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报披上虎皮,当然就成了大报,《大内供奉》这四金字招牌更博得了无数人的眼球,一时间洛阳纸贵,销路好的一塌糊涂。
当然,这虎皮效应只能是一时的,最根本的还是要看内在。

好在,当人们看到小报上那一章让人心酸落泪的红楼梦,都让人看罢这章就放不下那章,眼巴巴的等着明天的报童。

而最心黑的还是吕汉强的后续手段,明明完全可以将这两个刊印在一起的东西,却非要分拆开刊印成两份,一份暂时没有名字,这是以三国演义为主,一个却是大内供奉,这个当然就是以红楼梦扛旗了。

“这个安排我反对”这样决定的时候,现在以吕汉强绝对管家姿态现身的张掌柜,是持着坚决反对态度的,然后张掌柜的就掰着手指头给吕汉强算账:“先生,一份报纸的印刷成本是一文三,发行成本是十张一文,也就是说,十张的总成本是十四文,那么,两份加在一起可就是二十八文,两份合在一起,十张不过是多给印书局加上两文就会让那印书局乐的不行,而我们却可以将报纸买到每张四文,也就是十张四十文,而发行的费用不变,因此,我们就可以十张赚上二十四文,而按照你的方法。”说着,就有种痛心疾首的表情浮现在了脸上。

“看来,这位精明的掌柜的还没学过经济统筹学啊。”于是,吕汉强就哀叹一声,掰起手指头给他算账:“老哥,这账应该这么算。我们预计明天刊印二十万份,也就是预测我们将有二十万读者,如果一张印上两个文章,那么,也就是说,只要一家卖上一张报纸,全家内宅外宅全可以通揽,但是,男女阅读角度是不同的,如果,我将他们分开,皇家御览的专门针对男性,而大内供奉则对准女士,那么,一家想要看报,是不是就得买上两份?”看看眼睛突然变得金黄的张掌柜,吕汉强继续给他算账:“而广告这块也是如此,我们答应了那位卖蜀锦的掌柜的,在我们的报纸上独家刊载他的蜀锦广告,而现在,我们却可以不违背诚信的情况下,依旧在大内供奉上独家刊载他的蜀锦广告,但是,我们的皇家御览却和那个是两份啊,是不是城西卖蜀锦的就可以在这份上再刊载一份?”说到这里的时候,吕汉强看着已经满脸金黄的张掌柜,就有点恨其不争了。

“还有,你一直抱怨现在的这个印书局质量越来越差,纸张越来越薄,但是,按照契约精神,噢,你不懂契约精神,那我以后和你讲,也就是当初我们签约草率,我们吃亏,但是,我们却不能毁约,那么,我们就将皇家御览的这份交给其他家刊印,既然有了对手竞争,我就不信这个印书局还不上心?哈哈哈,这叫什么,这就叫挑起竞争,我们这两个渔翁得利啊。”

现在已经变得浑身金光闪闪的张掌柜双手一拍,大声赞道:“高,实在的高。”

大内供奉这个是老报纸,加印不是问题,明天就能刊行,但是,另一张报纸就要从头开始,不是一天两天能筹备齐整的,那个只能抓紧操办。

按照规划,加上大内供奉的报纸的确火的不行,第一天刊印的二十万份转眼便抢购一空,而且一报难求,其所引起的轰动更是以难以形容的势头向四面扩散,再也无人能够阻挡,看到这样的成绩,吕汉强和张掌柜在欣慰之余,心中却不免忐忑不安,自己两个人毕竟有点顺杆爬的嫌疑,皇后娘娘不过是说了那么一句,自己就敢明目张胆的打上旗号,这今天的报纸一定被送进大内,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个什么心思决断。

当然,以皇后娘娘宽厚的性子,两个人倒是不担心人头落地,但万一皇后娘娘不喜,停刊了这报纸,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张掌柜的望望外面的天色,再次焦急的问一恶搞小二:“你再去府上看看老爷回来没有,一定要探听清楚上面的口风回报。”

那小二就一咧嘴,都四次了,还要去啊。

那张掌柜立刻一瞪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事情办好了,有重赏,耽搁了,立刻滚回家去。”那小二闻听一个不好就滚蛋回家,立刻如受惊的兔子般,跳着就冲出了屋子,直奔府尹府邸跑去。

看着跑没影的小二,张掌柜艰难的一笑,坐到一样不安的吕汉强对面,却没有什么话说。于是,两个人就相对无语的干坐着。

正这时候,又一个小二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这让吕汉强喝张掌柜大吃一惊霍然站起:“怎么啦?”

“外面,外面来了一位公公,说是要见先生。”

“公公?太监?”吕汉强就惊讶的与张掌柜的对望一眼,转而紧张的问道:“那公公后面可跟着武士衙役?”这才是关键。

那小二连忙道:“没有,就一个年纪长一些的,带着两个年纪小的,再没其他人。”

吕汉强和张掌柜的再次对望一眼,都不由得长舒一口气,看来事情还不是很糟,于是,对着小二道:“快请。”但,转而道:“代我亲自迎接。”说着就往外跑。

刚刚跑了两步,门前却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吕先生大名哄传大内,就连娘娘都要夸赞一声大才,咱家可不敢劳动您亲自迎接,哈哈哈。”说着一个身形匀称高挑的中年人,带着身后两个十一二岁样子的孩子迈步进了房间。

吕汉强一愣,连忙定睛打量,见来人头上一顶无翅乌纱,一张无须面容,带着爽朗的气质,一身圆领银色紧袖长衫,胸前绣着火红的团花,腰间一个锦带,正中镶嵌着一块白玉,脚下一双乌黑软底靴子,透着轻便舒爽,就这么潇潇洒洒的站在那里身后的两个孩子也和他一般打扮,不过胸前没有团花,腰间带着没有玉佩,就那么捧着个包袱,低眉顺眼的跟在他的身后。,这就是现在气焰熏天的太监,这就是皇上最信赖的天使,没想竟然如此没有架子。

吕汉强连忙上前深施一礼,“见过天使。”

这位公公也好奇的打量了一番被娘娘夸赞的秀才,当时就为他的清爽淡定所感,更看到第一次看到自己并且打量一番自己的他,眼神没有好奇,没有鄙视,没有厌恶,更没有畏惧,就那么平和的,如同打量久别的老朋友一般,当下心中更是好感大增,见吕汉强施礼,忙伸出双手搀扶,哈哈一笑道:“不敢当先生大礼,我也不是传旨的,不过是替娘娘跑个腿罢了。”然后看向畏畏缩缩站在一边的张掌柜,笑着道:“做为主人,难道就不能给把椅子,送杯茶水吗?”说完自己却先爽朗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裂开让屋子里的气氛为之一松,紧张的张掌柜也松范下来,赶紧过来,也学着吕汉强的样子施礼,但看在这位公公眼里,两个人却是云泥之别了。

吕汉强束手让座,张掌柜忙亲自接过小二递上来的茶水,给两个人奉上,然后就规规矩矩的站在了一边。

这位公公施施然坐下,四下打量了一下屋子的情况,然后端起茶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便放下。

吕汉强笑着道:“不知道这位公公怎么称呼?光临寒舍可有什么见教?”既然不是天使,那就没必要拘谨,说起话来也就随便些。

“哈哈哈。”这位公公还是哈哈一笑,然后翘起二郎腿答道:“咱家姓王,这次得了娘娘口谕。”

吕汉强闻听,当然按照现在的规矩就要肃然站起听宣,这礼数可不敢怠慢,万一怠慢,那就是大不敬的罪过,一个砍头那就成了。

那王公公一把按住,笑着道:“娘娘就知道你要这样,特意吩咐不可如此拘谨,坐下说,坐下说。”

吕汉强就再次坐下听王公公下文。但是,这吕汉强的这个自来熟的做派还是吓坏了张掌柜,心中一阵阵念佛:“我的吕老弟啊,人家就是客气客气,你怎么就当了真?这要是王公公回去一说,还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到是赶紧站起来啊。”

但是,吕汉强没有站起来,王公公也没有怪罪的意思,而是笑着冲着皇城方向一拱手道:“娘娘今天看见了您的大内供奉的叫做报纸的东西,为先生的精妙评话折服,更被您穿插之间的小诗词感叹,对咱家说,只是每天就这三百多字,的确让人看着揪心。”

吕汉强忙道:“是学生事务繁忙,又要精益求精,因此每日就只能这么多。”看看王公公笑呵呵的表情,赶忙道:“若是娘娘以为太短,我这便加更,专供娘娘斧正御览。”

“哈哈哈。”王公公哈哈一笑,摇摇手道:“娘娘说了,这倒不必,一下子看了全篇,便没了悬念,这样呆着胃口看起来更有趣,也更能珍惜,同时,娘娘也知道,先生这也是为了生计,还是依照先生安排就是了。”

这次吕汉强是真心的感动于这位宽宏明理的皇后了,真诚的站起来,也学着王公公的样子,冲着皇城的方向深施一礼,“谢谢皇后娘娘体恤,学生感激不尽。”

这次王公公没有拦着,就那么静静观察吕汉强的表情,然后非常满意的拉着吕汉强坐下,“关于先生在小报前加上大内供奉一句——”此言一出,吕汉强和张掌柜的立刻紧张起来,可别让自己撤掉啊,这可是金字招牌啊。

“哈哈哈,先生不要紧张。”看出了吕汉强的紧张,王公公哈哈一笑安慰道,然后从一个小太监手中接过一卷东西,双手递过来道:“娘娘说了,既然先生的这个小报是为生计,娘娘也乐意为先生添些助力,因此上,特御笔亲书大内供奉一幅,以为先生壮形色。”

这下,才真让吕汉强受宠若惊了,能得到娘娘这位忠实粉丝的亲笔题字,那就彻底的敲定了这报纸的名字地位,这才是真正的虎皮。

吕汉强忙再次站起,恭恭敬敬的接过王公公递上来的卷纸,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有呢,上次娘娘吩咐您将三国演义也刊印出来,送信王观摩,娘娘想,既然有了这个报纸,那就再发一份吧,毕竟那是爷们们看的东西,不适合在这上面刊发,让闺中女儿看。”

吕汉强就目瞪口呆了,感情这位皇后也是学经济学和心理学出身的啊。

“因此上,娘娘求圣上又为先生题了字,叫做皇家御览吧。”

吕汉强心中狂喜,这下子,虎皮大旗全有了,这个京城我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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