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是无罪的,任何人都可能是凶手!
我看着突然进来的房东,有些错愕,张火民对我向来是敬而远之。

今天竟然会这样主动地找上门,要么来者不善,要么有事相求。

果然,房东看着我,简单地寒暄之后。他小心翼翼怯懦而又紧张地说道,“张警官,我感觉最近有人盯着我,是不是又发生命案了?”

的确发生了命案,但那是在S市!这里是D市,这两者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是凶手跟着我跑到了D市?

我皱了皱眉,“什么时候的事情?”

住在这里的我,这一个月没有工作都能活着,可以说全是因为这个房东免了我的租金。

的确到了投桃报李的时候,但最主要的是,谁会好端端盯上他!D市常藤街的一个中年无业秃顶男?

张火民极少出门,天天就守着自己的这栋楼,靠着每个月的租金混着日子过。

原本爱贪便宜的他在上次的案件后,也将这个毛病改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眯着眼睛,看着房东。这几天我白天都只能在S市搜集线索,根本没有时间替他揪出跟踪的人。

分身乏术之下,我只能告诉他如何摆脱跟踪的最常用的方法。

但首先,我得知道他为什么会被跟踪。于是,我问了问房东平日的生活习惯。

原来这个老小子虽然老实了,但好色的毛病还是不改,每到傍晚的时候,他就会跑到地铁去。

至于原因,一个中年男人,自己的老婆已经人老珠黄,就连对着都觉得有些恶心的程度后,自然而然地心里痒痒想要寻找慰藉。

而地铁人流量之大,可以说是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所以,当张火民红着脸有些窘迫地将这一切告诉给我的时候。我虽然有些无语,但也不想对他的生活加以评价。

为了替他找到跟踪者,我只能告诉他再次去城里时,记得多逛逛里面的服装店,越大的越好。

“啊,张警官,我买不起啊。”张火民连忙说道。

我笑了笑,“没有让你进去买,你就进去试衣服。”

张火民练练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行的。那么贵的衣服,里面的服务员都是挑人的,像我这样走进去,完完全全就是去被别人笑话的,哪里会有人过来。”

也是,张火民是一个完全不会生活的人。全身上下,他根本找不到一丝会给自己打扮的理由。

这样落后的人,突然之间走进时尚的服装店,恐怕也容易让人心中起疑。

于是我只能建议,进一个平时你买衣服的服装店,然后在里面试着衣服。不要四处张望,记住千万不要四处张望。

我再三提醒着,你只管试你的衣服。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多看,直到你的面前的镜子里出现了其他人的身影。

这个时候,拿出手机偷偷地把他拍下来。你的手机放在前面,用你的身体挡住他的视线,从镜面里把他给照下来。然后,回家。

至于如何摆脱跟踪之人,我笑了,“房东,你有没有胆子把他引到这里来?如果敢的话,我替你把他抓住。”

张火民连连摇头,“不了不了,张警官,要是在这里再闹一次命案,我感觉我就要把我这栋楼盘给别人了,太晦气了。”

我笑了笑,晦气?

的确晦气。

这里集结的是D市的最底层,为了生存而奋斗着。

女人为了活下去,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男人为了活下去,甚至可以出卖自己女人的身体。

在常藤街的这栋大楼里,如果晚上你回来的足够晚,你绝对可以听见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那或许是一首不错的交响曲,有时候,你甚至能够看到你的面前突然就上演了活体春宫图。

我笑了笑,便告诉他,到达地铁站之后,在地铁站台上来回踱步,仿佛在等待朋友或思考问题。

同时,不要左顾右盼!跟踪者比你更紧张,你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出现警惕。

地铁到来时,我再次提醒道,一定要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模样,但是你要计算好时间。

一旦等到车门即将关闭的最后一瞬间,你要迅速地跳进车厢。

但这种摆脱的方法也无疑告诉了跟踪之人,你已经发现了他。

或者说,只要在摆脱跟踪之人的那一刻开始,那身后之人,便已经知道自己暴露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接到了方冷的电话。

“你回去了么?”她问道。

我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我不知道应该和他说些什么,于是我缄默不言。

她似乎也明白,我和她之间的一直存在的难以消失的裂痕。

良久的沉默之后,方冷突然说道,“我已经进了S市的刑警大队了,他们同意我协同破案。”

方冷终究是方冷,她总是能把事情做得相当完美。

我心里很是高兴,然而,原本还想说一些让她注意安全之类的话,但到了嘴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味道。

我是这样说得,“恐怕是那个梁队长看到你之后,才临时同意的吧。”

我不得不在这么想,尽管我知道方冷不是这种人,然而我还是说了。

而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我们两个人,除了互相置气,好像什么都不会。

我苦笑一声,打开电脑,想呼叫我在美国的导师,杰西!

这是一个优雅老去的女人。

一个女人,若是能从容地看待自己老去,能够微笑看待自己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那她绝对会是一个魅力四射的女人。

还记得当初我留学时,修的是犯罪心理学,而看到自己的导师竟然是女人的时候,心里是大失所望的。

毕竟女人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心软。

然而,我也忘记了一句话。

最毒妇人心!

而杰西,她不仅心毒,杰西的眼睛相当毒辣,犯人的任何一丁点情绪她都能完美捕捉。

她曾经说过,一个人一旦开始犯罪,那么就会难以控制地进行第二次犯罪!

在美学上有一种叫暴力!

暴力是可以让人上瘾的!

之所以说杰西心毒是因为,她总是将凶手设定为不可挽救的罪犯,也就是在最大程度上确定凶手的危害性!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再次响起。

“喂,你好。”

“是张书宁么?”

电话的那头声音怯懦,语言卑微。声音更是小得可怜,可怜到我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都没听清。

那是乔佳雨的声音。

没有办法,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优秀了,优秀到即便我们只匆匆见过两次面,连一次正常的交际都没有,我都能和记住她的声音。

“我好像知道凶手是谁。”乔佳雨说道。

我眯着眼,“你在哪?我来找你。”

正如杰西说过的犯罪构想,凶手在杀了楚守源之后,如果没能在第二次犯罪时将他抓获,那么,绝对会出现第二个受害者!

所以,我必须抓紧时间。

只是,我所能掌握的东西实在太少了。破案通常需要四个条件:现场、物证、人证、运气。

这四个条件,几乎完全没有。人证?只有乔佳雨。

现场,我还没有去过!或者说,我是嫌疑人,是不能去现场的!

而运气则是相当玄乎的一样东西,而我这个时候不得不说,也许是否极泰来了!

在无法得到第一现场数据的情况下,死者楚守源的未婚妻,竟然说好像看到了凶手。

即便这很有可能是一个精神接近崩溃之人的胡言乱语。

但若是真的呢?不是她神经衰弱的幻觉,会是怎样?

她知道了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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