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震仔细回忆自己练这套功法时的情形,发现自己确实是一次成功的。照胡录所说来看,他当时若没有一次成功,恐怕也要百脉俱断,成为一个废人了。
“师父,这套功法这么危险,你当时为什么不提醒我一下?”常震忽然有点后怕。他轻轻的拨弄了一下袖子里化蛇的沈明月尾巴,表示心中的不满。沈明月不知何事,只是缩了一下她那软滑的身子,将常震缠得更紧。

胡录这时叹气道:“我被关在此处八年,苦练此功八年,现在终于到最后关头了。我决定过一会儿就去冲关。是生是死在此一举。”

常震忙道:“胡兄,这功法既然这么危险,我看你还是再等等,夫人给的不是十年期限吗?”

胡录道:“你以为我不想拖吗?过两天你就会知道了,夫人每三天来一次,用剧痛无比的痛魂银针扎你,督促你练下去。我刚刚又受了一次,这种滋味可是受够了。冲关失败大不了一死,也好过三天两头被针扎。”

常震有点不解地问道:“夫人为什么要让我们练这危险的功法?”

胡录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以为我跟她很熟吗?没事不要打扰我了,我要考虑如何冲关。你自己也赶快散功,练这套新功法吧,痛魂银针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祝你散功时不要伤到气海,否则神仙也难救你。”

“谢谢了,也祝你冲关成功。”常震对胡录笑了笑。

胡录点点头,然后走到洞府的一间静室之中,关上了门。

常震望着关闭的石门,暗想照胡录所言,只有把这功法练成才有出去的希望。不过如果那夫人知道他已经把这功法练到第三层了,会是什么表情呢?她让胡录和常震练此功法,又有什么目的呢?

想了半天,常震仍想不明白。他觉得应该先向师父问明这功法的具体情况,才好推断那个夫人的目的。师父对这功法肯定是知道点什么。

其实他早就想询间自己所炼功法的来历,不过师父神智不清,总是所答非所问,一直没问出个所以然。后来为了让师父早rì恢复,他不许师父去回忆过去的事,以免造成思维混乱,此事也就被耽搁了下来。

现在事情紧急,常震不得不再次向师父询问了。他走到另一间静室,关好门坐下来,并将神识沉浸在天府神魂之中,对沈明月施起了蛊惑之术。

经过连rì来不断的蛊惑和教育,沈明月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好。她已经能完全听懂常震的命令,并且还学会了在常震面前装乖卖巧。常震觉得她的思维已与六七岁的孩童无异,单纯而可爱。可是当常震让她回忆之后,她的思维又混乱了起来。

“主人不让我回忆的……”

“今天是个例外,主人破例让你回忆一次,你记得以前的事吧?”

“好吧,这次是例外,我想想……嗯,我记得,我是一条蛇,我趴在草丛中,我咬死了一头大象……”

“我不是让你回忆这些,你记得你有个徒弟吧,他叫常震。”

“徒弟?蛇怎么会有徒弟呢?我有一天抓到了一只小鸟,那只小鸟被我一口吞掉了。”

常震擦了擦汗,耐着xìng子一遍一遍的诱导。

“我想起来了,我是有一个徒弟,他会变小鱼,还说他是我的主人。我早就觉得不对了,我的徒弟怎么会是我的主人呢?我才不会听他的话。他还让我蹲着小便,真是讨厌,蛇怎么会蹲着,我就故意小便在了他身上……”

常震再次擦汗。他艰难的让沈明月回忆了良久,才从她散乱的应答中总结出来了具体的情况。

原来沈明月十年前曾斩杀过一对邪修夫妇。当初那对邪修知道自己不是沈明月的对手,必死无疑,但不愿儿子跟着他们死,于是那个男修就提出以一套功法绝世功法换取儿子的xìng命。他还说那套功法非常神奇,不在云梦泽混元真一诀之下。

沈明月可不信天下有这种功法,不过见那对邪修的儿子还小,只要肯改过自新,饶过也不妨,于是就答应了下来。之后邪修交给她的功法就是常震所练的这套功法。

沈明月不知道这是什么功法,这套功法复杂程度虽然不在混元真一诀之下,但却需要五行灵根齐全的人才能修炼。五灵根修行慢是众所周知的,再修炼这种功法只会让进度更慢,所以只能是屠龙之技。

不过看过这套功法后,沈明月不得不承认邪修所言属实。她履行诺言,饶过邪修的儿子,并且不记他父母的过错,将他收入门下。这名邪修儿子正是他大师兄候志强。

再之后常震投入到沈明月门下,沈明月惊讶的发现他正是可以修炼这种功法的人,于是就传给他让他试一试。

不过邪修把功法交给沈明月时,自然不会好心的提醒沈明月这功法的存在问题。沈明月曾把功法仔细的看过,可惜这功法比较特异,化纳五种元气,从无先例,所以她也没发现其中的危险。如果她知道冲关失败会变成废人,就不会将这功法传给常震了。

“这套功法原来是大师兄他爹交给师父的,大师兄他父母居然是对邪修,这还真看不出来。”常震对于沈明月所透露出的信息震惊不已。他印象中大师兄开朗热情,总把除魔卫道挂在嘴边,却不想原来是邪修之后。

“怪不得师父以前总不让我透露此功法的特异之处给别人知道,原来我所练的是一套邪派的功法。”常震暗暗地想着,“虽然师父没查大师兄父母的来历,但现在看来一定是化蛊宗的人。不过那位夫人为什么把我们关在这里练这套功法,仍是想不通呀?”

常震绞尽脑汁仍想不出个因为所以,这时隔壁石室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常震知道隔壁就是胡录所在的静室,他正在冲关。此时这声惨叫传来,他多半已经不妙了。

常震忙赶到隔壁,果然见胡录躺在地上,身上的经脉全部断裂,完全成了一个废人。他用无神的眼睛看着常震,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常震细细的察看了一下他的情况,这套功法冲关失败的确对人经脉毁损严重,这伤势严重得竟连妙药都救不回来。当然,就算妙药能救他,常震也不一定会去救。他把胡录放在床上躺好,嘱咐他不要多想,然后重新回到自己原来的静室。

常震相信那位夫人一定有侦测法术监视这里,此刻胡录冲关失败,那位夫人应该会来看看情况。果然,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了脚步声,那夫人来到了洞府。

常震忙走出静室相迎,那夫人却没理他,只是径自走进胡录的静室。看到胡录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她扬手就是一片风刃。已经成废人的胡录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倾刻间就被风刃削成了一堆肉泥。

“没用的东西,白白养了你八年!”夫人似乎余怒未息,她转过头冷冷地看向常震,手上出现了两根银针。

“他死了,只剩下你了,从今天起我要严格督促你练功。你到这里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散尽原功法,练我刻在墙上的新功法?”

常震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像胡录一样在这里练上个十年八年,不如早点说明情况,看看这夫人到底要让他干什么。而妇人手中的两根银针就是让胡录痛不yù生的痛魂银针,他可不想被扎。

常震道:“夫人,我其实已经练成了此功法。”

“胡言乱语,哼!”那妇人抬手就将两根银针向常震钉去。常震撑起一个金光罩抵挡,但这罩子在筑基期修士的攻击下形同虚设,银针还是毫不留情的钉入到他的体内。

常震只觉剧痛从全身各处一齐袭来,顿时躺在地上嚎叫不已,他终于体会到胡录八年以来是多么的痛苦了。

良久,常震艰难从地上爬起来,低声说道:“夫人,我真的练成了此功法。”

“你来此不过三个时辰,就指望能练成此功法?练此功法的人就算有灵丹相助,最快也要三年。”那妇人冷哼一声,又是两根银针飞出。

“唰!”银针又刺入常震的身体里,常震只得再次惨叫。这妇人真是歹毒无比,话都不肯听完,就抬手乱教训人,常震在心里将这个妇人骂上了一千遍。

“赶快散尽功法练功,不要痴心妄想,也不要以为我是好糊弄的。”妇人冷冷地道。

挨了两次银针,常震已经满脸眼泪了:“夫人别扎了,我实话实说,我以前练过此功法的。”

“你以前练过?此功乃不传之秘,只有我龙家的人才会,你怎么可能练过?你到哪里偷来的功法法诀?”妇人眉毛一挑,神sè严厉。

龙家?化蛊宗龙家吗?难道师父杀的那对邪修是化蛊宗龙家的人?常震听这妇人的语气急切,心道不妙。沈明月虽然留了他大师兄一命,说到底还是杀了他爹娘。如果妇人追究起来,他就麻烦了。

“大师兄,看来我要借你的名头一用了。”常震心里暗想。如果大师兄他爹娘是龙家的人,那么由大师兄来练这套功法应该会名正言顺。当然他爹的功法法诀也可能来路不明,但这个时候可以赌一把了。

常震道:“夫人,这套功法是我爹所教,据说是祖传的。我爹娘死时我年纪尚小,记不太清了。我实不知这是夫人家的功法,否则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练!”

“你爹?”妇人面然一缓,然后道:“你是什么时候生的?”

常震看着妇人的面sè,心道有戏,忙想着大师兄的生rì,说道:“我是戊寅年六月十三rì所生!”

“啊?当年我们逃难时,嫂子已经怀胎六个月了……寅年六月十三,正好足月。天啊,没想到你们居然会活着。”妇人满脸惊喜,“过儿,我是你的姑姑呀!”

“姑姑?”常震睁圆了眼睛,一时搞不太清楚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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