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六点,林夕从**上爬起,林义已经把钱分发给了其他人,想要在上海游玩的随时都可以出去。
洗漱后,林夕穿好衣服,和今天在这里值班的黄圆李征英打了招呼,走下楼去。今天z活动,只要别去奇怪的地方,是不需要向林夕金牛他们报备的。其实也没人会这么做,大家只是出去玩,心里存的是见世面的心思。

叶弘心思活络,林夕并不能保证这小子是不是面上一套后背一套。若对方真的耍小心眼,他不介意首次清理门户。

来到街上,林夕看着街道两侧。

没有新世纪的五彩缤纷,却仍然喧闹繁华,纸醉金迷。大腹便便的豪绅老板,被手下众星捧月簇拥的地方大佬,一路走来,林夕除了最开始的惊讶,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街道两旁的建筑都有四五层,穿着厚重衣服的行人在街上匆匆行走。

“啪!”

三八大盖的声,由于条件发she,林夕差点蹲下,却在瞬间发现四周行人只回了下头就没再理会,他抬眼看去。前面四五十米的地方,一个穿着黑se衣的中年人倒在马路上。街道的斜侧面,穿着土黄se军装的士兵正在同伴的称赞中洋溢笑容——这些人似乎在比试法。

走到街道上的黑装j察在军士兵离开后赶忙来到倒地者身侧,将他从马路上拖开,以免挡住路面。

行人中有几个围在一旁,不知说什么,但林夕看的清楚,这些人习惯了。

“这样的国家,真是在造孽啊。”

被后世称道的“五千年国度”,不断提及的“勤奋的民族”,在这一幕面前苍白无力。

林夕走到十字路口,穿过马路来到放置尸体的地方。

死者是个近四十岁的中年人,手腕上带了块表,林夕瞥了眼一侧的j察,其中一个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尸体手腕上的手表,他确信,如果四周没人,这个几乎把眼珠子爆出来的家伙很可能将死者身上值钱的东西搜刮干净。

林夕抬头望望四周,走进十几米外的一家裁缝店。

“老板,这件衣服吗?”

裁缝是个面相很嫩的男子,不过林夕估计这人的年龄有三十岁。他看上了件挂在墙壁上的风衣,连同里面白se的衬衫也想一起带走。

见顾客上门,老板放下手里的活计,见林夕看着挂着的衣服,赶忙道歉:“诶呦。真是不巧客人,这件衣服已经有人订了,您要不看看别的,你瞧,我这儿什么面料都有,您要想直接拿的话,我到是做了几件,你看,这几件怎么样……”

“多少钱?”

“嗯?”

林夕说:“这件衣服,你多少钱?”

老板见林夕依旧盯着刚才的衣服不放,脸se为难,“客人啊,这真的是有人定下了。”

“你可以重新做嘛。连夜赶工的话,应该没问题吧。这样好了,这件衣服,我出十块大洋。”

听到林夕喊出十块大洋,老板嘴巴一张,显然没料到对方会出这样的高价。

要知道就在几年前,大户人家办丧事,最名贵的“知宾酒席”也不过两三元一桌。当时最牛的贵族小学育才学校,每学期学费才要三元。

十块大洋,显然超过了老板的预料,林夕从怀里拿出大洋。这些大洋的成se有些差,与银圆储物格差距超过百分之十的容错度。大洋的成se虽然差,可终究是大洋,裁缝讷讷看着林夕脱下外套,自己动手把墙上的衣服取下来穿上。

林夕满意的点点头,这身衣服正好合他的身,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进门就注意到了这套衣服。他对依然沉默的裁缝说:“你瞧,这衣服穿在我身上多合身,你就当命中注定吧。那位预定的客人,你要真推脱不过,就拿些钱赔给他,相信你就算出去也不可能超过五块大洋。”

说完走人,林夕带上自己先前的外套,走到刚才的死者身边,把他的身体盖起来。

林夕的动作引来站在旁边的j察的注意,却没对他的行为阻止。

死者为大,林夕可以对活人漫不经心,却不能不重视死人,不管对方活在世上是否有过轰轰烈烈,尘归尘土归土,终归虚妄。

等林夕走远了后,身后传来一名男子的哭声。那哭声惊天地泣鬼神,低沉时,像驴子扯开嗓子的狂吼;高昂时,像破掉喇叭的尖耳刺鸣,听到人的耳里,扎在人的心上——不是悲伤,而是不堪忍受的烦躁。

林夕好奇的回头,看到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穿着学生装的青年在尸体旁嚎嚎大哭,高分贝的破损脉冲就是从张开的嘴里传出,极富穿透力。站在青年身边的几个j察刚开始还想劝说,却被青年越来越大的哭声震的捂耳,别人毕竟死了老爸,可那声音确实是折磨人,几名j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那名“手表”兄则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要他继续站在哭嚎的青年身边是极端的折磨。

林夕也不愿继续听噪音污染,不过直到他走到下一个十字街口,耳朵里也还是可以听到那阵像是坏掉了的喇叭加公鸭叫唤的哭声。

又走了一段了,林夕停下来,用手揉了揉耳朵,顺便摇着脑袋。“不会是耳鸣了吧?”他不确信的说,因为那见鬼的哭声还在耳边徘徊。

哭声自然是消失了的,可年青学子的哭声实在富有穿透力,给林夕耳膜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年轻人死了父亲,林夕本不会对此多想什么,可这样的破锣声却让他想到了前世看到的一则小漫画:一个丑女正要从桥上跳下去,突然,旁边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恳切地劝说着,丑女高兴间,却发现十几米外,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子也因为什么事想不开而自寻短见,周围的人朝那里蜂拥而去,对她熟视无睹。

这样的故事一笑而过,但今天却让林夕感觉到相同的心情:不愿意靠近那人,哪怕说句安慰的话都不愿意,实在是因为他的哭嚎太纠人心了,可以媲美声波武器。

身上新买的衣服很漂亮,暖和又舒适,对林夕现在的身家而言,十几二十几块大洋根本不算什么,何况还是不能被生成空间银圆储物格认同的劣质银圆。

林夕对手里出现的各种各样的银圆很无语,地方各自为政,了各种不一样的银圆。

他在街道上走了一个上午,在烤肉店解决了午餐。

还在出门的时候看了一场这个时代的黑社会寻仇事件:一个穿着灰se风衣头戴文明冒的人刚从烤肉店对街的旅店出门时,被五六个拿着砍刀的人劈倒在地上。巡逻的j察后知后觉的赶来,却连一个杀人凶手都没遇见。

和清早军杀市民不一样,这回很多人愤愤不平,私底下声讨。林夕从旁人的述说中了解,死去的人应该是得罪了小刀会,并声称接下来几天上海街头肯定又要多出冤鬼。

也有人说这人投靠了小东洋,借小东洋的手来对付小刀会,这才引得对方用残忍的方法报复。

众人语气中自然带着不满,不过也只是寻常人对世道艰辛的唠叨。林夕没有能力改变这点,所以这些话进了他耳朵后,立即从另一个耳朵出去。

国家的强大不是一个念头就能做到,他前世开过公司,在异能的帮助下企业还很巨大,对里面的人事纠纷很无奈。严格而死板的规章制度让员工缺乏激情,稍微宽松的环境又使得管理人员必须拥有很强的组织能力与亲和力。

一家企业尚且让林夕手忙脚乱,何况一个城市一个国家。

林夕心底对整天高喊解放全人类口号的社工党没什么好感,但不能不承认,这些人能取得最后胜利必然有它的原因。而后世的国家也确实逐步进入世界一流行业,军事实力在国际上占据一席之地,这些成绩不是林夕心底喜不喜欢就能改变的。

最关键的还是此时的华夏,不管是社工党还是国大党,亦或者其他党派,都是一丘之貉。除非自己有实力建立更好的政权,否则,不如将投资放在社工党身上更加可靠,加快他们的发展脚步,减少国家的损失。

每个都是跌破发行价的股票,在熊市的情况下,手里还是捏着有潜力的股票更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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