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吧!”
马雨茗将我的手抱得更紧,似乎在鼓励我大胆说下去。

我笑了,“哎,我可不是表白,你至于比我还紧张嘛!”

“你要是能对我表白,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紧张呢?”

雨茗的声音柔柔的,就像一个期待着恋人疼爱的小媳妇在对我喁喁细语。

伸手将雨茗搂在怀里,我明白,她今天的情绪一定会比以往任何一天都更容易产生波动,因为,毕竟她重新单身了,得到自由也失去家庭…

“算了,我先不问,这问题煞风景…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出租车载着我们来到西京古城南门城墙下,找到售票口,我买了两张蹬上城墙的票。

于是,在这个几乎举世唯一,保存修缮得相当完好的古城墙上,我俩骑着一辆双人自行城,游荡在稀稀落落的游客和西京当地纳凉的居民中间。

我坐在前方控制方向,她则坐在后座上,负责偶尔蹬两下为我减轻负担。

开始的时候,雨茗握着后面的车把手,多少有些紧张,也许她担心我的车技不行,保不齐就将我们俩摔个好歹。

慢慢地,我娴熟的控车技巧征服雨茗,她索性放开后排车把,紧紧环抱住我的腰,将脸贴在我后背上,口中呀呀地叫着。

骑到城墙上无人的空旷处,我放开嗓子喊,“啊~~~”

马雨茗也学着我的样子开心地叫起来,“江枫,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我故意逗她,“再说一遍~~~”

“江枫,我,我好喜欢你啊~~~”

也许因为我背朝着她的缘故,马雨茗更加能够放得开,她越喊越激动,似乎通过在这样‘荒城无人车自行’的世界里喧嚣呐喊,从而将自己心中的委屈和伤感全部发泄出来。

我也叫道,“马雨茗~~~你是个好姑娘,我也喜欢你~~~”

于是,她抱着我的两条胳膊更加用力,而我的后背也被一片水痕打湿。

停下车,我发现已经骑出很远,一眼望去,城墙两端全都没有人影。

随手将双人自行车撑好,我拉着雨茗坐在城墙上,背靠着背,体会几乎就要停下来的微雨和渐渐强烈的夜风。

空气流动有些凛冽,我费了半天劲儿才点燃一支香烟,然后笑着说,“雨茗,你那边有没有胳膊上戴着红箍的老太太?”

“什么意思?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呢…”

“哈哈,那就好!”我狠狠抽了一口烟,“不怕罚款了!”

“你呀!就是不守规矩!”

马雨茗娇嗔地叫了一声,只是因为我们背靠背,所以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我却知道,这一刻她的脸上一定少有哀婉,多有欢喜。

我的电话响起,拿出来一看,是小娥嫂子打过来的。

“小娥嫂子,咋啦?”我也没有避着雨茗,直接接通问道,“好几天没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电话里却传出洪蕾的声音,“哼,我说江枫,你个没良心的,就知道想着你小娥嫂子!”

我有些迷糊,将手机举到面前,确认的确是乔小娥的号码。

“洪蕾,你个臭丫头,闹什么闹?这明明是小娥的电话嘛!”

“哟,哟,一口一个小娥的,瞧你叫得多亲热啊!”

电话里,除了洪蕾的声音外,还有一个略略浑厚些的女声在吃吃地笑。

我知道,肯定是两女故意算计我,洪蕾用乔小娥的电话给我打来,却由她代表两人说话。

我无奈,这个洪蕾,什么时候都在较劲儿,和我较劲儿,和小娥嫂子较劲儿,也和她自己较劲儿。

“行了,别闹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

“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洪蕾有些不高兴,“我说江枫,你还有点儿爷们味儿没有?不知道男人应该主动给女人打电话吗?”

“我…我这不忙嘛!”

“少来,甭管你多忙,我就不信连几分钟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我无语。

事实上,我承认洪蕾说得对,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打电话的人。

在T市的时候,我主动给家里打电话的次数远比父母姐姐给我打过去要少得多,现在来到西京一个多月了,我好像也难得给茹姐、燕然、老蔡他们打几个电话问候。

有些歉然,我轻声说,“洪蕾,你说的对,我下次注意!”

“咦?”洪蕾的声音大惊小怪,“哥,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呢?”

我反问她,“我什么时候不好说话?哪次不是你洪蕾说什么是什么,我就剩听着照做的份儿了。”

“是吗?”洪蕾反问一句,却沉默起来。

“喂,喂说话啊,找我到底有事儿没有?没事儿我挂了!”

洪蕾的声音有些呜咽,“哥,人家,人家就是想你了,想你了知道吗?我和小娥姐都想你…”

她不再说话,一下挂断电话,撂下电话另一端的我,茫然举着手机,不知所措。

马雨茗从城墙垛子内侧跳下来,转到我这一边,与我四目相对。

她往前靠了靠,将身体塞进我岔开的两腿之间,伸手环住我的脖子,“江枫,刚才是谁?你女朋友吗?好像昨天你说你是一个人…”

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如果只是洪蕾自己,我可以否认,因为我从来没有答应过洪蕾做我的女友。

可,还有一个乔小娥呢,她不是我的女友,但却是我江枫的女人。

“不算吧,但我们之间很纠结。”我回答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实际上也反映了我和洪蕾还有乔小娥之间极为错综复杂的关系。

默然一会儿,马雨茗终于又开口,“江枫,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你的情感历程呢?至少我有权利了解你现在的情感状况,是不是?”

我凝视着对方,本不想说。

只是想起今天马雨茗刚刚单飞,她的心境完全是因为我的存在,所以才勉强处在一种没有崩塌的状态,甚至也能做到强颜欢笑。

我如果拒绝她或者对她稍加颜色,也许会令马雨茗更加觉得彷徨无助,从而内心产生巨大落差,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不好事儿。

夜风料峭,我伸手将她抱紧,用我还算温暖的身躯替她阻挡凄凉的冲击。

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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