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村里,早就听说他们进城的村民们就一窝蜂地涌了过来,这时候倒是没几个人害怕银月了,可能是觉得人多势众,用不着怕区区一只狼?  萧云初早知道村民们会有此举动,让凤云修提前给准备了不少礼物带回来,味道比较特别的小糕点或者造型比较好看的小饰品等,都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但足
够这些村民们心满意足地笑着离开。

真要是弄点好东西来,保不齐又得有人一边喜滋滋地收着东西却在背后骂她人傻钱多了。  整个村子里,唯独村长家,屠猎户家,以及赵川家,还有张成业家这些平时和她关系比较近,或是对她多有照顾的人家,额外准备了一份礼物,其他村民们发现后也

没表现出什么异常来,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是,萧云初却敏锐地察觉到,这些来找她打听城里风光的村民们,一边嗯嗯点头感慨城里的繁华和热闹,一边又目光闪烁,像是想跟她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的样子。

萧云初不禁眼皮跳了跳,直觉在她不在家的这几天里怕是又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期的情况。

可是,他们家的人都出门了,村里发生什么事,能和她扯上关系?

等村民们陆陆续续离开后,萧云初准备问问留在家里看家的唐景阳,却意外发现,真正表情最不自然的,竟是这一位!

萧云初先让子晨子曦去练会儿字或者修炼,眯着眼问唐景阳,“我们出门期间村里出事了?还是家里有什么变故?”总不至于是又遭小偷了吧?

她临走前可是特意和银月招呼了一声,让它每天都要过来晃一圈,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萌生不轨之意。

唐景阳摸了摸鼻子,无奈地摊了摊手,“就在你们离开的第二天晚上,宅子里确实摸进来个人,不过……咳,那人并不是为了偷东西,而是,进了我的房间。”

萧云初神色一怔,将他的神色还有村民们的支支吾吾联想到一起,灵光一闪,“是个女人?”

唐景阳干笑两声,不再说话。

萧云初却更无语了,一脸牙疼地看着他:“谁家的?”这是趁着她这个主人家不在,来给唐景阳自荐枕席了?真是厉害了,有溪村的姑娘!

“我以前没怎么接触过,只听说是和村长家沾亲带故,但关系不算很近。”

“还和村长家有亲?”萧云初头疼地抚额,刘村长家,特别是刘英花对她格外照顾,她可不想因为这些事两家闹不愉快。

“你具体说说那天晚上怎么回事,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唐景阳这才仔细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那天晚上,他看了一下午的书,入夜后才烧了点热水,舒舒服服地躺在浴桶中泡澡舒缓,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声响,正想着是不是进贼了,站起身准备跨出浴桶

穿衣服,就听见一声娇娇弱弱的‘唐先生’,紧接着,因为家中无人没特意落锁的房门就被人打开了!

双目对视的结果就是,一声刺耳的尖叫,“啊——!”  唐景阳先是一愣,一低头,脸色直接黑了,飞快地从浴桶边扯过一块布巾遮住自己同样受惊的鸟儿,湿淋淋的身体被小风一吹,深切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风吹蛋蛋

凉。

回神的唐景阳看清来人不恰当的衣着打扮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是来了个烂桃花啊!  大半夜孤男寡女的,还敢在他沐浴时闯进来,得亏他不是个女儿家,谈不上负责不负责的,不然这事儿可就说不清了,尽管如此,他还是一边往身上披衣服一边大喊

着将在另一处院子里的银月喊了过来。  那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一时竟然没有跑,但她显然没料到银月半夜里居然还在宅子中,当身后传来一声充满警告意味的狼嚎,女子才瞬间回神,再次吓得花容

失色,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唐景阳怕夜长梦多,当机立断就找到村长家说明原委,让村长处理此事,结果当时和村长说了一下他看见的那女子的样貌,村长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而后唐景阳

才知道,原来那家人还和村长家沾亲带故。

——这就很尴尬了。

“事实摆在眼前,就算是亲戚,村长应该也不会偏帮那家人。”萧云初笃定道。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村长有这个心,村里其他人都不会同意。

这事儿一旦传出去,其他地方的人会怎么看待有溪村的姑娘,乃至已嫁做人妇的女子?要是以为她们都有半夜摸进男人房间的毛病,岂不是翻了天了?  唐景阳压下再次回想起的当时自己饱受的惊吓还有窘迫尴尬的情绪,道:“的确,村里这几天得了风声的人都去那家闹腾,又找村长说一定要狠狠地惩治,免得坏了全

村的名声,所以这两天那家人的日子过得很不好,那女子也被家里关起来不让她出门。”免得丢人现眼。  萧云初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匪夷所思,“村里的人因为你有功名在身,所以不认为你能看得上我这个寡妇,对我二人连议论都不敢,可怎么还会有人觉得,没背景又没

样貌的乡下女子能入得了你的眼?”  这可不是她刻意遍地村里的人或者怎么,是有溪村的人确实普遍都是寻常人,没有特别出挑到惹人注目的类型,硬要说的话,她的长相算是最受关注的,那么,那半

夜摸进来的女子又是哪儿来的底气,究竟是怎么想的?

在这女子名声大于天的古代,总不至于只是为了求一个露水姻缘吧?

唐景阳叹气,“村里人都知道我尚未娶妻,而那家的姑娘,也并非想做我的正妻,是想着哪怕只是做个妾室,让家里跟着鸡犬升天,过上好日子。”

萧云初这才了然明白过来,她对古代三妻四妾的制度敬谢不敏,但这在大周又确实很常见,很普遍,尤其是读书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越是读书人,院里人越多。  道貌岸然这词儿不是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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