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心头俱是一惊,急忙磕头如同捣蒜一般,乞求圣上恕罪。
心下暗道:这位新帝果然不是个软柿子。

这些人都是有来头的,要么就是有功之臣,要么就是手握兵权,要么就是皇族近亲,仗着自己曾大力支持新帝即位的功劳,总觉得可以在圣上面前直一直腰杆子,因此便对圣上有些不敬之态。

料想他碍着情面也不会对他们怎样,可是今日一见,果然是君心难测。

这位新帝沉下脸来,是比先帝更冷漠严肃的。

从前听闻圣上做王爷时,便是性情冷戾无情、暴躁善变,如今见了,果然如此。

可是稳坐于椅子上的镇国公却毫无惧意,“圣上请暂息雷霆之怒,听老臣禀告,皇宫内外关于懿嫔娘娘腹中龙胎是为良岫殿下所害的传言已闹得沸沸扬扬,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平民百姓,甚至是戍边将士之中都群情激奋。因为天下人都盼着大夏君主之位能够后继有人,这不是大臣、将士和百姓们为自己着想,而是为我大夏的江山社稷着想。如今这皇嗣竟被人害了,此消息一出,顿时民心沸腾。百姓一致要求圣上除了那害死皇嗣的云良岫,将她凌迟处死,以平民愤、稳军心!还望圣上不要太过仁慈心软,而放过这祸国殃民的妖孽。”

镇国公说完这番长篇大论之后,不由一阵咳喘起来,脸憋得通红。

龙云漠气得双眼圆睁,只是强忍着没有发作起来。只一招手,让內侍给镇国公端了一盏茶来。

镇国公的这番话,绵里藏针,他口口声声百姓、将士,不过是用手中的兵权来压制圣上,告诉圣上,你若不将云良岫杀了,我手中这百万雄兵定是不依,看你的皇位还能不能坐得稳。

“此事朕正命人查着,自会还甄懿一个公道,给天下百姓一个答复。可是现在并无证据指向云良岫,却为何都认定她便是罪魁祸首?这些流言又是从哪里来的?还望诸位爱卿不要被这些别有用心的流言所迷惑。”

“圣上,事到如今还是不要袒护云良岫了,圣上是位仁君,不忍处置了她。可是,这对懿嫔娘娘不公平啊!圣上!!”齐国公又扯起袖子拭起泪来。

文远侯站起身来,“圣上,这云良岫并非善类,她不仅毒害妃嫔皇嗣,还勾引安都王、丰州王,与他们有着撕扯不清的暧昧关系。”

此话让龙云漠勃然大怒,他猛地一拍龙书案,站起身来。他的身形高大,又坐于高处,面露怒色一下子站起来,让下面跪着坐着的人,只觉好像是高高在上的天神一般,不觉心里都抖了一抖。

“真是信口雌黄!竟然如此污蔑朕的……皇后!谁敢再蹦一个字出来,朕便要了他的脑袋!!”

皇后!!

这个词一出,立时让众人炸了锅。

云良岫明明连个妃嫔都未被晋封,怎的突然就成了皇后?若圣上已经偷偷封了云良岫为皇后,那么,懿嫔怎么办?

此刻,文远侯得了镇国公的一个眼神,下了决心一般猛地跪在地上,“圣上,封后之事事关国运,怎可轻易许之?更何况,这云良岫行为不检,微臣是有证据的,并非无中生有啊!”

说着,自袖中掏出一个卷轴,双手举过头顶,“圣上请看,这就是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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