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不爱她了,”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他稍稍转开视线,“怎么没关系?如果不是他追求陈白沫,那个女人不会提出跟我分手,我也不会……”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垂着头,双手插进头发里,死死的抠着!

“莫北丞追求陈白沫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有男朋友,这件事,怪她虚荣,怪你冲动,但怪不到莫北丞头上。”

她这话对一个二十三岁的孩子来说有点残忍,因为她听见,陆然压抑的哭声。

他最崇拜的哥哥,最后却被他害死了。

南乔不会安慰人,安静的听他哭了一会儿,道:“陆然,伯母说你之前成绩很好,这一年才下降的厉害,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陆焰的死都没让他堕落,她实在想不明白,是什么让他突然堕落了。

打架斗殴、逃课……

陆然咬了咬牙,推开车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遇上什么事?

他喜欢上了本来应该成为他嫂子的女人。

他知道沈南乔的计划,但他不想,他不想她嫁给莫北丞!

车门撞上的声音在破旧的小区格外的响,南乔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才发动车。

***

之后,她再没见过莫北丞,工作也算是定下来了。

但这种地方上班,免不了要被客人占便宜,南乔不会服软,受了不少罪。

这天,她再次被个醉酒的客人堵在洗手间,又搂又抱,她没控制住,一巴掌扇过去,对方回了她两个耳光。

木子心疼的很,拿冰给她敷脸,“南乔,辞职吧,这地方真的不适合你。”

“我下次会注意的。”

“注意?你这个月都第几次了?你回国的目的不是来这里当服务员,是嫁给莫北丞,你倒是去找他啊。”

南乔低着头:“他就是块钢筋铁板。”

她无从下手。

木子努了努嘴,“喏,钢筋铁板来了。”

南乔回头,果然看到从门口进来的莫北丞,黑T恤、休闲裤,长身玉立,在这种环境下,竟也能让人一眼就看到他。

他一个人,面上表情冷漠!

“你去。”木子起身要走。

南乔抬头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我现在这样,你让我去,是想斩断我的后路是不是?”

“……”

她这样,确实有点不雅观,估计扑几层粉都盖不住上面的红印。

木子撇了撇嘴,“去休息吧。”

莫北丞从她们身边径直走过去了。

南乔等他上了二楼,才起身去休息室,从药箱里找了药,涂在脸上,凉凉的,很舒服。

她倒了杯水,刚准备喝,木子就进来了。

“去吧,莫三少指名道姓要你服务。”

“……”

她放下杯子,问了包间号,上去了。

包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没开镭射灯,没放音乐,安静异常。

莫北丞坐在卡座上喝酒,看到她来,眯了眯眼睛,“坐。”

他冷着脸,目光湛湛的冒着寒光。

“倒酒。”

南乔倒了酒,莫北丞将杯子推过去,“喝。”

“对不起,我是服务生,不陪酒,如果你需要人陪酒,我可以帮你叫。”

她端坐着,说的一板一眼。

“如果我就要你陪呢?”他倾身凑近她,恶意道:“陪睡都陪过了,现在说不陪酒,恩?”

带着酒味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男人结实的手臂撑在她身后的靠背上,身子下压……

他的眸子很黑,一眼看不到底。

南乔避开,“那是私,现在是公,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她现在是上班时间,如果开了陪酒的先例,下次经理就更有理由叫她陪酒了!

“谁打的?”

他捏着她的下颚,南乔张嘴要回答,男人却先一步吻上了她的唇。  莫北丞研磨着她薄薄的嘴唇,并没有张开嘴,也没有强迫她张开嘴。

这样的亲吻强势又极具征服性意味。

他一点一点的抿咬她的唇瓣,男人清冽的气息伴随着淡淡的醇厚酒香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南乔拧眉,和上次不同,这次她是清醒的。

他的吻对她来说,很陌生,连气息都很陌生!

嘴唇上传来清晰的痛意,她回神,莫北丞已经松开她了,眸子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薄怒,“在想谁?”

南乔看着他:“没有。”

莫北丞冷笑,也不知相信了没有,又要倾身过来吻她。

包间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巨大的声音吓了南乔一跳,她侧头,看向门口的位置。

在看到门口的人时,她皱了皱眉,“陆然。”

陆然冲进来,眸子里布满血丝,一片猩红。

他拽着南乔的手往外面拉。

但是,莫北丞档在她面前,陆然又不敢用力,怕伤了南乔,试了几次都没拉动分毫,“莫北丞,你走开。”

他侧头,冷冷的睨了陆然一眼,冷漠、讥诮,丝毫不掩饰对他的不喜:“你没看见,我和你姐正在谈情说爱?现在应该走开的难道不是你?”

“我不准你伤害她。”

“你不准?可惜了,你姐喜欢被我伤害,是不是?恩?”他作势又要吻她。

陆然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哪里经得起他激,新仇旧恨一起,脑子被怒气冲昏了头,竟然抓起水果拼盘里的叉子朝着莫北丞的背扎过去。

“小心。”

南乔推开压在她身上的莫北丞,抬手挡了一下。

叉子扎进肉里,南乔忍不住‘啊’的叫了一声,疼得冷汗都下来了!

陆然没想到南乔会挡,心疼之下又生出些恼怒,手几度抬起又放下,似乎要去查看她的伤,又不敢。

莫北丞阴沉着一张脸,那模样,估计想撕了她的心都有了,咬牙切齿的道:“沈南乔,你想护着他?”

叉子扎在她身上,最多也是出点医药费,但如果是伤了莫北丞,莫家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三哥想出气,见血不比讽刺我两句更好?”

三哥。

相熟的人都这么叫他,但没有人能像沈南乔这般,能让他因为一个称呼,心脏都轻微的紧了紧。

“出什么气?”

“您心情不好,难道不是因为我今天让律师寄了律师函给你的小姨妹?那个小太妹大概会很生气,给你女朋友打个电话诉诉苦,大舞蹈家这会儿估计知道您出轨的事,正跟你要死要活呢。”

他眯了眯眼睛,陈白沫现在确实在跟他闹别扭,不过,他们的关系本来就因为上次降到了冰点:“所以说,你故意的?”

“算吧,毕竟在三少心里,我一点儿地位都没有,如果不用点小心计,恐怕我以后只能在电视里看看你了。”

用了心计还能这么坦然的,估计也只有沈南乔了!

其他女人,哪个不是藏着掖着,生怕被他看出那点儿不良善的心思。

鬼使神差的,他问:“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我?”

南乔的手臂疼得有些麻木,脸色也白的吓人,她勾起唇角,将受伤的手抬起,顺势靠到了他的怀里,“三哥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让我说理由?”

莫北丞抿唇,将她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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