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于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在幼年的记忆中,饥饿几乎占据了全部记忆。儿时的我,最喜欢春天,四五月份,因为那时候槐花会开,雪白雪白的!
我们爬上树,把一串串槐花摘下来,会咧着嘴,高兴的生吃。更多的是拿回家让父母就着粗糙的玉米面蒸上一蒸,作成名为…名为…我也想不太起来了,那是一个挺怪异的名字。

玉米面和槐花经过蒸煮,会呈现一种金黄的色泽。我当时总会忍着烫抓在手中,从左手倒到右手,从右手又倒到左手。舌头烫的生泡,我也要狠狠咬上一口。因为太饿了!

那种粗糙的食物几乎是我整个童年乃至少年时期的恩赐,它来自树上,来自母亲的蒸笼。它在我记忆中,是那么香甜,堪称世间最美之味。

后来我有钱了,很多很多钱,我可以吃到任何我想吃的东西,可从来没有一种东西,如那般香甜,让我终生无法割舍。

我母亲去世那一年,我有幸再次吃到那种食物。是我亲自上树摘的,是时候正在我升职副市长的关键时期。

当时四面楚歌,我几乎没有了希望,压力很大。所以就回家看看母亲,我的母亲是一位执拗的女人。她生于官宦之家,却家道中落,嫁给了我养牛的爹。

可大家闺秀的她,在贫苦无粮的环境下,养下了五个儿儿女女,而且都很有出息。为副市长的我,表面最有出息,但也不比老哥老姐们混的好。

我的母亲死活不跟我们来城里住,她一个执拗的住在老宅子,生活自理,听说还种了一亩田。

那天正值槐花开,我看着一树的白色槐花,玩心大起。西装革履的爬上了树,树很难爬,尤其是槐花树,枝桠上有很多刺,刮破了昂贵的西服,也刮破了养尊处优的脸。

不过我很快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快乐了!这堪比我在高考中考上全县第一的时候。拿着槐花叶,我母亲埋怨的给我蒸了。

我特地叮嘱要她用玉米面,千万别用白面,她说没有,我还特地跟邻居借。现在生活好,都没有,我特地让司机小王去买。

为了吃一口童年的味道我简直煞非苦心。

可当我终于吃到时…一口就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猪食简直难以下咽!

母亲见此,掰下一块,在嘴里咀嚼,道:“知道为什么叫苦泪了吧?”

苦泪?

原来这种我想不起名字的童年美味叫:苦泪!

我回忆这些,无意博得任何人的同情,我只是觉得,回首一生,好像这有这些,好像只有这些难以下咽的“苦泪”,才是我最最珍贵的记忆。

我所追求的权位、金钱、女人、等等,竟然不及那难吃的“苦泪”万一。如果让我放弃所有,换回幼年时一口香甜的“苦泪”,我会毫不犹豫!

可以一切都晚了!

我辜负了组合的培养,滥用了人民赋予我的权利!

我第一次接触违禁药物时,是在缉毒大会上,当缴获的赃款和毒品摆在我面前时,我感到震撼,当时我只不过是市委秘书,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我当时想,如果我要有这多钱多好?我就可以打通关系,不在作一个小小的秘书了。这是邪恶的想法,也是贫穷的毒果。

我太穷了!我没有林秋海有钱有势,他和我一样秘书出身,却平步青云。凭什么?我比他差嘛?恰恰相反,我的考试成绩向来比他好,高考成绩超他50多分!

50多分,中间隔着多少人?我是他的多少倍?

可结果呢?

我还是一个小小的秘书!

而他成为一颗冉冉的政治新星!

为什么?

他有钱!

我从来不认为有钱是罪恶,也从来不仇富!恰恰相反,贫穷才是罪恶!贫穷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因为贫穷,人们卖血,卖肾,卖儿卖女!

因为贫穷,人们杀人放火,穷凶极恶!

因为贫穷,我不得不开始犯罪!我需要钱,大量的钱!而违禁药物跟给我迅速的带来大量的财富。

只要有钱,我就可以去作更多的事,当更大的官,掌握更大的权利来造福人民!

是的!

无论我多次罪恶,最开始的我想要造福人民的!

我主管工业,找到了当时马家镇的天元矿业董事长,凭借和他的老乡关系,和他建立了不错的友谊。

但我不能直接找他,我找到了我的代理人,退伍军人张昭,他作为联络人,着手帮我建立渠道。

我印象最深的是三哥,他本是一个穷的叮当响的小混混,是张昭选择了他,把他一步步扶起来!

凭借我的关系,我一次次保下了他,让他在莲蓉成为只手遮天的人物!

接下来,我们得到了很多钱,经营了很多年。我也凭借金钱铺路,步步高升,成为可以和林秋海、梁世英这样的官宦子弟平起平坐的人物。

可后来一个叫萧准的警察来了,他毁了一切,他就好像一把利剑一样,拨开所有迷雾,直接插在我的胸膛!

我虽贵为副市长,但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诈我,我却屡屡上当,为什么?

因为我害怕!

这种恐惧已经缠绕了我整整二十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深夜惊醒,即使冬天也大汗淋漓!我不得安宁,整个家族都不得安宁。

当我听说433宿舍的人要被萧准找到时,我慌了!我不能让任何人找到他。他见过我的脸,他是杀手经纪人,我把钱都给了他!

我必须杀了他,不能再找任何人,我亲自动手!不然我又得忙着灭口!我买了迷药,熏晕了他,当时脑子很乱,不住的乱砍,最后我一条血柱直接喷在我脸上,我知道他必死无疑了!

我是一个恶魔!

我曾经也是一个淳朴的农民,像我的父母,是社会改变了我!欲望扭曲了我。每个人都是野兽,钱是野兽的胆,权是野兽的爪子。

我有了胆,有了爪子,才变成了恶魔!

如果我没有该多好!

如果我没有该多好!

一切的一切全是我的罪恶,与他人无涉!

王东亮深夜于家中!

砰!

一声枪响,自王东亮的家传来!

当萧准赶到时,王东亮的血已经染湿了一大片毛毯。毛毯之上,堆着一堆一堆的钱。方哲看着这一切,道:“他为什么要自杀!”

“恐惧!”萧准道。

“这些我都懂,可我们根本没有证据证明人是他杀的!”方哲笑了笑,什么恐惧都是狗屁。

“我们有!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大量的指纹和血迹,王东亮的指纹和血迹!”萧准平静的道,“我在KTV告诉他的!”。

“我靠!你又诈?“

方哲恍然大悟,你TM是老千吗?各种乱诈,一路诈来!最后还诈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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