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掐了好几下的楚俍好不容易挤出了点眼泪,也凑在龙塌前。
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楚瑜,第一次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好家伙,这种哭法,不知道的还以为父皇殡天了呢。

顿时,太极殿哭声一片,惊得檐上的喜鹊纷纷飞去。

李舒婉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吵得楚瑜头疼。

刘方:您哭得也不遑多让。

“贵妃娘娘,要不然您就先回宫吧,父皇这里有我伺候着就够了。”

李舒婉毕竟也是李家的人,不得不防。

再者,他们手里还有个楚俍。

更有可能会为了他的前途而孤注一掷。

“这怎么行,臣妾侍奉陛下多年,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他而去。”

说着,李舒婉又哭了起来,眼睛肿得跟个小桃子似的。

一句话,要走你走反正她是不会走的。

楚瑜见文的不行,小步挪到楚俍面前,掐了把他的腰,

“还不赶紧带你母妃出去,真想让你母妃把眼睛都哭瞎啊。”

腰上又被掐了一下,楚瑜手劲儿可比李舒婉大多了。

楚俍当即眼泪都飙了出来,眼眶红红的,一副被人欺辱了的小模样。

“我、我可没欺负你啊。”

说着,楚瑜收回手,将其背在身后,强行解释着。

越是这种情况四皇兄他们就越是要避嫌,偏偏李舒婉硬是要往枪口上撞。

这一点楚瑜看得出来,楚俍自然也能看得出来。

“母妃,父皇这边有庆华侍奉着,您先担心一下自己吧。”

楚俍不知从哪拿来一把铜镜,怼在她的脸上。

“我去这人谁啊?”

眼睛肿得都快看不见了,发髻也凌乱着。

我天,这还是她雍容华贵的李贵妃吗?

“赶紧的,回宫。”

李舒婉是一刻也等不得,拿起帕子遮掩起自己的面容。

知母莫若子,母妃最是看重自己的形象,自然不可能放任自己成这个样子。

这也是楚俍能够想出得最快速的方法。

看着两人匆匆离开的背影,楚瑜也松了口气,赶忙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嗓子。

刚才那一嚎,差点没把她嗓子给喊哑了。

“接下来要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坐以待毙吧。”

楚瑜询问着下一步的计划,可龙床上却传来一道鼻鼾声。

她在那帮他打掩护,结果他还睡过去了?!

刚才那么吵的环境,父皇他怎么还能睡得着的?

楚瑜当即冲了上去,却被刘方拦了下来,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殿、殿下,淡定淡定。”

楚瑜看向楚琛的耳朵处,却发觉那里面塞了一团棉花。

好家伙,准备还挺齐全的。

这些日子在外界眼中,楚瑜是衣不解带地照顾着楚琛,已然成了大孝女的代名词。

实则两人在太极殿一有空就互掐,刘方跟他们连个斗地主都打不起来。

就挺惆怅的。

前朝俨然成为了李常赫的主场,而边境那边一连数天都是噩耗。

什么突逢大雨粮草都淋湿了,什么马匪当道粮草被截了。

反正是怎么惨怎么来。

搞得这几天李常赫都以为是上天要帮他。

楚瑜这边翻着经过李常赫手的呈送上来的军报,砸了砸嘴道,

“军情写得这么紧急,也没见他召集群臣商议调兵事宜啊。”

来福将这些军报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很明显就是要让父皇醒来第一眼看到。

这要是真有病,估计看到的第一眼就又该气晕过去了。

啧啧,杀人诛心啊。

看着面前啃鸡腿啃得大快朵颐的楚琛,楚瑜叹了口气,

“边境那边沈烨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雍州镇国公府吞下的私兵根本就不够,眼下只能等着沈烨了。

“颍州下了快半个月的雨了,估计要迟些日子。”

咽下一口鸡腿,楚琛从没觉得一个鸡腿能有这么好吃。

不过那也幸亏是楚瑜在这儿,否则他就只能喝点稀粥什么的了。

“用不了半个月就是婚期了,我怕沈烨赶不回来。”

虽然这桩婚事是为解燃眉之急的,但她对李清鹤根本就没得感情,这婚她可结不下去。

到时候她深入敌营,估计沈烨还得分出心力来救她。

“按理说应该不会托那么久的啊,阿瑜放心哈,问题不大。”

时间什么的都是他仔细算过了,应该出不了差错。

但百密仍由一疏,大婚前一晚沈烨还是没有消息。

看着长乐殿摆放的婚服,楚瑜的心沉了沉。

原本她以父皇还在昏迷的理由拖延婚期,可惜李常赫根本就不吃他这一招。

居然说出了要给陛下冲喜,还把礼部尚书都拉了出来。

啧,平常也没见他这么迷信啊。

“殿下,要试一下婚服吗?”

祥禾在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几日殿下虽然开朗了不少,但终究这还是一桩不情愿的婚事。

总归还是闹心的吧。

“试,为什么不试?”

她头一次大婚,就得万无一失。

“把上次三皇兄送给我的及笄礼拿来,明日它就得派上用场了。”

祥禾把那一大口箱子搬来,好不容易才翻斗出来个小锦盒。

里面蒙汗药啊五毒散啊什么的是应有尽有。

压箱底还有一把精巧的匕首,锋利无比。

不愧是亲哥啊,把她需要的东西都想到了。

楚瑜咬着牙,笑得祥禾心里发毛。

这殿下该不会真是得失心疯了吧?

笑得有那么亿点点的渗人啊。

楚瑜将这些东西都塞到了婚服的衣袖里,连腰带处也没放过,反正能藏东西的地方她都藏了。

“殿下您这是打算谋杀亲夫吗?”

祥禾看着楚瑜这一系列的操作,默默为未来的驸马爷点了一只蜡。

“有这么明显吗?”

楚瑜将匕首藏好,反问了一句。

她这明明就是正当防卫,哪里扯得上什么谋杀亲夫?

“不过我要不要在指甲上也涂抹上药粉啊?”

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在交杯酒里了。

她可真是个小天才呢。

祥禾左眼皮直跳,灵魂发问道,

“下毒什么的太麻烦了,还不如一棍子拍晕省事呢。”

楚瑜低头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啊,于是从那口箱子里又掏出了个半米长的棍棒。

嘶,她三皇兄还真是准备齐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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