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传了一半,就有位公子说要在画上提诗,在小姐画上提诗,那意思就很明显了,先前看画的,也不是没想要提诗,只是闺中小姐的之物若是提上了男子的诗句,那就像打上了印记一样。
文大小姐秀眉微蹙,有点恼恨那公子的无状,边上的丫环立即很有眼力见地走了过去,恭敬地给那位公子添了茶,笑道:“公子辛苦。”手却一抖,一滴茶水溅在了画上,画上未干的默迹立即晕开了一大片,好好的一张画便算是毁了,丫环故作惊吓地脆了下来,连连道歉,文大小姐微怒地斥了她几句,那要提诗的公子也明白了文大小姐的心意,脸色微窘,当然不会介意小丫头的行为,忙大度地开解了几句。

南面一位漂亮的小姐不乐意了,她优雅地从椅子上起来,笑道:“刚文妹妹的画我们还没看见呢,妹妹可是京城里的第一才女,真是可惜了,姐姐不才,也来凑个热闹,画上几笔吧。”

文大小姐自是同意,“柳姐姐可是最擅山水的,今日能见着姐姐亲自作画,可是大家伙的福气,姐姐快请吧。”

那柳家小姐也不客气,走了出来,丫环们赶紧铺纸磨默,在一旁侍候着。

顾默言显得很安静,一双凤眼仍是清冷冷的,面色沉静自若,对周遭的事情有些漠不关心,对面坐着的男子也有不少眼光是飘向她的,她却像没看到,孤傲不改。

她等的人还没来吧,谨言想道,只是她有些奇怪,明明是顾默言替了她来这亭子的,怎么一会子又叫了自己来了?不解地瞄了顾默言一眼。

顾默言斜睨着她,冷冷道:“我怎么会让你跟一群下人们在一起,怎么着你也是我妹妹。”话说得有点生硬,眼光却比先前温和多了,脸上还带着线不自在,谨言忽然就想笑,这个二姐姐其实也没那么坏嘛,想先自己刚刚进亭子时是出了点状况的,二姐竟然会主动拉她,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亭中那位柳家小姐很快就画完了,文家丫环当然又拿着给对面的公子们看,谨言觉得无聊得紧,自己是既不会诗也不懂画,大厅广众子下又不能公然睡觉,还得保持淑女形像地端着,累啊。

累就看美女吧,谨言眼睛忍不住又飘向了文大小姐,没办法,她想林妹妹了,却见文大小姐不经意地看着桥上,似水的眸子忽然亮了起来,谨言的八卦因子立即活跃起来,难道是宝哥哥来了?顺眼看见,整个人就怔住了。

文家小厮正引着两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朝姗姗而来,其中一位,正是自己前夜特意去看过的公孙淳,走在他前面的那位身材颀长,面如冠玉,头戴金冠,身材三爪绣龙紫袍,腰系黄色金带,竟是位皇室贵人。

亭中年轻男子已全然起身出位,迎了出去,文大小家作为主人,自然是走在最前面,这厢的才女们虽然也起了身,但毕竟衿持,只是站在原地等着,最让她奇怪的是,一直泰然自若的顾默言面色虽然仍是清冷,那双凤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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