今天穿上,老夫人肯定会高兴的。”

佟裳笑了笑,露出满意的神色,“那就听你的好了。”

阿绿欢喜应下,拿了藕荷色那件长衫过来替佟裳更衣。

张婆婆替佟裳选了一件赤金的流苏钗替她戴上,又觉得哪里不够的,低头在匣子里左右翻找,“上次那支白玉钗怎么找不着了”

“有了金钗再添玉钗,反倒累赘了。”

易恒从外面进来,他身上穿着红色飞鱼服,看上去神采奕奕,众人见他进来,连忙俯身请安,“见过大人。”

佟裳眸子里笑意温婉,“大人怎么这个时候又回来?不是说宫里有事吗?”

“今天是你生日,再大的事也得放一放。”易恒走到她身后,从镜子里看着精心打扮过的佟裳,“如珠似玉,当是佳人,只是仿佛还欠点什么。”

他转身,随手在一旁的花盆里剪了一只白玉簪插在她发髻里,佟裳整个人顿时清雅高贵了起来。

“这下完美了。”易恒扶着她的肩头,弯腰从镜子里看她,两人脸颊帖着脸颊,一副浓情蜜意的样子,一旁的下人早就待不下去,红着脸退下了。

佟裳被他看得脸热,看着她害羞的样子,易恒胸口一阵发烫,突然打横将她抱起,“我带你更衣去。”

佟裳错愕地道;“不敢劳动大人,你叫阿绿进来侍候我就是。”

易恒只是不理她,将她抱到屏风后,便开始动手替她解衣带。

佟裳被他弄得有些无措,他们虽然是夫妻,可是像这样坦呈相见还是第一次,无论佟裳心里怎样翻江倒海,易恒总是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滚烫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掠过她冰凉的肌肤。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易恒侍候人真是一把好人,比阿绿侍候得要舒服多了,女人的衣服本来就复杂,他却能不慌不忙地完成,手法让人极舒服,难怪人家都说太监是天生侍候人的。

感觉到她的颤抖,易恒笑着道:“没被太监服侍过吗?”

佟裳咬着唇不语,低着头不敢看他。

易恒笑了笑,继续逗她:“如果夫人满意,咱家愿意服侍你一辈子,可好?”

易恒系好最后一条丝带,将她拥入怀中,直接吻上那张颤抖冰冷的唇。

“在想什么?”她有些心不在焉,他帖着她的唇软语。

佟裳道:“皇后与信王正面冲突,信王妃今天未必会来,只是如此一来,更说明信王万事具备,必定会有一场恶战了。”

佟裳等了半天不见易恒说话,回头看着他道:“你另有打算?”

易恒道:“信王府的世子殿下昨天已经被人暗地里送出城去,我的人早有防备,在路上把人劫持了,中午前信王妃应该就能得着信,所以她一定会来。”

“那我要怎么做?”

佟裳被他突如其来猛烈一击,痛得尖叫出声,彻底忘了要说的话,反手紧紧抓着屏风。

“你要专心。”

耳边传来沙哑的男声,他一脸的不满。

佟裳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佟裳来不及吃早饭,匆匆前往上院请安,临进门的时候,又隔窗照了照自己,确定头发没有散乱之后才扬步入内。

“给老夫人请安。”佟裳进门请安,看到佟佳凝已经在那里了。

“妹妹。”佟佳凝对她福了福身,又道:“给妹妹道万福了,今天是妹妹的喜日子,祝妹妹福泽绵长,长乐未央。”

“多谢姐姐。”

佟佳凝看着她脸扑扑的脸颊道:“瞧妹妹出的这一身汗,想必是路上晒着了,这早上太阳虽然不烈,可人在外面走几步还是热。”

眼睛里若有似无的试探,紧紧盯着她的脸。

佟裳只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劳姐姐关心了。

易老夫人正在吃早饭,见她过来,叫人添了碗筷要她一起吃,佟裳没有推让,坐下陪着老夫人用早饭。

用过早饭,易老夫人点名让佟裳进去陪她,佟佳凝便悄悄退了出去。

走在路上,心里有种隐隐的钝痛,只是不知道这痛还要持续多久。

事实上她刚才去过佟裳那里,知道易恒回来了,所以她才姗姗来迟,还有刚才她脸上那若有似无的红晕,她太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不嫉妒他宠爱佟裳,只是他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这叫佟佳凝始终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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