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被他踹跌倒在地上,他连爬带滚地躲在奶娘身后,露出一双可怜兮兮地眼睛,惊恐地看着孝如公主。
奶娘赔罪道:“公主,是六皇子的不是,冲撞了您,奴婢代他赔罪,代他赔罪!”

“滚,滚,滚!”孝如公主觉得无趣极了,不愿意看六皇子那一脸的哭相,便挥手打发他走。

奶娘如获大赦,连忙磕了几个头,抱起六皇子便回了福康宫。

皇帝瞧着这一切,并没有做声,也没出去,直到孝如公主领着人离开之后,他才缓步出来,脸色愈发沉冷。

片刻之后,他对喜公公道:“去凝拂宫传旨,便说朕今晚过去用膳。”

喜公公低头领命,“是,奴才这就去。”

尚贵嫔听得皇帝要来用膳,不知道多高兴,急忙让人忙活起来,指派了彩菱炖下补汤。

孝如公主刚好回到凝拂宫,听得皇帝要过来用膳,也十分高兴,“今日我听说北漠的使者送来的礼物中,有一件稀罕玩意,我得让父皇赏赐给我。”

“是什么稀罕玩意?”尚贵嫔含笑问道。

“珍珠!”

“珍珠算什么稀罕玩意?咱凝拂宫就有一大堆的。”

“母妃可不知道了吧?这一颗珍珠可不是咱往常见的那些,晚上会发光的,照得夜晚就跟白昼一样光亮,听说叫什么夜明珠的。”

尚贵嫔一怔,“夜明珠?这世间竟真的有夜明珠?”

“母妃说这夜明珠算不算稀罕物?”

“如果真的是夜明珠,那自然是稀罕物的,不过,这事儿你是听谁说的?

”尚贵嫔问道。

孝如公主得意洋洋地道:“今日出去的时候,在御花园游玩,听到星阑那边的宫女说的,说星阑正准备问父皇要这一颗夜明珠,我得先下手。”

“那你父皇也未必会给你的。”尚贵嫔故意打击她,不过心里却不是真的觉得皇上不会送给她,皇上一向疼爱孝如,不过是一颗夜明珠,自然不会舍不得的。

“父皇不给我会给谁呢?”孝如公主哼了一声,“父皇从不会拒绝我。”

尚贵嫔刮了她的鼻子一下,“是的,知道你父皇疼你了,还不赶紧去拿雨前龙井出来?一会你亲自给你父皇沏茶。”

孝如公主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这宫中又不是没有伺候的人,为什么要我亲自沏茶?”

“这是孝心,你懂吗?你不是还得求你父皇给你夜明珠吗?你不做点事哄他高兴,他怎会心甘情愿给你?回头给了星阑,你找谁哭去?”

孝如哼哼道:“我就是什么都不做,父皇也会给我的,除了长春姐姐,他最宠爱的便是我,至于星阑,父皇不过是看在她母妃的份上,对她高看了几眼,哪里像对我那样,出自真心的疼爱,父皇总说我最像他的。”

尚贵嫔拿她没办法,宠溺地看着她笑道:“行,你不沏茶让母妃沏茶吧。”

“还是母妃对我最好了!”孝如笑嘻嘻地道。

尚贵嫔拿她没办法,吩咐了宫中的人去准备各项东西。孝如拉着她坐下来,“母妃您就歇着吧,您如今怀着弟弟,可不能操劳的。”

尚贵嫔坐下来,眼底有些不自然,“现在还没见肚子,不碍事的。”此事她自是没跟孝如说,孝如虽说及笄了,却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哪里守得住秘密。

皇帝在酉时左右便来了,随身依旧只带喜公公一人。

尚贵嫔牵着他的手臂坐下,然后便命人端上火炉,烧水,煮茶。

“父皇,您有些日子没来了!”孝如上前撒娇道。

皇帝脸上含着浅淡的微笑,眸色却异常清冷,“怎么有些日子没来了?前来日不是来了吗?只是你这丫头也不知道野哪里去了。你母妃如今怀孕,你可要常在她身边照顾着,现在便去帮你母妃沏茶吧!”

孝如嘴巴一撇,“她身边有一大群人伺候,怎需要我?沏茶我又沏不好,回头父皇喝入口,又要说浪费茶叶了。”

“父皇是说过你沏茶功夫不到家,那你得学啊,你这般的懒惰,日后如何伺候夫君婆家?”皇帝蹙眉道。

孝如笑了,“父皇说笑了吧?我可是皇家公主,就是下降,嫁过去,也该是驸马一家伺候我才是,几时轮到我去伺候他们?才不呢。”

尚贵嫔点着茶,笑道:“这孩子,被皇上娇惯坏了,也所幸是公主,若是哦寻常百姓家,嫁过去不到一月便要被休的。”

皇帝声音一沉,“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嫁过去便是夫家的人,若总是端着公主之尊,如何能与夫家友好相处?”

“横竖谁也不敢对我不敬,”孝如无趣地道:“父皇,不说这个,说着烦心,对了,那北漠是不是进贡了一粒夜明珠啊?能不能把夜明珠赐给儿臣?”

皇帝看着她,眸色有些冰冷,“北漠非我大梁的附属国,不能说进贡,至于夜明珠,朕并不清楚。”

他回头问了喜公公,“你与礼部尚书负责清点,可看见夜明珠?”

喜公公笑道:“回皇上的话,确实是有一颗夜明珠的,这大晚上的,把盒子打开,满屋通亮,可神了。”

孝如欢喜地道:“就是这个,父皇赐给儿臣吧,儿臣可想要了。”

“这怎么行呢?这是北漠送给懿礼的东西,你是不是要代替懿礼去和亲啊?如果是的话,便送给你。”皇帝笑着问,伸手接过尚贵嫔呈上来的茶,慢慢地饮了一口。

孝如撇嘴,“我才不要代替她去和亲呢。去了北漠,以后便见不到父皇和母妃了。”

她把头贴在皇帝的手臂上,使劲地摇着,“那么多东西,总不能都给她吧?送儿臣一两件怎么了?父皇忒小气了。”

“这不是小气的问题,是懿礼的东西,朕便不能代替她送出去,你若是想要,去问懿礼吧。”

孝如哼了一声,“我才不去问她呢,她得了痘症,母妃说痘症会传染的,还会死人的。”

“孝如,胡说什么?”尚贵嫔神色一变,连忙喝止。

孝如公主被尚贵嫔怒喝一声,委屈地扁嘴道:“母妃这么凶做什么啊?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皇帝看着她,神色晦暗不定,“孝如,懿礼病倒这么久,你去问候过她吗?”

孝如摇头,“她在文康苑,儿臣哪里能去?”

“你如果想问候她一下,可以到文康苑外面去询问情况,或者找御医问问。”皇帝道。

孝如敷衍地道:“哦,那儿臣明日去问问。”

皇帝嗯了一声,“你想去便去吧,若不想去,父皇也不勉强你。”

他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只是,孝如公主却听不出来,“好,儿臣明日若是得空,便过去问问,若不得空便罢了。”

她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让她去问候那贱丫头?她才不去,晦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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