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都已经这样了,这些地就这么放着吧,这两天你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山头,能的话,我走之前再给你留一批树苗,直接种到山上去。”这里的树苗至少也得等成
熟一波,在让凤云修想法子一点点转移走。

凤云修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他们自己疏忽大意了,怪不得任何人。  水果田这一片凤云修安排了不少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就连留下来侍弄果树的人都不是寻常佃农,而是从军中退下来的老弱残兵,这些人忠诚心足够,地里没多少

活,只需隔三差五浇个水,除个草再抓抓虫,人手充足的情况下便是身有残疾的人都会完成得很轻松。

与此同时,除了暗中留下来专门护卫的人,这些老兵本身也具有一定身手和侦查经验,能第一时间发现接近的可疑人士,算是个双重保险。  不过至今为止,还真没人留意这些连寻常百姓们都看不上眼的下等田,明面上这一千亩田地的主人也不是同一个,所有能让人发觉异常的地方他都做了伪装,包括中

间还隔一段距离种了些别的稻谷一类,不同种类的树苗分开种植以区分等等。  “其实树本身被人察觉,没吃过水果滋味,被人注意到也没什么要紧,关键是稀释版的灵泉水别让有心人拿去喝了。”萧云初强调,“你最近一直喝,应该有所察觉灵泉

水强身健体的效果,这要是让人发现,才会是个麻烦。”

“我明白。”其实守在这里的那些老兵们,何尝没发现那些水的奇异之处?  谁家田地里浇水还特意从别处弄来,并且还要再和其他水兑在一起用?稍微一想都能猜得出水中有什么秘密,能不宣扬出去还是他恩威并施提醒了那些老兵要关好自

己的嘴,基本杜绝了会外传的可能性。  子晨子曦还生着凤云修的气,不愿意和他们一起走,和萧云初打过招呼后就在田野附近自个儿转悠,萧云初将一部分神识放在他们身上,和凤云修并肩走在田垄之间

,随口问道:“你这里有很多从军中退下来的老兵?你养着?”  “嗯,上面给这些从战场退下来的兵卒的款项少得可怜,只有刚解除军籍时有那么三五两的遣散银,之后便不可能再掏钱了。”古往今来任何一个朝代,上面的人往军

中拨军费都极为困难,文臣们变着法地克扣,武将们往往要脸红脖子粗地争取,最后还是要被剥削几层才能拿到手。  而那些军费最后只是勉强够用甚至不够也无可奈何,他军中将士们军费他那位皇兄倒是不敢克扣,否则若是让将士们彻底和京城离了心只认他,岂不叫皇兄寝食难安

?呵。  “军中在籍的将士还有军饷可领,但没了军籍无银可领,他们或多或少身上又留下许多旧伤,回家乡后寻不到合适的差事糊口,便被我寻来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总归不

能让他们在战场上为大周留了血,最后却以饿死收场吧,我大周还没弱到连老兵卒都养不起的程度。”  刚好相反,这几年没了战事,大周发展得相当好,据他所知,每年国库的税银都有不菲的增长,可那些银子又都到了哪里去呢?大概只有朝中那些重臣们才心中有数

吧。

萧云初好像第一天认识凤云修一样,不可思议道:“因为上头不给钱,你就自掏腰包养他们?”他不愿意看退役兵过得惨是可以理解,但这么圣父真的好么?

听他的口气养的可不只是这边田地里的一批人,还有更多被他安排在其他地方的人吧?这些人加起来长年累月的要花多少钱?还不得把他封地的税收耗进去?

“小初,你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似乎很傻。”凤云修失笑,“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萧云初:“……”正因为不像,才觉得奇怪。  凤云修:“我之前和你说过,在我封地范围内,有我很多产业,其中有的是我让亲信购置,也有些是寻求宸王府庇护的人主动送上的旺铺份子,单单是这一部分,便足

够养这些老兵还有余,毕竟,他们并非一点财富都无法创造出来。”与其说是他养着人,不如说只是用较多的钱雇佣了一些长工而已。

萧云初点点头,她就说不对!

二人在田野间走了大半个时辰,后来凤云修又说了一下他觉得比较不错的可以用来种果树的山头的位置,临近中午才回到王府。

出门替主子办事的卫青此时已经归来,并从老管家和其他管事口中得知了自家主子的吩咐,说不意外是假的。  他一直以为主子不自己迎娶王妃是等着看上头那位的态度,不成想,这是已经打定主意认准萧云初了?如此,上头那位怕是没机会给主子赐婚送来一个别有用心的女

子了。

只是子晨少爷,子曦小姐和主子之间的氛围似乎不太对啊?  卫青身为下属不好过问主子的私事,加之这次萧云初过来还有要亲眼见证他也踏上修炼之途的目的,当凤云修给他一解释何为修炼,何为灵根,他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的,光是想着能够变得更强大,已然无法冷静下来。  但萧云初只打算在洛安逗留个三五天,而卫青是双灵根,想在这么短时间内顺利练气入体,难度很高,也可以说根本不可能,最多就是背熟了基础口诀,仔细了解一

番修炼方面的基础知识,确保别出现什么低级错误练气入体失败。

为了让他能够专心修炼寻找那一点灵光,凤云修特意让他暂时在府中休息,让目前暗卫的队长暗一代为处理他手头上未完的事务。

教卫青基础口诀时,萧云初并没有再那一颗洗髓丹出来,如无意外,日后也不准备再拿,哪怕是凤云修的亲信也不打算破例。

洗髓丹是用一颗少一颗,总共没剩下几颗存货,这东西本身就不是什么消耗品,哪里能见一个就往外撒一个,除了她和两个孩子,她只允许有凤云修这么一个例外。  卫青找感觉时,凤云修便照旧带着他们游览洛安风光,繁华街道上好看的好玩的都走一圈,又到周边风景好的地方游湖赏景,哪怕期间子晨子曦沉浸在游玩中依旧不

愿意和他说话也不气馁,该给他们买各种小孩子比较喜欢的礼物一点不含糊。  不过两天的功夫,王府内给两个孩子准备的房间内堆满了各种不方便带回家的礼物,当到了要回家的这一天,子曦这个不太会掩饰自己情绪的,很明显地表现出了对

这些东西的依依不舍,还故意凶巴巴地对凤云修说:“你不要让王府的人动这些东西,要是下次我来了发现少了一样东西,就再也不理你了。”

凤云修不怒反笑,“放心,绝对一样都不会少,我还会让人好好保护它们,你和子晨随时都可以回来。”

子曦眸色闪了闪,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再看子晨,板着脸看着他,看似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偏偏又不挪动脚步上车。

凤云修略一思索,跨步向前,在子晨惊慌无措的目光下把他抱了起来,子晨惊呼一声的同时,却意外地没有用力推他。  凤云修察觉到他态度的些许软化,精神一震,笑着在孩子惊讶的目光下亲亲他的额头,低声道:“子晨,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们事情的真相,但我保证我并不是故意的,只是怕突然告诉你们会无法接受,当年我并不知道你们的存在,也不是故意要忽略你们,如果我早知道,一定会将你们接回来好生照料,所以,不要生父王的气太久,

好么,父王也会难过的。”

子晨沉默了片刻,略微迟疑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把头靠在他怀里。  这个宽阔的怀抱他已经感受过很多次,每每总觉得很有安全感,不但逐渐生出眷恋来,还曾偷偷在心里想着,如果他和娘亲在一起,自己也就有‘父亲’了,结果,他真

的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凤云修忽然感觉到颈侧有一片濡湿,心中惊了一下,正要把他的脸板正,耳边就听见儿子很小声地嗫嚅了一声,而后不等他有所动作,自己挣扎开怀抱抹抹脸,撒丫

子跑上了马车,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萧云初一挑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对他揶揄地笑了笑,也跟着上了车。

马车内,一直偷偷往外面瞄的子曦追问子晨:“哥哥,你刚才和云——和他说了什么?”

子晨眼睛还有点红,听见妹妹的问题脸也跟着红起来,支支吾吾道:“没说什么。”

“告诉我嘛,哥哥,告诉我。”

“真的没什么,好了,坐好,我们要回家了。”目光不由自主地往车窗外瞥过去,正巧和面带着满足笑容的凤云修对上眼,脸色瞬间涨红起来。  等到马车走远后,凤云修才低低地笑了起来,身后站着的几个护卫们很容易就从中听出了发自内心的愉悦。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