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朔曾经说过的话,历历在目,此刻更是越发的清晰了起来,像极了细长的绣花针,不动声色地刺进了聂秋欢的心底,每每回想一遍,都是缓慢又绵密的疼。
“贱女人!你们都给我闭嘴!”

雪薪竹拦在了聂秋欢身前,指着面前的一群女人,恶狠狠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脑子里在想什么肮脏东西!是不是指望着在唐千云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然后升职涨工资?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欺负了聂秋欢,我明天就让你们在榕城呆不下去!”

雪薪竹的身份是榕城府主的小女儿,而且还是最受疼宠的小女儿,听着雪薪竹狠戾无情的一番话,那群女人终于感到害怕了。

唐千云,和雪薪竹,无论是哪个,她们都惹不起!

明明刚刚雪薪竹还大发脾气地打了自己,可此时看着雪薪竹像个英雄般,将自己护在身后,聂秋欢的眼眶,变得酸涩了起来。

榕朔那边还在接受着采访,可记者们早就耳尖地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榕朔的恋情,可远比不上榕朔那见不得光的小三更加的吸引人们眼球!

榕家在榕城,向来都是清高门第,这下子闹出了这样的事,榕家可是一辈子都逃脱不了这样的污点了。

很快便有记者偷偷溜到了聂秋欢这边,随后,便是大批的记者都涌了过去。

到了最后,偌大的榕氏门口就只剩下了一脸娇羞的唐千云,以及眼底有着抹不开的沉意的榕朔。

“朔,我们也过去吧,秋秋她,也在等着我们呢。”唐千云挽着榕朔的手臂,轻轻柔柔地说着。

榕朔微微牵动了唇角,应了一声。

……

那些记者如洪水般,猝不及防地就将拦在聂秋欢身前的雪薪竹拉到了一边,看着聂秋欢惨白的面容上,清清楚楚地落着显目的巴掌印,记者们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这个女人,代表的是榕家的污点!头条出来,一定能震撼整座榕城!

闪光灯不断地闪烁着,聂秋欢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的模样,便刻入了他们的胶卷之中。

“聂小姐,请问你介入榕二少唐小姐的恋情时,知道自己是小三吗?”

“聂小姐,我听说,你先前还当过榕家大少的助理,请问你再次接近榕二少,是刻意的吗?”

“聂小姐,听说你在榕城无权无势,那你接近榕二少,是有人在背后帮你了吗?”

……

七嘴八舌的记者们高高举着话筒对着聂秋欢,不断地问着问题,可刚刚还憔悴无比的聂秋欢,在看到不远处,一点一点朝着自己逼近的两人时,她的笑忽然在脸上荡漾开来。

那些记者却以为聂秋欢要回答他们的问题了,更是卖力地将自己的话筒举到了她的嘴边,摄影机也不停地闪烁着。

摄影机的灯光太刺眼,聂秋欢便抬手挡了一下,拥挤的记者们不知谁推了她一把,聂秋欢一个站不稳,直直地摔了下去,崴到了脚。

“秋鼠!”

聂秋欢本以为会再次接收到刺眼的灯光,可她耳边拥挤的声音突然就纷纷都消失不见,留下的,是诡异的安静。

她睁开了眼,她便看到了面前记者们脸上的错愕和惊吓,以及哆嗦不已的双腿。

他们的目光直直盯着她,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可聂秋欢在听到耳边一阵哒哒的声响时,突然明白了过来,那些记者哪里是在怕她!他们是在怕她身后的人!

每次都在她最狼狈之际如神祗般降临,这个人,除了榕昀,还会有谁?

她微微侧头,然后便看到了沐浴着阳光而来的男人。

那样俊美艳丽的一个人,几乎都要和阳光融为一体,耀眼夺目。

当着记者们惊吓的目光,榕昀的脚步,停在了聂秋欢的身边。

聂秋欢匆忙赶来的时候,落下了外套,现在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着,头发也乱糟糟地披散在肩上,眼眶通红,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狼狈不堪。

榕昀却是嫌弃地皱起了眉,他不过是离去了十几天,这蠢女人竟然就又将自己搞成了这个模样!

无奈地叹了口气,丝毫不在乎聂秋欢身上的脏乱,径直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便轻柔地披散在了她的肩上,他弯下身,一把将瘦弱的聂秋欢抱在了怀里。

再一次被他撞见自己的狼狈,聂秋欢本能地有些反抗,可头顶却突然传来一声微哑低沉的声音,“蠢女人,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听话?”

是呐,她就是没听榕昀的话,才将自己搞成这么一副样子……聂秋欢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变了僵硬了起来。

“不过你不听话不要紧,我以后会好好看着你。”

榕昀的话语再一次轻飘飘地落入聂秋欢的耳边,聂秋欢的眼眶,一点点地泛红了。

她知道榕朔与唐千云,正在不远处望着自己,她也知道此刻的自己该有多狼狈,然后她便将自己的脑袋深埋进了榕昀的怀里,轻声唤了一句,“昀少。”

她的声音低低的,弱弱的,却夹着浓的抹不开的悲哀。

“咔擦”一声,离榕昀最近的一名记者难得见到这样疼宠女人的榕昀,打着抢占明日头条的心思,便忍不住地按下了手中的摄像机。

可这声脆响在这样诡异安静的场景里,声音莫名地大。

偷拍照片的记者见榕昀忽然将视线投向自己,狠戾的眼里是化不开的危险意味,然后他便结结巴巴地说道,“对、对、对不……”

完整的“对不起”三个字还没说出口,榕昀那低缓冰凉的声音就已经在他耳边响起了,“摔掉。”

偷拍的记者自是照着办了,虽然心疼摄像机,可是比起自己的小命,根本不算什么!

“砰”地一声,昂贵的摄影机被狠狠地摔落在地,变得四分五裂。

榕昀将披在聂秋欢身上的外套往上拉了拉,确保遮住了她的面容后,目光,才缓缓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微微牵动了嘴角,露出森白的皓齿,可几秒之后,薄唇上那笑就慢慢地凝固起来,仿佛结了一层冰,语气低缓冰凉,“都给我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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