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听到王永安的问题先是一愣,继而缓缓地说道:“在我看来徐大人身上没有任何缺点,我是做警卫的,天天跟着他,从没见过他有什么陋习。他不贪污腐败,不抽大烟嫖妓,每日作息极其规律,对家人有情,对朋友有意,对手下有恩。”
“这么说来,他倒真是一个弱点也没有了……”王永安皱着眉头,仿佛不怀好意地说道。

张铁说道:“徐大人……缺点……他不爱笑,对手下非常严,算不算是缺点?”他蹲了下来,冷着脸,朗声质问道:“王四公子,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想对付徐大人不成?我虽然想被聘为王家护院镖头,但是我决计不会害徐大人,你若想害他,那对不起了四少爷,咱们告辞了!”言罢,便气呼呼地转身向外走去,不做什么鸟护院。

王永安哈哈大笑起来,他不在乎张铁口中的徐世昌品性如何,而是在向通过让他对徐世昌的评价,查看看一下此人的品性如何。王永安见张铁对徐世昌忠心耿耿,即便离开徐世昌也不愿意害了他,便知道张铁是一个耿直的汉子,连忙将他拦了下来,笑着说道:“张壮士,你误会我了,我可不是对付他!徐世昌是我岳父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前辈,未来我和他会是盟友,我岂能对付与他呢?其实我这些问题是在考教与你,看你是否会出卖顾主。你若是出卖了顾主,我反倒是要赶你走了。壮士,真乃忠烈之后也!”

张铁张大嘴巴,半响才苦着脸说:“合着是四公子你是试探我是否会出卖老长官啊?嗨!这事儿……吓了我一跳,我刚想着去豫省找老长官,警告他去。”

唐云逆在一旁笑道:“我家公子可不是那种人。”

王永安将张铁拉了回来,按在椅子上,语重深长地解释道:“张壮士,不要怪我试探与你。若是将你换做是我,会不会留一个随时能出卖老上司的人在身边?”

张铁道:“断然不会,换做是我,直接宰了他了。”

王永安哈哈大笑道:“所以你能理解我的试探举动了吧。”

张铁道:“能够理解,四公子你放心吧,将来我就算不在你身边做护院了,别人想要害你,我一样全力帮你,绝不会出卖与你。”

王永安笑着说道:“好,那你留下吧,先做护院镖头,听老唐的吩咐做事,明天再把护院家丁介绍给你,由你带着他们保护王家的安全。”

老唐立即点头称是,带着张铁安顿去了,尤其是见一见护院家丁,如今王府的护院家丁有二十二个人,张铁想让这二十二个护院家丁服他,也得拿出一些本事来。好在张铁虽然脾气耿直,但跟随徐世昌许久,见识不敌,整治一些护院家丁的手段还是小菜一碟。

张铁与老唐走后,王永安将宵夜吃完便回到房中,见袁念祯在煤油灯下翻着书痴痴地笑这,便走过去说道:“疯丫头,在做甚?”

袁念祯立即把书拿了出来,说:“你看,这是什么?”

王永安仔细看去,原来是《东京爱情故事2》,这本书居然是汉语书籍,不是日文书籍。他感兴趣了起来,居然还是翻译版本,不知道是不是盗版。好吧,这个世界好像还没有所谓的盗版正版,他不知道翻译是谁,可别是阿猫阿狗,毕竟这《东京爱情故事2》是自己写的心血啊。他翻开扉页,赫然见到翻译者居然是梁启超……他仔细看了看,惊讶地说:“这是梁启超翻译的?”若说中国最有名的的学者,清末梁启超算是一个,此人才华横溢,比起他的老师沽名钓誉的康有为,梁启超算是中国近代最伟大的大师之一了。作为一个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和教育家,梁启超同时也是翻译家,此时流往日本,便将日本当下最有名的“风花雪月派”小说家屯上屯人的基本著作翻译成了中文,传回国内,受到热捧——梁启超也因此小赚一笔。

王永安忍不住笑道:“居然是梁启超翻译的,屯上屯人答应了吗?这算是盗版啊,擅自翻译,需要赔偿的。”

“才怪咧!屯上屯人先生绝不会那么小心眼的,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般盯着钱财啊,哼!”袁念祯说:“连梁先生对他都推崇备至呢。”

“我估计是梁先生觉得翻译这本书有赚头,没别的伟大目的。”王永安笑道,同时心中感慨万分,要是让人知道屯上屯人是自己的话,会不会就此青史留名……还是算了,他放下书籍,笑着说道:“对了,刚刚你和萧大护士长在谈论什么?是关于这本小说吗?其实我也能写小说,改天我给你写一个小说如何?”

袁念祯不信,取笑说:“夫君啊,我知道你连毛笔字都写不好,怎能写小说。”

王永安郁闷地说:“毛笔字写不好,但是我讲故事讲得好啊,你要是没事儿了,可以把我讲给你的故事写成小说,《还珠格格》、《格格要出嫁》、《上错花轿嫁对郎》之类的。”

袁念祯摇头道:“我现在忙着咧,哪有什么时间啊,我要准备入学考试呢,我的入学资格考试时间定在半个月后,然后学业考试统一定在正月二十五日,时间有限,我要珍惜时间。”

“所以你有时间要看小说?”王永安晃动着手里的故事书笑道。

袁念祯连忙夺了回来,娇嗔道:“诶呀,这是晓悦姐姐的书,别弄坏了,可贵了呢。”两人洗漱一番之后,吹了煤油灯,房间里漆黑一片,王永安抱住小妻子,便准备上下其手,袁念祯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夫君,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你说。”王永安笑着,手却更加不老实起来。

袁念祯娇喘着气说:“哎呀,你不要这样,夫君,我想给你纳个妾。”

王永安没听清楚,道:“你想啥?”

“给你纳个妾。”

这会儿王永安听清了,却吓了一跳,道:“你没跟我开玩笑?你想给我纳个妾?”他把手从小娇妻的贫乳上拿来,放在她的额头上,道:“奇怪咧,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了?”

袁念祯气呼呼地打掉他的手,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觉得玉秀怎么样?”

“不是,我还是没懂,为什么啊?”王永安哭笑不得,“咱们才成亲四个月,你怎么就想着给我纳妾了?”

袁念祯憋憋屈屈地说:“我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便和晓悦姐姐偷偷去看了大夫,大夫说我因为从小体弱,又吃多了药材,很难怀上孩子。若是我没有孩子,便不能给你续香火了。”

王永安笑道:“我们现在年纪还小,着急什么续香火的问题嘛,几年再说,过几年你身体好了,我呢,条件也好了,咱们再说要孩子的事情。如果现在就有了,我们便留着,毕竟孩子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的礼物。不要乱想了,我不会因为你没有怀上孩子便冷落你的。”

袁念祯叹气道:“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这么想的。”

王永安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别多想,小傻瓜,不试一试怎么知道造不成小人,我觉得是因为我们不够努力的原因,所以要格外努力。明天后天两天时间我请假在家,我们这两天争取一下,一击即中!”

袁念祯红着脸道:“夫君,你总说这些羞死人的话,坏死了。”

大概觉得亏欠妻子太多,王永安在家闭门不出,与袁念祯你情我浓忙着造小人,不过刚刚休息一天,便被一个消息给震惊住了,兵部侍郎铁良为了彻底断绝北洋新军与袁世凯的关系,竟然听从了陆军部军谘次长良弼的建议,向摄政王载沣提出了一个馊主意,重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归国校友,提拔留日军官,排挤津门武备学堂毕业军官,利用留日生来平衡军队中的袁氏势力。

王永安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良弼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要知道津门武备学堂毕业的学生虽然是袁世凯嫡系,但这里毕业的学生没有一个加入革命党的,即便从这里赴日留学的军官,也极少有加入革命党的,反倒是那些自费前往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和日本陆军振武学校的学生,百分之八十都加入了革命党,而武昌起义之所以能够成功,便与留日军校生担任清末新军军官有着极大的关系。

“快,我们去司令部。”王永安对前来报信的李耀说道,两人急急忙忙来到司令部,见司令部会议已经召开了,所有人都被这道圣旨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明眼人都看出来,这道圣旨就是在排挤军中袁氏势力。但大家更知道,不少留日军校生都心系革命党,甚至于很多留日军校生就是武装起义的主力,而清政府大肆招揽他们,岂不是在自取灭亡?

载沣显露了他在政治上的幼稚之处,袁世凯再权大势大,终究没有想过背叛清廷和皇室,反倒是皇族玩了一手政治平衡——让反清的军官来平衡忠清的军官,世界竟然有如此之奇葩,当真让王永安哭笑不得,就是他也绝对做不出来这种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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