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有不甘,可榕昀的狠戾无情在榕城是人人皆知的。那些记者们互相看了一眼后,便纷纷将手中的摄影机狠狠砸到了地上。
“砰”地一声接着一声,像炮竹般,在偌大的榕氏门口吸引了不少来往的路人。

直到在场的记者们的手里彻底没了摄像机后,榕昀才抬头,望向不远处犹如看戏的榕朔与唐千云两人。

薄唇凉薄,“本少第一次遇见你们这两个不怕死的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我的人,你们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聂秋欢枕在榕昀宽阔的胸膛,耳畔处也传来榕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突然听到他这么一番话,刚刚还慌乱不安的心,突然间安定了下来。

她想扭头去看眼前的场景,榕昀感受到了她的动静,却是将她的小脑袋往自己的怀里又扣紧了几分,以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口吻道,“别将脸露出来,我刚刚看到了躲在暗处的摄影机。”

温热的呼吸打在聂秋欢的头顶,顺着四肢,顺着血液,温暖了她凉透了的心。

唐千云还挽着榕朔的手臂,站在不远处,听着榕昀近乎宣判了自己死刑的一番话,却是没有表现出半分的畏惧,微微抬高了脖颈,故意露出雪白肌肤上的暧昧痕迹,殷红的唇微勾,“秋秋,你还好吗?”

聂秋欢看不到她是什么模样,但也能猜到此刻的唐千云眼里必定是不露声色的幸灾乐祸,然后她的身体就不可遏制地僵住了。

“给我闭上你那臭嘴!”自从榕昀来了以后,就一直安安静静站在车旁的雪薪竹忽然来了气,从拥挤的记者堆里扒拉了出来,手指着唐千云,一脸的愤怒。

唐千云那殷红的唇弯的更深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她身旁的榕朔就拉住了她,对她摇了摇头。榕朔又弯腰覆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唐千云娇嗔地瞥了他一眼。

“昀少,我想离开这里。”聂秋欢忽然伸出手,紧紧抓住榕昀胸前的衣衫,低声说了一句。

榕昀没有应答,却是忽然唤出了滑树,吩咐了一句,“将东西放出来。”

滑树应了一声,随后从兜里掏出手机,将一段录音放了出来。

“我警告你,不准你再招惹那个蠢女人!”

“哥哥,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自找的。因为,她是你的东西啊!”

……

滑树将声音音量调到了最大,是以,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的听到了。

两道声音,一道狠厉,一道无害,可在场的大部分人脸色都变了几变。

这、这分明就是榕家大少和榕家二少的声音啊!

那、那里面被提及的女人不就是……

所以,这聂秋欢仅仅是被榕家两位少爷权利纷争波及的可怜人!

……

不敢再往下深思,在场的所有人脸色突然变得刷白,他们可以当榕家的私闻为笑谈,可是他们却是不敢掺入榕家两位少爷的纷争里的。

腿已经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他们想找借口离开,可榕昀的目光却像危险的蛇信子般,看的他们全身冰凉。

想走,却不敢走。

“如果再让我听到小三这样的字眼,你们该知道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不轻不重的声音,轻缓的落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外来的记者和榕氏员工擦了把头上的汗,连忙点头应道。

“是是,昀少,我们一定会守住自己的嘴的。”

可榕昀听到这番话,眼里的寒意更甚了。

“滚!”

“是是……”

外来记者和榕氏员工如同得了特赦令一般,慌乱地逃离了现场。

到了最后,偌大的榕氏门口就只剩下了互相对峙的几人。

聂秋欢也猜到了榕昀放出那段录音,是为了帮自己洗脱小三的称呼。

可是听着往日在自己耳边说出温情话语的声音,忽然直白地讲出接近自己仅是怀着报复的目的……

喉咙顿时堵塞一片,眼眶也瞬间变得通红,轻轻一眨,一滴眼泪就顺着眼角,坠落了下来,砸在了榕昀胸前的衣衫上,蔓延出一大片湿痕。

榕昀身体一僵,低头去看怀里的女孩,却发现女孩的面容苍白无比,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着,而女孩的眼角处,正不可遏制地冒出一颗颗眼泪。

榕昀顿时就慌乱了起来,抬头,目光狠狠地瞪了一眼榕朔,随后就抱着聂秋欢上了身后的车。

他将怀里的聂秋欢轻柔地放在座位上,又拿出毯子盖在了聂秋欢的腿上,余光撇到聂秋欢的包包还躺在地上,他就又折回去捡了起来。

站起身的时候就发现唐千云已经挽着榕朔离开了,而雪薪竹却还像一幅见了鬼的表情错愕地盯着自己,还隐隐有种心虚的意味。

这泼娘们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

榕昀微蹙着眉,目光又淡淡地扫视了她一眼,脑中电光石火间闪过刚刚他来的时候,聂秋欢的脸上有着通红巴掌印的画面。

眼里霎时间闪过一道寒光。

随后,转身,上了车。

他坐在了聂秋欢的一侧,低声吩咐坐在驾驶位置的滑树,“去花泽小区。”

花泽小区是聂秋欢所居住的小区,他想送她回家,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可聂秋欢却突然出声制止了他,“去香山墓园。”

她垂着头,声音低低的,轻轻的,却还是一字不漏地落入了榕昀的耳尖。

“你说什么!”榕昀微微抬高了尾音,声音好不危险迷人。

车内还开着空调,聂秋欢将盖在腿上的毯子往上提了提,吸了吸鼻子,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昀少,我还有东西落在那了,我需要回去拿。”

榕昀紧蹙的眉舒展了开来,他还以为这蠢女人至今还想着替那家伙做事……

从身旁一侧拿出了笔记本,细长的指尖在键盘上面噼里啪啦一阵响,抬头吩咐了滑树一句,“待会命人去取。”

“不用了昀少,我想自己去,我有些事还要交代。”聂秋欢将目光移向了窗外,又低低地说出了一句。

榕昀敲键盘的动作顿住了,可随即就恢复了正常,清冷的声音里夹着一丝关切,“好,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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