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禁卫个个身形矫健、功夫了得,从荧慧宫到崇岫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推开崇岫宫的大门,他们跑进了院子,身上的铠甲与腰间的刀剑相击,发出冷厉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龙禁卫见流月横剑而立挡在门前,不觉都停了脚步,与她对峙着。

为首的是龙禁卫头领,一个生得虎背熊腰的年轻武士,一脸冷冰冰的杀气,上前道:“太后有令!云良岫因毒害皇嗣,罪大恶极,现将其押入冷刑司拷问!”

“谁敢!!”

流月大喝一声,将剑尖儿直指为首的头领的咽喉。

可是,她哪里是龙禁卫的对手?只见他毫不费力地用手中兵刃轻轻一挑,流月手中的剑立时脱了手,飞上半空,又直直地落下来,叮的一声插进了门前地上的砖缝里,不停地发出嗡嗡的声音。

紧接着,还不等流月反应过来,他手里的兵器便搁在了流月的脖颈处。

直到此刻良岫才看清那是一把明晃晃照人双眼的雁翎刀,刀刃锋利无比,若一个不小心,便会瞬间割断流月的咽喉。

“住手!不得伤她性命!”良岫急忙喝道。

“将军只是奉太后之命前来押本宫去冷刑司而已,圣上可曾命你杀了本宫,或是杀了本宫的手下?”

那首领见良岫从屋内出来,道:“属下虽未接到杀人的命令,可是若有人胆敢反抗,本将军绝不会手软!”

“本宫知道了,流月,退下!”

“小姐!”流月悲愤不已,只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空有一腔保护小姐的赤胆忠心,却被人一招制服。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本宫相信圣上不会冤枉了无辜之人,也不会放过罪魁祸首!流月,让开!你越是如此反而会落人口实,认为本宫心虚不敢前往冷刑司。”

良岫用力掰开菊烟紧紧抓着自己的手,笑着看了看她含着眼泪的晶莹的双眼,摸摸她的脸蛋儿。

“莫哭,小菊烟,本宫不会有事,放心吧!”

流月脖子上的刀还抵在那里,她的眼却几乎要喷出火来。

良岫上前一步,微笑道:“请将军收回兵刃,这宫女不过是个护主心切的弱女子,对将军来说毫无威胁,请不要伤害她。”

良岫临危不乱的气度,竟让这位冷若冰霜的龙禁卫头领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敬意。

莫说是弱女子,就是男子,见了这阵仗也难说能够做到如此镇静。

不觉将手中兵器收回,重新插入刀鞘。退后一步,略施一礼,道:“殿下请!”

“将军头前带路。”

良岫在流月、菊烟等人的眼泪目送之下,出了崇岫宫大门,正遇到匆匆赶来的怜玉。

“殿下!这是怎么了?这究竟是为什么?都怪臣妾替圣上向你讨了那盆杏花,没想到竟因此害了殿下!”

怜玉泣不成声,说着就要给良岫跪下去。良岫忙拉住她,“姐姐不要自责,不是此时便会是彼时,不是此处便会是他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不是姐姐的过错,还望姐姐替良岫照管好我宫里的众人,不要让他们闯祸便是。良岫,去了!”

说着,径自在龙禁卫的紧紧簇拥之下,淡然离去了,却再也没有回头。

怜玉和众人都愣在原地,一阵寒风呼啸而过,一只不知从藏在枯枝间的寒鸦“哇”地一声飞了起来,把众人都吓得一激灵,眼睛追着那只不断哀鸣着的不吉利的鸟,看着它快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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