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大家都沉默了下来,只能听到外面马车哐哐当当奔跑的声音。
晚上易恒回府,佟裳从内殿出来,屏退了下人,亲自替他宽了外袍,“今天我回来路过信王府,看到外面戒严,是不是出事了?”

易恒道:“信王那个老狐狸为了不接旨,自己演了出苦肉计,当晚有刺客闯入,信王被人谋刺,刺客抓到时已经服毒自杀了,死无对证。”

佟裳啊一声道:“信王伤得严重吗?”

易恒轻笑着道:“不偏不倚刚刚好刺在腿上,伤口倒是不严重,却也伤筯动骨的,王爷不良于行,自然也就接不了旨了,戒严是皇后的意思,她怕信王金蝉脱壳,既然不能把他撤到城外去,那就在里面死死守住,以防他轻举妄动。”

他冷哼一声道:“一箭双雕,既能推了圣旨,又能嫁祸给皇后,本来这几天朝中就有许多皇后跟信王暗中对立的声音,如此一来支持信王的人更要借题发挥了。”

佟裳皱眉道:“信王这些年在朝中聚集了不少势力,他就算被困住,那些爪牙也会替他行动的。”

易恒点头,想到这些烦心的事便有些头疼,低头看着替她整理袍子的佟裳,她穿着衣裳衣服,头发有些毛,想是刚刚在睡着,听见他回来才起来的。

易恒突然觉得心底有些温暖,倒真像有个家的样子了,多年来一直空洞的心里有了着落。

他从背后抱住她,“晚上准备了什么饭,我饿了。”

佟裳笑着道:“我料着你要回来,就让厨房备了些你素日里爱吃的菜,这会时间刚刚好,我让他们传饭去。”

佟裳转身要去叫人,偏易恒抱着她不撒手,“你干嘛,抱着我我怎么做事?”

“佟裳”

他突然叫了她的名字,喃喃地像是低语。

“怎么了?”佟裳奇怪看他,他却又不往下说了,“没什么,我跟你一块去。”

两人携了手一同出去。

晚上吃了饭,易恒看天色还早,难得地带她过去老夫人那边请安,结婚以来,除了敬茶那次是两人一道出现,这还是第一次,易老夫人眼睛里掩不住的欢喜,瞧着他们小两口恩爱,她也十分高兴。

“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

两人上前请安,易老夫人忙不迭叫起,又道:“这不早不晚的,你怎么有空来,今天不用进宫去?”

往常这个时候易恒是要在宫里的,易恒道:“今天晚上没什么事,想着好久没过来请安了,来瞧瞧您。”

“我吃得好也睡得好,佟裳经常过来陪我说话,你公务繁忙,不必为我操心。”她顿了顿道:“不过我瞧着你这阵子瘦多了,可是宫里不太平?”

易恒恩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佟裳看着她们好像有话要说,便借故从殿里出来了。

易恒跟老夫人之间有着某种合作关系,这是多年来他们之间的默契,佟裳不想去探究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想参与进去。

尽管太阳落去,院子里仍有热气不断自地上涌上来,走在石板小路上,仍能感觉到一股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佟裳只带了阿绿一人,她怕一会殿里叫她,没敢走远,便只在院子里散散,易老夫人的院子设计地别有一番格调,处处有花草蔽日,活像一个大花房。

佟裳站在那池子边里看鲤鱼,阿绿怕蚊子咬她,在一旁替她摇着扇子。

听见那边说话声音,佟裳抬头朝那边看去,只见佟佳凝带着丫鬟来了,她笑着跟院里的仆妇道;“我做了些酸梅汤,特地送来给老夫人偿偿。”

“大人在里面呢,正跟老夫人说话,佳姨娘先在这里坐坐一会再进去吧。”仆妇将她往茶房里让,被佟佳凝笑着婉拒了,“我在这里等等就好。”

佟裳见她跟仆妇们说话的样子似乎十分熟愁,不免微微皱眉,叫来阿绿问道:“这阵子她常往老夫人这里来吗?”

阿绿道:“听说是常来,不过老夫人没功夫理她就是了,她每次来也就陪着一道坐坐,老夫人不怎么跟她搭话,都是她自己讲笑话给老夫人听。”

佟裳道:“老夫人一向嫌弃她,能让她一块坐坐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了,只是这也有些不寻常。”

阿绿冷哼一声道:“二小姐平日里看着闷葫芦似的一个人,做起事来倒是比西府里的大小姐强了百倍,她知道老夫人理佛,故意在身上用了些檀香调子的熏香,让老夫人对她有了兴趣,她又借着给老夫人配香料的原故,就这样一来二去的攀上了,老夫人独自在家寂寞,有个人陪着也不是坏事,加上二小姐这人极会做小伏低的,倒也不算碍眼,在咱们府里时,她不就是这样骗过了所有人吗?”

佟裳细想之下似乎是这样子的,她沉吟一会,便从树从里走了出去,众人看见她连忙行礼,“夫人。”

佟佳凝也忙着给她请安,“不知姐姐在这里,妹妹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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