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那个无望山清风寨叱咤风云、所向披靡的大当家柳俊龙吗?倪虹彩摇摇头,实在是无法将眼前的这个人和清风寨的大当家联系起来。
却听穿青色锦袍的男子神情傲慢地说道:“哼!无知小儿罢了!我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今日暂且作罢,要是哪天让我再听到对如兰姑娘不敬之言,就休怪鄙人不客气了!”

见柳俊龙又要拱手向青衣男子说什么,倪虹彩一把将他拉住,往前一步,抬着下巴,瞪着一双大眼睛,对着青衣男子大声道:“怎么样?你倒是说说,如果我再对如兰姑娘出言不逊的话,你将如何对我不客气?

是把我大卸八块呢,还是把我千刀万剐呢?亦或者,是让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你倒是说说啊!你到底会怎样的对我不客气法?我倒是很想知道呢。”

青衣男子被倪虹彩一连串的问号问得一时语塞,“你你你”的“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反驳的话来,反而被倪虹彩逼得后退了两步,跌坐在了桌前的板凳上。

倪虹彩看到青衣男子一脸的窘样,嘴角轻轻扯起,哼,小样,刚才不是还那么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还说我什么大言不惭,要对我不客气吗?怎么?才这么一会儿,三分钟不到,就从“英雄”变缩头乌龟啦?

倪虹彩走到青衣男子跟前,上身微微向前倾,俯视地看着他:“咦?刚刚你还不是挺威风的嘛?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么个怂样?”

站直身子,转过头,看了看还在那台上弹琴的如兰姑娘,倪虹彩撇了撇嘴,接着道:“我说的没错啊!那个如兰姑娘的琴技,本来就是一般嘛。”

倪虹彩话音还没落,只见那个青衣男子“噌”地一下从坐着的凳子上站了起来,指着倪虹彩,瞪着眼睛大声的说道:“你敢再对如兰姑娘不敬,信不信……信不信……我……”

倪虹彩应声转回头,一看青衣男子的表情和动作,眉头一拧,高着嗓门儿大声道:“信不信、信不信,你怎么样啊?一巴掌拍死我?”说着,还鼓着眼睛凶巴巴地瞪了青衣男子一眼。

青衣男子看着倪虹彩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脖子缩了缩,小声地说道:“我可没那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倪虹彩看着青衣男子被自己吓得那缩脖子的模样,“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闻声,青衣男子不禁的微颤了一下,怯怯地看了倪虹彩一眼。

倪虹彩将他的小动作一一都看在了眼里,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么个胆小的人,和刚才那个大义凛然为青楼女子出头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哪?

“我说错了吗?你那个如兰姑娘,她的琴技本来就普普通通啊!”倪虹彩依然坚持着己见。

这时,沈冲走到倪虹彩身旁,声音清润地说道:“贤弟为何一再强调那如兰姑娘的琴技平平?为兄虽然不才,但也略懂音律。为兄倒是觉得如兰姑娘的琴音宛如清泉流水,婉转动听。”

青衣男子听到沈冲这么说,一下子站直了腰杆,仿佛有了底气的说道:“看吧!不光是我觉得如兰姑娘的琴弹得好,你家兄长也这么说。这下,你该对你对如兰姑娘的不敬道歉了吧?”

倪虹彩瞪了一眼青衣男子,转过身,嘟着嘴,不满地说道:“三哥,你究竟是谁的三哥啊?居然帮着外人,都不帮我?”

沈冲俊朗温润的脸,看着倪虹彩轻浅一笑,声音平淡的说道:“我只是帮理不帮亲。”

倪虹彩嘟着嘴,鼻子里“嗤嗤”地发着不满的声响,“哼,我会证明给你们看,我说得没错,那个如兰姑娘,她的琴技就是平平常常、普普通通、一一般般。”

说罢,倪虹彩一个纵身,飞到了那边的舞台上,落在了如兰姑娘的旁边,轻声笑道:“如兰姑娘,在下可否借姑娘的琴一用?”

如兰轻轻点了点头,倪虹彩刚才的话她也听见了,她不明白倪虹彩为什么如此肯定地说自己的琴技不过是普通平常。

要知道,为了练好这一手的琴技,她从小可没少吃苦!却不想她最引以为傲的琴技,如今却被眼前的这个人说成是普通寻常~她也想看看,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有何能耐,敢如此说她。

如兰起身让坐,倪虹彩坐在了琴位上,略微思考了一下该弹哪首曲子,不一会儿的工夫,婉转悠扬的琴声从倪虹彩的指尖溢出。

只看她红唇轻启,悠悠的唱道:“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

萤火虫点亮夜的星光,谁为我添一件梦的衣裳,推开那扇心窗远远地望,谁采下那一朵昨日的忧伤。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游过了四季了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琴声清脆悠扬,歌声动听悦耳,唱歌的人更是清秀灵动。此时,心语阁的大厅之中,除了倪虹彩的琴声、歌声,便再无其他任何的声响。

二楼雅间,凤无双闻声已经是立在了窗口,两眼目不转睛的看着楼下大厅,端坐在台上琴位的倪虹彩。

他的脸上看起来是平静无恙,但是,他的心里似乎已起了一些波澜。

还记得四年前,在醉风楼,他也是听到了一曲这样的琴声和歌声,只是,当初听到的那首曲子和现下的这首词曲有所不同而已。

但是,那唱歌的人的声音也是这般的干净、悦耳动听,弹出的琴声亦是同样清脆悠扬,犹如泉水叮咚。

当时,他闻得琴音歌声,心里是兴奋非常,那感觉就好像是遇到了‘知音’一样,终于有人的乐曲能够打动他,让他心跳加快、兴奋非常了。

于是,待琴音落下,他便匆匆地从包间里出去,向着楼下走去,可惜的是,当他来到一楼大厅,那弹琴唱歌之人早已不知了去向。

他又连忙向醉风楼的老鸨花妈妈打听刚才唱歌人的姓名,无奈的是,花妈妈也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谁。

在他的再三追问下,花妈妈很是不情愿的将那人卖给她的十首曲子给他看了,并一脸严肃的要求他一定要保密,如果泄露出去只字半点儿,就非得找他要赔偿不可。

他从花妈妈的手上接过了那十张写满词曲的宣纸,当他看到上面写的词曲时,无疑是被震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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