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谷的深处。
一棵擎天的大树挺拔的立在天地之间。抬头望上去,干干枯枯的树枝直接九霄,消失在云端。棕褐sè的树皮干涸皴裂,树上没有一片叶,却在树枝上开出一串一串的小花。有的花已落,结出青sè或是紫sè的果子。

这是一棵无叶桑,天地之间,仅此一棵。是九rì空中的家园,夜息的场所。

从树的根部,一条只有拇指粗细的轻藤,从树下盘绕生长,缠绕着无叶桑攀援而上,从树干绕到树枝,一直绕到几千米高的天空,却并未及山顶。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有着外界所看不到的任何景象。

在无叶的树枝上,蔓延过来的轻藤伸展着巴掌一样的绿叶,只有人手掌大小的叶也像人的手掌一般,有着手指一样的五瓣,在一片藤叶的下方,结出一个青sè的小葫芦,在葫芦的顶端,还顶着一朵未曾凋谢的五瓣白sè小花。

这颗葫芦从外表看与神农种植的转基因大葫芦并无二般模样,仿佛还小了一些,偏偏就是这样一颗葫芦,却有着九条九种属xìng齐全的蛇保护,只等它成熟之时,用纱接住,包裹起来献给轩辕大人,他们就可以继续几百甚至上千年的沉睡了。

这是一棵如意藤,会在它适当的时间,结出适当的果子,每一次结的果子并不一样,可是九龙谷里的看守者却是知道,每一次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采摘,像是这藤他们守了多少辈,从来没变过一样。

而实际上,除了腾蛇以外,其它的八蛇,只见过一次果子成熟。那次,这棵藤还是一棵南瓜藤,结出的自然是颗大南瓜,那次也还不是用纱接住,而是要用金摘,当时盘古前来索要,九蛇与盘古神大战,结果可想而之。化蛇被打断了一只手,几蛇忿起,腾蛇新仇旧恨,正要发作轩辕大人适时而来,腾蛇取了自己一片蛇鳞将南瓜shè下,轩辕大人抱着南瓜而去,和原本前来抢夺的盘古大人一个锯锯,一个打磨,一起打造组装了一辆雷火战车。

战车的战斗能力他们没看出来,不过这车的传送能力很好用,这两个人没少结伴出去兜风。

而此时,轻藤之上果子已结,马上又要成熟了,虽然知道这次的果子的特点是变无限大,也听说谷外发生了可灭天毁地的大洪水,但轩辕大人没有说话之前,这个果子他们定然是谁也不能给的。

无叶桑下,两件茅屋干门前干净整洁,一张茶桌,两把茶椅,茶椅上坐着一个男人,而茅屋门开,一名少妇娉娉从茅屋走出,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另一只手托着一只茶壶,俯身为男人倒了一杯茶,端到坐在茶桌前的伟岸的男人手里。

只见少女头上并无珠花,一只乌木的簪子将如墨染一般的长发在脑后盘起,结出一个滚云髻,两侧各流一缕流丝,在耳后垂下,垂到胸前,辫成jīng致的蝎尾。双耳各挂一个如月勾,rǔ白的石像是九天的玄月,斜斜落在她的耳畔,发出幽幽淡淡的光芒。

一张鹅蛋般的脸庞白皙透粉,未着半点粉黛,却也气若娥眉。两条淡淡的柳眉下,是一双汪如秋潭碧波的狐媚眼,两颗幽绿sè的瞳子,像是黑洞一般的有着魔一般的吸力,如与人对视,仿佛能慑人心魄,情愿忘却此生,只愿拜在她的石榴裙下与她为奴。而她那小巧的足踝,踩着一双红的绣花鞋,上面,端端各自绣着一条黑sè小蛇,小蛇三角头颅,红信吐出,张着的嘴露出两颗尖牙,似乎随时都可能活过来,咬断扑倒在女子脚边的人的喉咙,让人望而却步。

女子一身鹅黄的长裙,低开的衣襟酥胸半露,腰间系着一根紫sè的丝带,丝带上坠着淡绿sè的流苏,无论远观,还是近望,女子的每一处都流露出万般风情,真是让人进也不能,退也不能。

此女,正是yīn之属xìng的九龙之一,化蛇。

“化儿,腾哥怎么样了?”从在茶椅上的男人接过茶杯,却是又放到茶桌上,手掌压在茶桌之上,男子的手掌下,茶桌发出吱吱的响声,同样花岗岩石的石盯桌,在男子手下却是摇摇yù碎,男子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虑。

原本他是想在屋里看个究竟的,却被烛yīn给赶了出来,他只好焦急的坐在这里等,一丈余高,铁塔一般的身材塞在石礅的茶椅之上,显的无比憋屈。

被称为化儿的化蛇女子唇角笑起,“烛yīn姐姐的治疗术你还不相信么?腾哥一定会没事的。”说罢,她轻扯衣袖,踮起脚尖,揉了揉这个坐在这里都比她高的男人头顶,一头钢针一般与腾蛇无二的短发在女子手中如同丝绸一般,女子揉了揉男子的短发,接着道,“喝口茶吧,不要急了。”

“化儿,不要那我当小孩子。”男子抓住化蛇的手腕,拖到自己的眼前,露出女子手背后上那一边狰狞的伤疤。“我不想……”

女子猛的收回手,又揉揉男子的头,轻轻柔柔的说道,“闭嘴,把你想说话咽下去,为了轩辕大人,哪怕是要搭上我的这条轻贱的命,也是没关系的。这个谷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存在的吧,你不也是一样?”

“可是我不想……”男子说了半句,又被女子的眼神瞪了回去,“这是我们的使命,只不过我们哪个为此而死了,就让活着的把那个仇恨报回来吧。”

两个人不约而同向茅屋望去,那里有刚刚被烛yīn救回的腾蛇。

茅屋之中,一身黑衣,黑纱覆面的高挑女子,点燃一个火把,放在床头。而床上,躺着刚才与祝融火拼的眼镜男。

黑纱覆面的女子正是能控制时间的烛九yīn,简称烛yīn。

在祝融与眼镜男火拼的时候,她就在一处,暗暗的看着。

等祝融将腾蛇压在山体之上,柳思凡双指夹住腾蛇的舌信,共工的钢针刺入腾蛇的颈项之时,她褐sè的眸子猛烈的收缩。

连腾蛇都不是对手,她又怎么能敌的过?他们必然会到这里来的,等到了这里,就是他们的死路。

所以,她没有出手,只等到几个人离开腾蛇之后,她立即暂停了时间,将腾蛇带了回来。

而当她将腾蛇放在这张床上的时候,她只觉的天旋地转。腾蛇为之骄傲的金甲,已经破碎的没有一片完整的鳞片,在金甲之下,一块又一块触目惊心的烧伤与烫伤,掀开被镶在肉里的金甲碎片,下面是一片焦黑,还能离开到一股被烤熟的肉香。

胳膊,腿,身上,无一完好。而这些不是最重要的,一根十五厘米的钢针,从右耳耳后刺入,斜刺咽喉,刺过动脉,刺了他的死穴。

钢针从刺入到穿出,没有流下一滴血。

可是烛yīn知道,当她把这根针拔下之时,也就是腾蛇命绝之时。

烛yīn身形向前一探,一口浊气喷在床头。

床头火把的火焰突然停止,动也不动,床上原本已停止呼吸,只有心跳的男人,现在连心跳都已停止。

除了烛yīn以外,屋内的时间,禁止了。

烛yīn怔怔望着睡在床上的男人,轻轻抚摸了他微簇的额头,解开了覆面的黑纱。露出里面清冷动人的面容。

头一次,烛yīn低下头,用自己的唇轻轻碰了床上男人的唇,像是怕将他惊醒了一般,慌的赶快又直起来,再低头看看他,又俯下身去,轻柔而眷恋在在男人唇上流连一吻,双唇顺着男人的脸颊,滑到他的右耳,吻到耳后,那根钢针前。

烛yīn张口咬住钢针,一根手指压到腾蛇耳后钢针的刺入点,双目紧闭,甩头用力一拔,钢针随她的身形,拔了出来,烛yīn张口将钢针吐出,叮当一声,钢针落在地上。烛yīn颤抖的手指滑过腾蛇的动脉,查看被刺破脉的血液走向,却意外的发现,钢针只是刺入腾蛇的晕睡穴,贴着动脉而过。

假死?被动假死?!

烛yīn的眉头一跳,嘴角露出一个清冷的笑容,却照见了眼底的温柔。

那些人,没杀她的男人。她心目中的男人。

剩下的,就容易了许多,烛yīn将双手覆在腾蛇身上每一处伤口,将时间局部时间加速,令每一块伤口都愉快速恢复到完整状态。

等每一处都恢复原状,烛yīn已经浑身湿透。挥手取消被禁止的时间,烛yīn趴在床前,闭上了眼睛。

而外面的两个人,此时还在被腾蛇焦躁不已。

“烛yīn姐的结界都布置好了吧,等他们来了,让他们有来无回!”巴蛇一掌拍在茶桌上,。茶桌下落了一层沙灰,然后哗啦一声,茶桌碎成一堆石头,堆了一地。

化蛇叹了口气,蹲下手,从石堆中扒出茶壶和茶杯,将茶杯塞入巴蛇的手中,重新为他倒上一杯茶,“烛yīn姐姐早就布置好了,不用你这么费心,烛yīn姐姐让你在这里喝茶等,是让你留着力气一会教育那几个家伙,拍碎了我的桌子,却是要我再去重新打磨的。”

巴蛇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茶杯,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沙灰,看了看化蛇,看到一双凝望着他的幽绿sè双眸,又将杯中的沙灰吹了吹,轻轻泯了一口,“呸,真难喝。”

“嗯?”化蛇扭腰坐到巴蛇的腿上,仰头望着皱着眉头的巴蛇,纤细如葱的手指抚(工口)摸到他的腹部,“你说什么?”

腹部的手指已经变成黑sè,巴蛇讪笑道,“我是说这茶真好喝,多谢化儿给我倒茶。”

“这还差不多。”化蛇的手指又变回来的青葱如玉,抬手抚(工口)摸着巴蛇的脸颊,柔声笑道。

巴蛇将茶放到口边,突然手一抖,水洒了一地,“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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