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拖着五姨 娘到了二门,就听见公孙淳在喊:“娘子,娘子。”
谨言回过头,就见顾 知儒和公孙淳正大步追了过来,五姨娘一见顾知儒,哭得就更伤心了,再也不肯走一步,谨言只好停了下来,皱着眉看着渐行渐近的人,公孙淳也真是,不会自己先去了前门等着么?这会子把大老爷弄来了,五姨娘怕是又走不了了,当着老祖宗的面,自己能说出那绝情绝义的话来,可真对着父亲,还是说不出口的,倒底父女亲情天性,还是舍不得的。

顾知儒几步 走上来,一把握住五姨娘的手,声音微颤:“你……你这是要走?”

五姨娘的手被顾知儒握着,娇美的脸上微微泛红,心愧地唤了声:“老爷……”眼睛躲闪着不敢正视顾知儒。

谨言在一旁看着就叹气,刚要说话,公孙淳就她一扯,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娘子,我们去那边吧。”说着拉了谨言的手就走。

谨言不放心,生怕自己一走,五姨娘又心软了,再回牢笼里去,怕是连老祖宗都会对她心生报复,那便就只有死的份了,所以,一步几回头,走开几步后就死拽着公孙淳的袖子,不步走了。

公孙淳无奈又寵溺地看着她,摇了摇头只好陪着她一起站着。

顾知儒紧握着五姨娘的手,眼圈微湿,仰头长叹道:“不怪你……不怪你啊,当初……就不应该收了你入房的,这辈子,我负你良多啊。”

五姨娘听得心一酸,抬了眸去看顾知儒,水雾弥漫的又眼闪着一丝欣喜,“老爷……奴婢……奴婢”

谨言见了就在不远处重重的咳了一声。

大老爷眉毛一挑看了过来,眼里露出一丝哀求之意,谨言立即噤了声,低了头去看脚低的石子路。

“真的要走吗?以后……还回来么?”顾知儒哽了声问五姨娘,当年五姨娘嫁他时,娇美如一朵盛开的水莲,清丽脱俗,又温良贤忍,从不与人争斗,偏生性情爽利不扭捏,他对她是有情的,只是大夫人太过厉害,总是想着法子迫害五姨娘,自己总是不太管内院里的事,总觉得大老爷门去管着妻妾间的小事很无趣,导致事情越发的闹大,五姨娘也对自己冷了心,自己住那小荷园再不肯出来见人,就是自己去了,也不肯服侍,屋里进了新人后,自己自然是懒得再去讨她的嫌,很少再去看她,如今……她真的要走了,才知道心还是会不舍,会……有空落之感的。

“老爷要多保重,奴婢只是个无关轻重的人,不值得老爷过多挂牵的,老爷肯来送奴婢,奴婢已经感怀于心了,奴婢……走了。”说着,五姨娘就要挣脱大老爷的手,大老爷哪里肯放,扯着她眼泪都流出来了:“你……你这离了府,又没个人照应着,还是别走了吧,我……我以后不会再让她欺负你了,我……舍不得你的呀。”

终于说了句有用的话,谨言一旁都快急死了,五姨娘苦了一辈子,给人做小,受尽大妇的折磨,临了时,若为之争了一辈子的男人连一分感情都没在她身上,那这辈子活得可就太没意思了,还好,大老爷那话别非情情爱爱的,总也算是表达了他对五姨娘的不舍之情,想来,五姨娘也了却了心愿,走得也洒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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