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和玉珍一起走上石头法坛,看到了刚才被那只野狗撕咬的东西。
那是一头梅花鹿,有着长长的鹿角,和漂亮的皮毛,然而腹部的位置,却被咬开了一个大洞,肠子肚子流了一地,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却还在努力挣扎。

似乎想要赶在那只野狗回来前从法坛上离开。

玉珍见状有些于心不忍,便从陆景那儿借了把小剑,走上前去,割开了那只梅花鹿的喉咙,帮它提前结束了痛苦。

而等玉珍回到陆景身边,将小剑还回去,却听到身后又有动静传来。

结果玉珍回头,惊讶的发现,刚刚已经咽了气的梅花鹿,这会儿居然又站了起来,它的肠子还拖在地上,脖子上新添的那道伤口也还在往外突突淌着血。

但是它看起来就像是又恢复了活力一样,一点没有之前的痛苦与挣扎。

看了两人一眼后,竟然直接转头跃下了法坛!

玉珍发出了一声惊呼,因为这法坛距离地面足有三丈高,就算是梅花鹿怕是也不好受。

可她冲到了那法坛边,却见那只梅花鹿已经落在了地上,它的一只蹄子似乎崴了下,但是神奇的是却并没有影响它的行动。

那只梅花鹿甩了甩头,就要往前面的树林跑去。

但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却是忽然从玉珍的身边掠过,也跟着一起跃下了法坛!

玉珍还在发呆的时候,陆景已经几个起落,快要追上那只梅花鹿了。

而梅花鹿同样也察觉到了危险,又加快了速度,身手矫健,一点看不出身受重伤的样子。

可惜它终究还是没能跑过轻功大圆满的陆景,被后者一把抓住了一条腿。

梅花鹿扬起另一条后腿,踹向陆景。

再然后它的两条腿就都被陆景给抓住了,动弹不得。

陆景扭头对法坛上玉珍道,“去帮我找条绳子,让我把它捆起来。”

“哦,好好。”

玉珍又愣了下,这才连忙跑了下来,去周围找了几条捆石料的麻绳,让陆景把那头梅花鹿的四蹄给绑了起来。

但是陆景还有点不放心,担心那梅花鹿会挣脱掉,索性用剑柄敲碎了它的腿骨。

玉珍见状不由又生出了同情心来,迟疑了片刻后还是开口道,“这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

陆景却是不为所动,将剩下几根腿骨也一一敲断,这才道,“是残忍了点,但是我不能就这么放它满地乱跑,尤其不能放它跑到外面去。

“不过我猜已经有点晚了,在来的路上我也听到过类似的声音,现在也只能寄希望那真是头饿极了的野狗了,至于现在为什么不干脆杀了这头鹿,是因为我还要留着它搞清楚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到时候我们就知道了。”

然而玉珍依旧有些担忧,“那位金光道人看起来和之前那些招摇撞骗的骗子们不同,是有真本事的,他真的可以让死人复生,不,不只是人,连动物都能做到,我们刚刚杀了他的狗,会不会因此跟他交恶?”

“我倒不这么觉得,”陆景道,“他一直躲在这座采石场里不出去,应该就是不想被外人知道他的秘密,所以不管我们杀不杀他的狗,来到这里就已经和他交恶了。”

玉珍叹了口气,可也没什么好办法。

就像陆景所说,两人来都来了,也没法装没看见了。

但是一想到接下来要对上一个道法通天的厉害角色,玉珍就觉得格外紧张,因为她完全猜不到对方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他们。

会唤出天兵天将擒拿他们吗?还是用个宝葫芦干脆将他二人给吸到里面关起来?

总之这会儿她的脑海里乱七八糟各种念头都有。

不过一旁的陆景却是已经提起那只被处理过的梅花鹿,将它重新扔到了法坛上。

然后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纸笔,开始趴在石阶上写起了什么来。

他写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写完了,而等陆景放下毛笔的时候,一只夜莺也从不远处飞了过来,落在了他的面前。

陆景将写完的纸卷起来,绑在了夜莺的腿上,接着喂了它把粟米,看着它飞出了山谷。

玉珍好奇,“你这信是要送给谁的?”

“援兵。”陆景简短道。

“葛平他们吗?”

“不是,你就当作是我师门吧。”

陆景顿了顿,“不过我劝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最近一段时间他们那边的人手一直很紧张,能不能及时派人过来,能派几个人过来都是疑问。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靠我们自己,至少先把能调查的东西先查清楚,这样也更容易喊到人。

“等下我就要进林子里了,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跟着我,但是树林里可能会很危险,毕竟葛平说过,金光道人手下有快二百信徒。

“第二是留在这里,帮我看着那头梅花鹿,它对我也挺重要的,有个盯着人我也能更放心,就我个人来说,我也比较建议你留下。”

“可我还是想跟着你。”玉珍想了想道,“你说金光道人手下多,我跟过去也可以帮点忙。”

“我说的人多不是这个意思……算了,既然你要跟着我,那就跟着我吧,留在这里也未必就能安全到哪儿去。”

陆景一边说着一边又上下打量了玉珍一遍,接着二话不说忽然就开始脱衣服了。

玉珍脸上一红,虽然她已经是情场老手了,也不怎么在乎别的目光,但是陆景这么直接还是有点吓到她了,毕竟两人现在还在别人的地盘上。

忽然就要做近距离接触,也有点不太合适。

然而陆景之后却将脱下的衣服递给了玉珍,同时叮嘱道,“把这些衣服撕成条,缠住你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多缠几层。”

“啊?”

“还记得我说的话吗,等下记得保持警惕,不要被那些东西伤到,尤其别让自己见血,这一点一定要切记。”

“那你呢?”玉珍望着赤着上身的陆景道,“你怎么办?”

“想让我见血挺难的,”陆景如实道,“别说衣服了,就算一般的藤甲对我也没什么保护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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