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氧设置成3升可以吗?”护士在我耳边说着。
“医者之心?不就是器官吗?医生只要技术好,别的东西都是多余的,只会影响判断而已。”“不过有一句话你说错了。”“我,没有父母。”蔚昀泽的话还一直回响在我耳边。

“医生?顾医生?”

“啊,可以,就设置成3升吧。”回过神来,我慌忙答道。

走过宋老先生的床位,我不禁又想起了蔚昀泽说的话。

已经是第三天了,老先生的家人还是没有见到他的家人,难道真的和蔚昀泽说的一样吗?

没有见到家属,我们也不能贸然动手术,只能先用药物降低颅内压,然而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顾医生,宋老先生的儿女来了,在你的诊疗室等你。”护士过来传话。

“我马上就过去。”终于来了啊,我心中松了一口气。

推开诊疗室的门,两个坐立不安的人立即站了起来。

看来他们还是担心老人的,我心中想道。

“什么嘛,这么年轻的医生,能治得了老头子吗?”站在那儿的男人怀疑地开口。

“这不是重点,医生我问你,听说爸爸是被直升飞机送来的,那要收取额外的费用吗?”和男人站在一起的女士急急地问道。

原来坐立不安是为了这个,我心里一凉,面上也冷了下来。

“那是免费的。”我冷冷答道。

“原来是免费的,那就好,那就好啊。”那双儿女如释重负地拍着胸口坐了下来。

“下面请听我向两位讲一下宋老先生的病情。”

“那就是说,不管老头子是做手术还是用药物治疗,都活不了多久了?”听完我的讲解,那个男人才平静地开口。

“是。”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

“那,用哪种方法费用低一些?”女士开口问道。

“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你们的亲生父亲吧?他是怎么抚养你们长大的?你们一点感激之情也没有吗?如果你们以后的儿女也这样对你们,你们会怎么想?你们还知道为人子女的孝心吗?”

两个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你们好好想想吧,你们只有一个父亲。”撇下他们出了诊疗室,我需要透一透气。

刚走到走廊的拐弯处,就看到蔚昀泽和夏雨桐站在那儿说些什么,我立即敏捷地退到墙角。

我发誓我不是有意要偷听他们谈话的,只因为我的耳朵实在是太好了。

“蔚医生?为什么我不可以呢?我是有许多不足的地方,但是只要你说,我会改的。”夏雨桐可怜兮兮地说着。

“不是你不够好,是我自己的问题。”蔚昀泽一脸平静。

“不是的,蔚医生你很好,是我──是我自己...”

“你喜欢我什么?”蔚昀泽突兀地问道。

“呃...”夏雨桐被他突然的询问给怔住了。

“长相?学历?好的工作?”蔚昀泽一一列举着,“你总不会是喜欢我这冷血自傲的性格吧?”

“不是的,我觉得蔚医生是很好的人。”夏雨桐有些嚅嗫。

“很好的人?在你的印象中我是很好的人?”蔚昀泽一反常态地说着,“现在就算我接收你了,你能忍受得了我吗?能一辈子和这样的我生活在一起吗?”

“什么意思?”夏雨桐不解地问着。

“想必你已经听说了,我没有父母,性格孤僻,现在的我是急救医生,每天在医院待的时间超过15小时,你能一直等我吗?能一直等待一个性格冷漠的可能永远也不会向你敞开心扉的人,并且一辈子都没有一丝后悔吗?你能吗?”

这样苛刻的条件,我不禁咋舌。

“永远──”夏雨桐喃喃地说。

“你不能吧?所以说,夏小姐,你根本不认识真正的我,请你回去吧。我还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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