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荣昊的伤情需要留院观察。项飞群见项荣昊迟迟不来上班已经很不高兴,电话里听说人正躺在医院里更加生气,以为项荣昊不安分的老毛病又犯了。气过以后,到底放心不下,他决定到医院走一趟。
病房里,项荣昊睡着了。黎郁浓正守在项荣昊床前。项飞群有些意外,但是联想到谢炜说的情况,也就觉得正常。

项飞群走进病床,轻声问:“他怎么搞成这样?”

黎郁浓这才注意到项飞群走进了病房,站起身来,和他打了个招呼,把事情的前应后果原原本本跟项飞群说了一遍。

知道项荣昊不是因为胡闹弄得入了院,项飞群如释重负,脸上有了和悦之色。

项飞群对黎郁浓说:“你出来,我问你个事儿。”

黎郁浓跟着项飞群,轻脚轻手走到病房门口。

“你知道我们项氏有个阳光乐惠项目吧?”

“知道。”黎郁浓坦白说,“我还知道这个项目现在出现了一点麻烦,还和我有瓜葛……叔叔,真对不起——其实我好冤枉!”

项飞群安慰黎郁浓说:“没什么大不了,人们不是常说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也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天无绝人之路,这么一点小困难难不倒我。你和荣昊千万不要有包袱,生意和爱情是两码事,我们不能像谢家两父子那么狭隘。”

黎郁浓尴尬的说:“项叔叔,这里边可能有点误会。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和项荣昊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

项飞群笑笑,潜台词是说不要在明眼人跟前装蒜。他认定项荣昊和黎郁浓是恋爱关系,依据有三:其一,假如两人没关系,谢家父子不至于杯弓蛇影,拿阳光乐惠和与项家多年的情谊闹着玩;其二,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项荣昊见义勇为,不是为了在女朋友面前表现自己他不至于躺在医院里;其三,那是过来人的直觉。项飞群对黎郁浓很满意,人漂亮,有气质,家境不错,关键是人聪明、有上进心,在事业上能帮助项荣昊。

黎郁浓表态,虽然这件事自己很无辜,但是终归由自己引起,她一定竭尽全力帮项氏解决眼前的难题。项飞群没有把黎郁浓的表态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他不指望她能妙手回春。现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除了谢世海这个第一选择,仍然有第二、第三选择……即便阳光乐惠的计划真的流产,它的成败和儿子的终身幸福比起来,还是后者更重要。

项飞群在项荣昊的病床前坐了一阵,电话接二连三,他没有时间等到项荣昊醒来。他本想给余红杏打个电话,让她过来照看项荣昊,但是被黎郁浓阻止了,因为项荣昊提醒过不要惊动项老太太。项飞群把儿子托付给黎郁浓照顾,心里很感激。

项荣昊醒来以后,黎郁浓把项飞群来过的事情告诉了他。

“你爸真忙,在这里坐了十几分钟,感觉电话没停过。”黎郁浓感慨的说,“我们这一代人对事业的热情真赶不上他们那一辈。”

“牛金波还没有来吗?”项荣昊很好奇牛金波有什么样的消息带给自己,电话里那么激动,应该是个好消息。

“没有来,估计要下班以后吧。”

黎郁浓给项荣昊削了个苹果,一小块一小块喂到项荣昊嘴里。此情此景正好被牛金波撞见,真羡慕死他,情愿挨揍卧床的是自己。

“你怎么弄成这样?”

“怕你见我太英俊受刺激,所以自毁形象。”

“被人痛扁就承认吧,在我面前装什么蒜!”

项荣昊问:“你有什么重大发现?电话里感觉你挺激动。”

牛金波贼兮兮的瞅了瞅黎郁浓。黎郁浓知道这是要清场,笑笑说:“我懂!我出去买晚餐。”黎郁浓说完,拎着包走了出去。牛金波目送着她的背影,叹息道:“你小子真走了狗屎运,前凸后翘腿又直……”

“当心哈喇子流出来。”项荣昊催促说,“人也走了,有屁快放。”

牛金波走近项荣昊,神气的说:“我有你老婆的下落了。”

项荣昊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难以置信的问:“当真?”

牛金波告诉项荣昊:“今天和卖场几个小妹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听她们提起胡秀琳,她混得不好,现在正在四处找工作。”

“然后呢?”

“没有然后。”

“好歹你也帮我问个胡秀琳的地址、电话吧!”项荣昊被木讷的牛金波气得吐血。

“当时我怎么就没想到?”牛金波纳闷儿自己怎么这么缺心眼儿。

“明天上班,你务必帮我问个胡秀琳的地址和电话。”项荣昊提醒牛金波,“千万别再犯傻!”

“没问题,包我身上。”牛金波问,“你找胡秀琳纯粹是为了追究赔偿的问题吗?”

“你觉得呢?”

牛金波说:“想重温旧梦的可能性大一点。”

“现在我这模样还能说自己是吴棱?提什么重温旧梦,现在如果我搂着她,非被当流氓一顿暴打。”

“你还不糊涂。”牛金波说,“胡秀琳这个人我算是看白了,薄情寡义,和她散了就散了。也不错,连离婚证也不用办,你们就划清了界限,还用不着背负二手男人的名声。”

“你是不是很高兴我家破人亡呀?”

“我只是庆幸你摆脱胡秀琳的魔掌。”牛金波诡异一笑,“从头看到脚,现在这位美女方方面面强过胡秀琳。”

“好色之徒!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看她喂我吃了一个苹果就大惊小怪,人家对我是一种愧疚之情,我是帮她追包包才搞成这样的。况且现在我也没心情谈儿女私情,就想先找到胡秀琳,弄清赔偿的事情,我不想我妈不明不白过了几年苦日子。”

“行吧,你就骗你自己吧,才不信你对着这样的美女心里不痒痒。除非项荣昊这具躯壳是个公公。”牛金波说着便去揭项荣昊的被子,“让我检查一下是不是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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