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至三月十八日,即蒙仲不惜冒着与犀武撕破脸皮的危险,擅自前往军中帅帐参加军议的当日。
在军议结束后,蒙仲回到了自己的营区,召集了麾下的部将,除蒙虎、蒙遂、蒙傲等人外,亦召集了曹淳、魏续、蔡成、吕闻、於应这五名原来的旅帅,总共亦有十来人。

在众人面前,蒙仲将今日冒险前往中军帅帐的事先说了一番,只听得众人心惊胆颤,其中就数年纪最小的蒙傲,从始至终神色最为鲜明,显然是为蒙仲捏着一把冷汗。

“……如此这般,犀武命我等驻扎于伊阙山,窥探秦军虚实,监视其一举一动。”最后蒙仲笑着说道。

“呼。”

在听完蒙仲的话后,向缭长长吐了口气,笑着说道:“纵使是事后听你所说,我亦觉得惊心动魄。……虽说前几日我劝你表现地稍微强势些,可你也不至于当着那十几名军司马吧?是人都要面子,公孙喜亦不例外,若他当时被你激怒,后果不堪设想。”

蒙仲淡淡一笑。

的确,当时帐内的气氛极其凝重,幸亏有公孙竖出面圆场——话说回来,蒙仲觉得公孙竖的态度有点奇怪,似乎后者并不希望公孙喜与薛公田文走得太近。

“目的达到不就好了。”

乐毅笑着说了句,旋即带着几分意外的神色看向荣蚠,赞许地点了点头。

毕竟在蒙仲的讲述后,荣蚠当时十分机智,在蒙仲趁那几名卫士不备闪身走向帅帐时,正是荣蚠与其余几名宋兵笑嘻嘻地拦住了那几名公孙喜的近卫,以至于那几名近卫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蒙仲走入帅帐。

“有魄力!”

魏续亦竖起大拇指称赞着。

曾几何时,他对蒙仲、蒙遂、蒙虎这帮年纪比他小一轮的年轻人并不在意,直到「后营事件」之后,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跟了一位如何了不得的主将。

当时,数千人在围站在后营内,唯独蒙仲一个人坦然坐在一张长桌旁,面色自若地等待着后营主将的到来,这份魄力,纵使魏续至今想起来仍让他浑身激动。

哦,对了,除了蒙仲以外,当日蒙虎也颇为出彩,尤其是蒙虎当日轻轻推开他,率先闯入后营,朝着后营大喊“陈昌给我滚出来”的时候,魏续深深被这位年纪比他小一轮的旅帅给折服了。

然而,虽说并不影响魏续与蒙虎来往,但蒙虎的副将乃是曹淳,并非是他魏续,这或多或少让魏续感到有些遗憾。

唔?

曹淳发现魏续看了自己一眼。

对此曹淳也感觉有点纳闷,近段时间不知怎么回事,魏续总是会时不时地看他一眼,目光中充斥着一些让曹淳看不懂的复杂神色。

“好了好了。”

说笑了一阵,蒙仲见时候也差不多了,遂拍拍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旋即他正色说道:“现在先来分配一下任务吧。我的想法是,三个营到伊阙山砍伐林木,建造营寨,两个营搬运粮草辎重……此事向缭会负责与后营交接。那么,自己选择吧。”

听闻此言,就连蒙虎苦着脸说道:“建造营寨、搬运粮草……感觉听上去怎么都是苦差事啊?要不我负责打猎吧?我觉得伊阙山上肯定会有些飞禽走兽,正好捉些回来给弟兄们尝尝鲜。”

在帐内众人善意的哄笑声中,蒙仲瞥了一眼蒙虎,神色自若地说道:“好,蒙虎自愿伐木建营,其他人呢?”

“喂喂喂,阿仲……”

蒙虎赶紧想要解释,但只可惜蒙仲根本不理他。

“那我也负责伐木建营吧。”华虎笑着说了句,旋即朝着面有不甘之色的蒙虎说道:“阿虎,比一比你我哪一方建营的速度快?怎么样?”

“哦?”蒙虎歪着头看了一眼华虎,脸上的不甘之色当即收了起来,似笑非笑地说道:“又比?剑术、骑术、弓术,军功、行军……你哪次赢过我?算了吧,总是赢我感觉也没啥意思。”

“你……”华虎气得面色涨红,咬牙切齿地说道:“少废话!到底怎么样?”

“那就比咯……我奉陪。”蒙虎笑嘻嘻地说道。

从旁,穆武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蒙虎与华虎,旋即笑着说道:“阿仲,那我也负责伐木建营吧……”

“唔?”

蒙虎、华虎二人闻言转头看向穆武,却见穆武连忙摆手说道:“要比试你俩自己去比试,可别拉上我。”

而此时,蒙仲点头说道:“那就这样,蒙虎、华虎、穆武三人负责伐木建营,武婴与乐进二人负责搬运粮草物资。向缭、乐续二人负责与后营交割,没有异议就这么安排。”

“喏!”

帐内诸人抱拳应道。

会议结束后,蒙虎与华虎二人在相互斗嘴的过程中离开他,这让跟在他们身后的曹淳、蔡成二人颇感觉有些尴尬。

“前一阵子我就说了吧?你我现在是对手了。”

耸了耸肩,蔡成颇有些无奈地对曹淳说道。

曾经在唐直麾下的时,他与曹淳的关系最亲近,但架不住他俩目前的上官蒙虎与华虎二人却是一对谁也不服谁的竞争对手。

“呵呵。”曹淳笑着说道:“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蔡成愣了愣,旋即当即笑骂道:“这话由我说才对!”

而此时在他们四人身后,则跟着穆武与他的副将吕闻。

嘿!就让华虎与蒙虎去争,别到时候两人通通输给我,嘿嘿嘿……唔,不行不行,暂时不能先表现出来,否则万一到时候没赢过就尴尬了……

目视着蒙虎与华虎二人的背影,穆武低声嘿嘿笑了一阵,旋即立刻端正了神色。

“……”

在他身边,吕闻表情古怪地打量着自己的主将。

平心而论,他觉得自己的主将挺不错的,武艺不弱、又懂得兵法,性格又沉稳,唯独总是莫名其妙地嘿嘿低笑,至今吕闻也没弄懂这位主将到底在笑些什么。

跟着穆武与吕闻二人身后走出帐外的,即武婴与魏续、乐进与於应二人。

刚走出帐外,就见乐进笑着说道:“说到搬粮,我忽然想到一个笑话,於应,我跟你说……”

“旅帅。”於应当即打断道:“还是先去集结士卒,宣布师帅的将令吧?”

“急什么呢?我跟你说……”

“两位,先告辞了。”

见乐进仍不想放弃,於应朝着武婴与魏续二人抱了抱拳,拉着乐进转身就走。

从远处,仍能听到乐进与於应二人的对话。

“於应,我跟你说……”

“住口!”

最后,只剩下武婴与魏续二人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不得不说,魏续绝非沉默寡言的性格,但偏偏却碰到一个沉默寡言的上官,在默不作声地跟了一段后,他实在忍不住了,皱着眉头问道:“旅帅,方才师帅叫我诸人自己选择任务时,你为何一言不发?”

武婴闻言停下脚步,不解地看向魏续:“你认为搬粮比伐木建营更辛苦?”

“我不是这个意思。确实,搬粮是要比伐木建营轻松,但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你为何不开口呢?倘若有个更辛苦更累的任务,你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岂非最后就落到我等头上了么?”

“即便如此……那更辛苦、更累的任务,也总要有人去负责的,不是么?”武婴用异常平静的语气说着大义凛然的话。

“呃……”魏续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

半响后,他皱着眉头试探道:“那假如是争出战的机会呢?……旅帅,曹淳他们麾下的武卒,咱们手下也是武卒,不能咱们总是捡人家挑剩下的……”

“你想立功?”

武婴有些惊讶地看着魏续,旋即点点头说道:“别急,总会有机会的。”

“……”

魏续深深看了一眼武婴,彻底没了脾气。

事实上,魏续并非急着想要立功,他只是希望自己跟随的主将能强势些——这一点,他们如今的师帅蒙仲就跟合他胃口,正面抗拒十八万魏军主帅犀武,最终让后者妥协,默许其参加军议,这是多么了不起、多么风光的事!

但眼前这位旅帅……

实在是,实在是太稳重了,仿佛是一潭死水似的,稳重地就连他魏续这等暴脾气的人,在此人面前都提不起发火的劲来。

该死的曹淳!

不满之余,魏续在心中恶狠狠地咒骂着曹淳。

次日,向缭与乐续二人前往军中后营,找到后营军将公孙竖,向后者讨要了一些粮草以及炊具。

而蒙仲,则带着蒙遂、乐毅、蒙虎、华虎、穆武几人,登上伊阙山,挑选适合建造军营的地方。

鉴于这座军营的建造目的,是为了窥视秦军的营寨,监视其一举一动,因此,蒙虎一行人来到了伊阙山东南方向的山区。

从这里眺望远处,蒙仲非但可以看到韩国、东周两国联军的营寨,也可以看到更远处秦国军队的联营,只不过鉴于两地相隔太远,只能看到秦营的大致轮廓,却无法清楚看清其营内走动的秦国士卒。

但即便如此,倘若远处那座秦军营寨有何异动,在这片山区大致还是能看清楚的。

除此之外,此处还能监控伊水对岸那座香山的情况,不过暂时蒙仲并没有找到香山山上有秦军出没的迹象,毕竟香山山上的树木植被遮挡了视线。

“就在这里建造营寨吧。”

对附近一带地形颇为满意的蒙仲点头说道。

听闻此言,乐毅在旁说道:“建营之前,先让军中的士卒逐杀山上的野兽吧,防止建营时有士卒被野兽所伤……”

乐毅还未说完,蒙虎就在旁兴奋地叫道:“我赞同阿毅的话,阿仲,趁着这次机会,咱们来比试一下吧?看看谁猎到的猎物多。”

蒙仲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蒙虎,但乐毅却在旁笑着说道:“也无妨,反正建营之事倒也不着急,至于监视秦军的动向,只需派些人驻守在此即可。”

听乐毅这么说,蒙仲思索了片刻,倒也同意了,毕竟正如乐毅所言,在伊阙山上建营这件事,的确并不着急。

当然,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闲情逸致与蒙虎、华虎、穆武几人比试什么谁捕获的猎物多,此后几日,当蒙虎、华虎、穆武三人各自带着麾下的魏武卒满山狩猎时,蒙仲时常与蒙遂、乐毅等人来到伊阙山的东南山区,登高眺望远方的秦军营寨。

“奇怪了,秦军为何不进攻?”

“不清楚。”

一连窥视了七八日,蒙虎、华虎、穆武那边差不多都快把伊阙山上的飞禽走兽全部捕捉光了,蒙仲还是没有等到秦军出营攻打韩国的营寨。

反倒是趁着这段时间,蒙仲大致弄清楚了韩军的营寨部署,以及营内韩卒每日的操练情况。

值得一提的是,鉴于他的窥视,韩军主将暴鸢还特地派了一名叫做「韩足」的军司马带着几百名韩卒上山来看看究竟,想知道究竟是谁每日在伊阙山上窥视他韩军营寨。

当时蒙仲出示了兵符,也解释了是犀武派他前来此地驻守、监视秦军动静,那名叫做韩足的韩军将领当即就和善了许多,并对蒙仲说了一番诸如“多多关照”的话。

也难怪,虽说蒙仲官职低,但他是犀武派来监视这块地区的将领,倘若秦军果真前来进攻、且韩军招架不住的话,还得仰仗蒙仲立刻派人通知犀武——在明知这种情况下,那名叫韩足的将领又怎么会得罪蒙仲呢?

更何况那韩足瞧着很真切,跟在蒙仲身后的魏卒无不是魁梧有力的士卒,一身肃杀之气,怎么看都像是魏国的精锐,魏武卒。

意识到这一点后,韩足自然对蒙仲更加尊重,回到韩营后将这件事与主将暴鸢一说,暴鸢还特地又命人带了些酒肉给蒙仲。

不得不说,无论是暴鸢也好、韩足也罢,二人都误会了,误以为手执魏武卒的蒙仲乃是犀武身边的亲近将领——毕竟寻常将领哪有资格统帅魏武卒呢?

四月初,见蒙仲迟迟不在伊阙山上建造营寨,每日仍往返于军营与伊阙山,公孙喜便派近卫公孙度去催促。

这也难怪,毕竟在三月下旬,当公孙喜召集麾下诸将召开例行军议,想了解一下各军的近况时,蒙仲每次都能及时赶到参加会议,这让公孙喜感到很烦躁——他一看到蒙仲就感觉很烦躁,毕竟除了蒙仲,军中上下谁在他面前不是服服帖帖的?

唯独这个蒙仲!

在公孙喜派人催促的情况下,蒙仲只好加快在伊阙山上建造军营的日程,毕竟时隔十几日,他除了已逐杀完伊阙山上的野兽以外,至今还未动工,虽说建营这件事并不着急,但确实说不过去。

好在这几日伊阙一带下了一场雨,因此蒙仲倒也能以此作为借口。

四月初,蒙虎、华虎、穆武三人率领总共一千五百名魏武卒,在伊阙山的北侧、西侧砍伐林木,毕竟伊阙山上的树木,并不足以建造一座完整的军营,并且蒙仲也不打算将伊阙山上的树木全部砍伐,否则一座山丘光秃秃只有一座军营,秦军隔着老远就能清楚看到营中魏卒的动静——蒙仲可不希望自己的军营完全暴露在秦军士卒的窥视下。

而在此期间,蒙仲则继续登上伊阙山,窥视秦军的动静。

虽然说近段时间秦军毫无异动,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一日,蒙仲带着蒙遂、乐毅、荣蚠、蒙傲等一行人上山,同行的还有武婴、魏续、乐进、於应四人,毕竟后四人已经将许多粮草从巩城一带的魏营搬到了伊阙魏营,在伊阙山上的营寨建成之前,他们并不需要再负责什么事物。

期间,在沿着前几日经过的山路前往伊阙山的东南方向时,蒙仲忽然发现沿途遇到的一条小径上,留有一串脚印。

“这条路我们走过么?”

蒙仲指着那条小径询问乐毅。

乐毅摇了摇头。

蒙仲皱着眉头抬头看向山顶。

那条小径通向的山顶,是伊阙山的北部山区,站在山顶眺望远处,能看到的自然只有魏军连绵十几里的营寨,这也正是蒙仲至今为止没有登上这边山顶的原因。

“会不会是阿虎他们前几日留下的?”蒙遂在旁猜测道。

“……”

蒙仲蹲下身,皱着眉头观察着地上的脚印。

不可否认,十天前蒙虎、华虎、穆武那帮人确实带着几百名魏武卒满山头的捕捉猎物,就连山中的蛇类都被他们抓起来烤着吃了,但那是发生在下雨前的事,之后蒙虎那些人就到附近的树林砍伐树木去了,根本不曾跑到伊阙山上来,更别说跑到靠近魏军营寨这边的山区。

“不,这些脚印很完整,不像是下雨前阿虎他们留下的,反而像是刚刚留下的……”

说到这里,蒙仲抬头看了一眼这条小径所通往的山顶。

“走,去看看!”

一声令下,蒙仲当即改变了原来的打断,带头沿着这条小径走向山顶。

期间,蒙遂笑着问道:“阿仲,你不会是怀疑此地有秦军的细作吧?”

听闻此言,众人皆笑了起来。

秦军的奸细?跑到这里来,在十万韩军、十八万魏军的包围下窥视他魏军营寨?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的行为!

“师帅,前边就快到山顶了。”於应笑着说了句。

他刚想说“这不是没什么异常嘛”,结果就看到从山顶走下来一队士卒。

“唔?有人?”

蒙遂、乐毅等人也是愣了一下,当即警惕起来。

……

这些人是哪里的士卒?

白起与蒙仲相互看了一眼。

随即,白起抢先喝问道:“你等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蒙仲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旋即装作色厉内荏的样子,故作强装镇定地说道:“我……我等乃是韩足军司马麾下的士卒,负责在伊阙山上巡逻……你……你又是什么人?”

韩足?这些人居然是韩卒么?我还以为他们是魏卒……

白起当然知道韩军主将暴鸢麾下有一名叫做韩足的军司马,在听了蒙仲的话中,当即冷哼道:“巧了,我亦是奉命前来山上巡视,只不过,我奉的是犀武的命令。”

……

听闻此言,蒙遂、乐毅、武婴、魏续、於应等人皆微微低下头,以免自己露出古怪的表情而惊动眼前这些秦军的奸细。

同时,他们已经做好了骤然发难的准备。

唯独蒙傲年纪小,对当前的情况有些困惑:这个人怎么也是奉了犀武的命令前来巡视?巡视的任务,犀武不是交给蒙仲阿兄了么?

“犀、犀武……公孙喜公孙将军么?”

蒙仲装作吃惊的样子,连忙招招手示意乐毅等人让开道路。

……

白起瞥了一眼颇有些不知所措的蒙傲,心中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就在白起刚刚经过蒙仲身边的时候,只见蒙仲一改之前那色厉内荏的模样,猛然拔剑斩向白起的脖颈。

白起早就防着这一手,当即亦抽出腰间的佩剑,反身挡下了蒙仲斩向他的那一剑。

“背后偷袭,可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白起平淡地说道。

“哼!”蒙仲轻笑一声,也不回应,挥舞手中利剑朝着白起一番猛攻。

而与此同时,乐毅、蒙遂、武婴、魏续、乐进、於应、荣蚠与其余若干士卒,亦纷纷拔剑,无需蒙仲下令,便杀向迎面那些秦军奸细。

这些明摆着就是秦军奸细!

还他么还奉了犀武的命令前来山上巡视,你他么也叫蒙仲么?!

倒是向寿与其余二十几名秦卒反应慢了些,被乐毅、蒙遂等人一阵抢攻逼得手忙脚乱,当即就有数人受伤。

“叮!”

一声兵戈之声响起,蒙仲手中的利剑与白起的剑再次斩在一起。

“你这把剑……看起来很不错。”

见对方手中的剑竟然没有被自己斩断,蒙仲亦稍有些惊讶。

毕竟他手中的这柄剑,乃是宋王偃所赠,虽然谈不上削铁如泥那么夸张,但确实要比寻常的剑坚固、锋利许多,比如当初田文身边的近卫,就曾被蒙仲一剑斩断手中利剑。

“啊?你说这把剑?呵,毕竟是贵人所赠之物,自然不同于寻常之剑。不过听你这么一说,看来你手中的剑,来历亦不简单……”

说着,白起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前的蒙仲,旋即似笑非笑地说道:“话说回来,你明明是魏卒,居然诈称是韩卒,连我也一时不察上了你的当……足下可真是狡智啊!”

“彼此彼此!”蒙仲平淡回应。

这一日,秦军主帅白起一行二十余人,与魏军师帅蒙仲一行二十余人,双方在伊阙山上杀成一团。

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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