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市疗养院名气很大,当然,价钱也很对得起这份高人气。
翟慕杨个高人帅,在疗养院护工和行政人员那里都是挂了名的。

这里不缺有钱人,还有人曾经位高权重,只是不耐烦住在老干部疗养所搬了出来图个自由自在,来看望的小辈自然不少。

可论长相,还真是少有能比得上翟慕杨的。

翟慕杨的帅很能镇得住人,每每人一离开,护工妹子们就会向身边人各种安利这个男人的帅,可面对面的时候根本分不出心去想帅不帅的问题,只顾得上记牢他说的话。

也因为他的缘故,护工们对住在四院的翟岩松老人也格外尽心。

所以当看到翟慕杨带着一个小姑娘进来,存着美好想法的年轻护工妹子都悬起了心,可听到那小姑娘的称呼后顿时就放心了。

“大哥,这里的护工好热情。”

翟慕杨轻笑,只当没发觉那些若有似无的打量。

“一个地方受欢迎总有其独到之处,这里的护工确实评价很高。”

再一次有护工妹子和两兄妹擦肩,正壮着胆子想要和人打招呼,翟慕杨却转过头去,“这里有几道斋菜很有名,一会中午尝尝。”

“好。”宋以沫看到护工停下脚步看过来,礼貌的对她笑笑。

护工妹子脸一红,飞快跑开。

宋以沫奇怪的看她一眼,摸摸自己的脸,这张脸不吓人吧。

翟慕杨忍笑,揽着人往四院走去。

疗养院并不是一整栋楼房,而是由一个个的院子组成。

一个院子住满也就八个人,既有私人空间又不会过于清静,这也是这家疗养院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院子与院子之间种满了桃树,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一眼看去全是如梦似幻的粉色,美不胜收。

宋以沫觉得自己眼睛都要不够用了,“真好看,有种进入黄药师桃花林的感觉。”

“八九月桃子熟的时候我再带你过来看,满树都是白里透红的桃子,你会喜欢的。”

“诶?这不是观赏桃树?”

“不是。”四院到了,翟慕杨牵着她走进去,“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但是桃子个头很大,味道也不错,每年也能卖上一笔钱,据说这笔进项会拿来举办个什么活动,等于是让那些老头老太太都得个奖励,哄小孩的手段。”

宋以沫却很认同这种举措,“舍得拿出来奖励就是大方,可不是每家疗养院都能放弃这笔收入的,老人们心里高兴了身体都能好些。”

“他个满脑子钱的榆木疙瘩哪里能想到这点,就盯着钱去了。”

声音从后面传来,宋以沫转身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但是精神奕奕的老人背着个锄头从院门走进来。

翟慕杨懒得和他呛,“这就是以沫,以沫,他就是我和你说过的老头儿。”

宋以沫乖乖喊人,“外公好,我姥姥让我代她问您好,请您有时间就去我们那玩。”

翟岩松满肚子带刺的话被这乖巧听话的态度全给堵了回去,悄悄哼哧哼哧两声,声音明显软了。

“进屋坐吧。”

“咳……”翟慕杨忍笑。

翟岩松撇他一眼,率先往左边屋子走去。

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站在门口,宋以沫就将这屋子的格局看了个清楚。

和两室一厅的公寓差不多的结构,饭厅连着客厅一起,左边是厨卫,右边是两间房。

客厅那头还有一张门,那边看着是个阳台。

屋子整体的光线很好。

翟岩松把锄头放到阳台,紧接着水声传来。

翟慕杨将东西往茶几上一放,按着以沫坐下,自己从包里拿出用罐子装好的茶叶去泡茶。

“老翟,听说你孙子来了。”

“他才刚进门,怎么你们就知道了。”

宋以沫拽着脖子往阳台瞧,分明看到据说一点也不喜欢大哥的老人笑得很是开怀,话音里也是带着笑意的。

外公的形象有点出乎她预料,她原以为丧妻又丧女的老人应该是阴郁刻薄的,那样才符合一个对外孙不好的老人。

可现在看着,分明就是个很好说话生活也很积极的老人嘛。

翟慕杨端着两杯茶过来坐下,宋以沫正要说什么,翟岩松就进来了。

“你姥姥身体好吗?听这小子说年前动了场手术,恢复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不过还是两个月要去医院复查一回,怕息肉复发。”

宋以沫倾身将自己面前那杯茶递到老人手里,“今年的春茶还没出来,等做好了我让大哥送来给您尝尝,大哥说想把这个做成星湖县的特产推上市,您也喝过这茶,您觉得这茶会有销量吗?”

翟岩松并不是多健谈的人,可他学识广博,什么话也都接得上,前提是他看人顺眼,愿意说。

显然这会他看宋以沫那是极为顺眼的。

翟慕杨无奈起身重新去泡茶,以沫孝顺,这会怕是对他已经有意见了。

这又哪里能怪他,他和老头互相看不顺眼这么多年,这样的事多了去了。

每次他来就算是饭点也别想在这里吃上一口饭,哪怕老头那会正在吃,他也只有看着的份。

他们互相都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他要真给老头泡上一杯茶,老头恐怕都要担心他居心不良了。

看着吃瘪的孙子,翟岩松眼里的讶色一闪而过,再看向宋以沫时就不由得往深里多想了两层。

“这茶在多年前我也喝过,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放久了的缘故,喝着并没有这么好喝,这回连着喝了两个月反倒品出味来了,不要说这院子里同住的四个人,其他院里的在我这里喝了后都问我哪里能买到,喝着不错,照我看销量应该是有的。”

宋以沫笑弯了眉眼。

后面的话翟岩松顿时说不出来了。

翟慕杨一屁股坐到以沫身边,“有话就直说,别说一句留一句的。”

宋以沫忙道:“您有话就说,没关系的,我知道事情有利就有弊。”

撇外孙子一眼,翟岩松喝了口茶,斟酌着开口,“现在乌龙茶受欢迎吧?我看这疗养院里就有好几个年轻护工在喝,可这茶才喝会觉得很淡,和乌龙茶的浓厚茶叶完全不同,所以必然就有一些口味重惯了的不会喜欢。”

宋以沫点头,“众口难调,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不过有市场就好,以星湖县如今那点产茶量还不一定能吃得下那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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