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外甲在仪器中看到水妹的图像很鲜艳,这是她生气的表现。阖外甲觉得奇怪:她是个温顺和善的女人,怎么按耐不住了?何况现在已将近午夜了。
阖外甲立即来到了土根一家的新住处——他们建筑的新住宅中的一套复式楼的大房间。这套房间位于顶楼,也就是23层。顶楼虽然可以比其它楼层的房子便宜很多,但人们担心漏水和高温等,一般不愿意买,所以土根一家就自己留着住了,结束了在外租房的短暂历史。阖外甲还通过查询知道,土根家对房子只是进行了简单的装修,一则他们不愿意在里面投入较多的资金,二则他们打算在下一步拍到更好的地皮,通过建房赚到更多的钱以后再为自己建一套独门独院的别墅。现在的这套房,下面的房间是土根和水妹住,包括很大的客厅可以用来接待客人,上面的房间则是土生和偶尔的来客居住。

此刻水妹正坐在宽敞的客厅里用手机拨打电话:“我说土根啦,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不是告诉你了,这是为了公司的业务么?你以为我喜欢打这样的牌,只能输钱!”

“可是你们父子都是很少回家,总是说在外打业务牌,可我总觉得这也是赌博。阿弥陀佛,赌博是危险的!我刚才在电视里看到,一个人是个赌徒,总是输钱,家里的钱输光了就找牌场借人家的高利贷。借多了人家不但不继续借钱给他,反而催他还。他只好暂时躲起来,但被牌场的老板找到,用刀子逼着他还钱。他没有钱还,就发生了打斗。他赢了——夺过刀子杀死了牌场的老板。阿弥陀佛!但他也肯定输了——他不会被判处死刑吗?这都是赌博害的呀!”水妹带点哭腔了。

“我说老婆,你啰嗦些什么?是不是不正常了?你知道我们打的什么牌,我们手里也有钱,会和鬼去打呀杀呀?你还是好好看你的电视,不要看这个借高利贷赌博杀人的了!其实我还有一个宏伟的想法没有告诉你:我打算等赚到一定的钱了就到国外的大场子去用一两百万豪赌几盘,赢它几千万,比干什么都强!”

“你能保证赢?输了呢?我说你疯了!我会和你拼命!”水妹说得少有的恶狠狠。

“嗨,这还没有定的,你就不要拼命了。你好好看电视,我会在老时间回来的,啊?”

水妹:“老时间回来!你说,我也没有看到过你们打牌。现在是不是可以让我见识见识?”

土根冷笑:“我的祖宗,我现在是躲在厕所里在和你啰嗦的,如果你要看,我当然可以打开手机的视频让你看了,只是这样人家会笑话我的。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打牌的就是地管局、税关局等几个局的官员,只有一个女的,而且也不年轻……”

水妹打断土根的话:“说到女的,我又想起来了,你这么久了也不和我在床上玩了,不会是有钱就变坏,在外拈花惹草,得了败花病了吧,啊——?”

“唉,不是跟你说过,玩牌太迟,现在年纪也大了,哪还有那兴趣?哎,我不能老躲在厕所里说了,我现在就出去悄悄打开视频,让你看看,怎么样?”土根仍然忍耐地压低声音说。

“你这样,把儿子也带成这样,只怕不光赌,嫖也学会了!阿弥陀佛!真是不如不发财,就在农村还好多了!”

“啊哈——,你倒怪我?有些我们还是学他的呐!好了,现在不和你扯得太远,你等着看!”

水妹听不到声音了,接下来从自己的手机屏幕上确实可以看到一桌正在进行的牌局,三男一女,最后是土根自己的图像晃现了一下。

水妹把手机扔到身旁的沙发上,对面墙上的电视上还在眼花缭乱地在播放着什么,她视而不见,心语:阿弥陀佛!人都是这样?哪天我也找个地方去玩?

水妹走到房间里,在金色的佛像前的柔软蒲团上跪下,开始给神磕头,嘴里小声地祈祷着:“求菩萨保佑,不要让土根变坏变心,不要让儿子也变坏……”

糜歆坐在土根董事长的办公室里,静静地听他说着:“你和土生说了一些,土生和我又都收到了州长办公室发来的邮件。你也知道,为了让你到他那里去工作,州长对我们是软硬兼施,所以,我们只好和你谈了。其实,你知道土生肯定是舍不得你过去的,所以他就想拖。但这也不是办法呀!他刚才急急忙忙地走了,是因为我们要准备明天就要进行的土地拍卖。他说他会和你通过电子邮件或者聊天多联系的。那块地号称州府的准地王,如果我们能够成功,我们的公司就能够达到本州一流的水平。很明显,你已经为我们公司获得竞拍的资格做了贡献,这个作用是我们其他人都不能起到的。所以,我们非常感谢你!”

糜歆咕哝着:“那倒不必!”

土根接着说:“是应该感谢!本来,像你这样的孩子,我都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的。”心语:其实,还当成没娶过来的儿媳妇呐,要不然,这么靓的妞我也会试试的。

“谢谢大叔!”糜歆仍然低着头。

“应该谢谢你!本来我们是非常舍不得你的,但为了你的前途,我们同意你从现在起随时都可以到州长那里去工作……”

没有等土根说完,糜歆就打断他的话:“您的意思是我现在起就不是您的员工了?”

“呵呵,不能完全这么说。我刚才不是说了,我们真的非常舍不得你,但州长那里我们怎么可以拒绝?一是我们没有这个力量,二是对你也没有好处呀!那里和我们这里是不可比的呀!”

糜歆的眼泪成串地落下来。心语:我和土生的关系就这样完结了?以后还有机缘吗?他们父子,特别是土生就这样舍得?是不是太绝情?回头一想,人家说得也是!但我总不能喜气洋洋地一走了之吧?一来确实难以割舍,二是也要显示自己的难舍之情。

土根拿了几张纸巾递过来:“不要伤心,孩子!虽然你走了,但我们这里给你的工资照发,你的位置还是保留,你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回来看看。”

糜歆擦掉泪水,抬头说:“大叔,这工资我就不好意思接受了。我就是还想知道,如果我想回来了,还可以么?”

“傻丫头,我们继续给你发工资,就是把你还看成我们的人,也是想请你继续给我们帮忙呀!至于你说的回来,只要州长那里放你,你随时都可以来呀!这还用问?”土根的心语:小丫头想得简单,人家老色鬼的州长会轻易放手?要放手大概也是好几年以后的事了!

糜歆低声地:“大叔这样说,那我就只好这样了!”心语:这里确实难舍,但那里应该比这里更好吧?或者,以后我两个好处都能享受?

土根走到糜歆的身旁:“虽然那天当着州长的面说你是我的干女儿,但我们没有按我们那里的风俗习惯办理,很遗憾!今天就要送你走——”说着,抱了抱糜歆,吻了她的额头。土根的心语:TND,不是土生和时胄都和这美女有关系,真想好好和这妞抱抱!

糜歆只得礼节性地和土根抱了抱,然后就到她自己的大办公室里去清理办公桌的资料。糜歆走到蒯玖旁边的时候,对她微笑地点点头,对坐在更远地方的几个年长些的同事,她就没有特意去打招呼。

蒯玖看到糜歆过来,也回以微笑,悄声地对她说:“祝贺你!”

糜歆也悄声地:“谢谢您!不过,没有什么值得祝贺的,还不知道能不能适应那个新的工作呐!再说,我还真舍不得公司,舍不得阿姨您这些同事,说不定哪一天我在那里干得不顺心,就跑回来了!”

“呵呵,那就要看了。其实你的位置留着,办公用品也是,你随时都可以来坐的噢!”

“嗯,有空我会来看望您们这些老同事。我现在是稍稍清理下桌子,其实里面也没有什么我的个人物品,我的东西都在租住的房子里。”

“好,你去忙!”蒯玖对糜歆点点头,心语:这个美女的离开对我的甄幽应该是个机遇?那天土生初次见到我的女儿不是现出了难舍的神态?是的,他们相差将近7岁,但艾媚对我透露过,土生至少在五六年之内没有结婚的打算,这以后,我的女儿应该是合适的人选吧?嗯,要给他们创造一些机会,看看土生的态度。

阖外甲扒拉着他的仪器:土生在干什么?原来他在和符节在他们约会的老地方。阖外甲不会担心他的设定会妨碍他拍摄到实况,因他们俩的好事已经完成,土生衣着整齐地坐在沙发上,并没有看几米开外正在播出节目的电视机,而是翻弄着自己的手机。很快,符节用宽大的浴巾包裹住自己胸脯以下的身体,从洗浴间走了出来。

土生立即把手机放进口袋:“姐,我就拜托你了,明天最高报价落槌之前,你一定要给我弄到他能够接受的最高价噢!”

“嘿,年纪轻轻的,怎么婆婆妈妈地啰嗦呀!我答应你了,就一定会拼命帮你办到,你放一万个心!”

“呵呵,也不需要姐姐去拼命嘛!”土生站起来搂住符节,“我也舍不得姐去拼命呀!”

“就你这嘴净说漂亮的!”符节吻住了土生的双唇。

土生只得又和她拥吻一番,然后突然停住:“姐,我真的要走了!再见!”在符节的“再见”的回应声刚刚落下的时候,土生就匆匆走出了房间,顺手拉紧了房门,心语:她反正清闲,每次都是等我走后才不急不忙地离开,让她在这里磨蹭去,我得抓紧去办要紧的事!

等到土生匆匆坐进自己的汽车以后,他才突然发现其实并没有太急的事要处理了,他唤醒休眠的笔记本电脑,看到天友网上“妖妖”在线,才有点急,心语:她随时都会到时胄那里去,早应该给她一封邮件的,刚才和符节玩忘记了!现在写?麻烦!就和她语音聊聊!

土生立即点击和“妖妖”的语音聊天,糜歆立即拒绝了,随后发过来一句话:“我在公司的办公室,不方便!”

“噢,那好,稍后再联系!再见!”土生发过去一句话之后,马上下线了。他把车开到河边的公园里,在林荫中停好车,提起手提电脑,在就近的一个亭子里坐下,摊开电脑写起来:“我最最亲爱的:我不得不做出痛苦的抉择,屈服于残酷的现实,让你到那个老色鬼那里去!你说不要我称呼人家为老色鬼,说我瞎猜。可是,人家为什么用那样优厚的待遇来吸引你?还不是因为你的美丽?而且,决不是当资料员那样简单,我知道一些男人对美女的渴求,何况人家是有权有势的老手!所以,我已经有了彻底失去你的心理准备!你一定会说我对你不真心。在此我所有的解释都是无力的,我只能告诉你——那天在送你去州府的车上我为什么对你发脾气?这几天我为什么没有和你接触?还有,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你失去终生难得的良机,更何况,在你具有了令人羡慕的能量以后,我也可以从中受益是不是?当然,如果以后你不理睬我,让我想从你那里获得好处的企图落空,那是我应得的惩罚!总之,我们松了手,责任在我,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乞求你的原谅!最后,我提醒你,到老色鬼那里去决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所以你在去之前一定先补处,因为这会让你在老色鬼的心中具有更高的价值!我会把这笔手术费划到你的卡上……”

土生酝酿了一会感情,确实让眼圈红红的了,可是男人的眼泪总是吝啬地不易付出,他便把矿泉水瓶里的水抹了一些在脸上,用手机自拍了一张图片附在邮件的后面发到了糜歆的邮箱里。然后他给糜歆用手机发了条短信,让她及时看邮件。土生的心语:过去吧?快过去吧!失去了已经得到过的,世界上还没有得到过的多呐!甄幽那小美女,她现在应该放学了吧?现在我已经碰到了最伤心的事,接下来应该是开心的事了吧?

土生钻进自己的汽车,向自己公司所在的培府大厦开去,当他的车从繁忙的大道中的几个地铁站口间绕出来,拐上较窄的没有专门的人行道的街道上时,他不得不把速度减得很低,以免行人、自行车、用电或烧油的摩托车等在周围横冲直撞时碰上。土生之所以在不急时走上这条道,是因为可以少绕道几千米。前面,两个穿学生装的女孩的背影在不紧不慢地走着,引起了土生的注意。当土生的车靠近两个女孩时,给土生带来了惊喜:原来是甄幽和她的同学!土生放下右边的车窗,短暂地按了一下喇叭。甄幽仍然和她的同学在说笑着,只是稍稍往路边上让了让,并没有发现和她们以相同的方向和速度前行的车里的土生。土生见状,只好开口叫道:“甄幽同学!”

甄幽朝汽车里看了看,惊喜地:“啊哈,是老总你啊!”

“上车吧,我送你们俩?”

甄幽的同学对她说:“我就快到了,你上去吧!”

“我——?噢,好的,再见!”甄幽对同学挥挥手,然后拉开右前方的车门上了车。

土生显出难以抑制的微笑,心语:果然现在轮到开心的了!

在这样复杂的路上,土生不得不专注地盯着前面开车,但他的嘴仍可以招呼甄幽:“到你妈妈那里去吧?”

“嗯——本来我是应该回家的,你把我带到我妈妈那里,她可能会不高兴。”

“没关系,我会帮你解释:在路上碰到你,顺便就把你带来了!”

“本来就是这样哦!”

土生怪笑了一下:“如果我说是专门约的你呢?”

“我想你不会故意说假话的。还有,听我妈说,你一直很忙,怎么会来约我们学生?”

“如果我真的约你,你会怎么样?”土生瞟了一眼甄幽。

“呵呵,真的约我?”甄幽的声音小起来,“那、那要看你约我干什么了。”

“你觉得我会约你干什么?”

“嗯——”甄幽突然焦急地问,“土生大哥哥,你怎么开到我不认识的街上来了?”

“嗨,珍珍,你怕我把你拐跑了?我是想带你兜风呐!”

“不行,现在不早了,等会我妈会来电话了。”

“好,那我们回去!”土生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将车掉头往回开。“嘿,我先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呀?”

“哦,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应该是你自己来回答!”甄幽“咯咯咯”地笑了。

“嗯,也对!那我来回答你:我如果约你,肯定是邀你玩,是为了给你带来欢乐!”

“可我是孩子,你是大人,是老总,你会邀我玩?”

“会呀!明天上午,你们学校反正是不上课,如果你自己没有什么课外补习的话,邀你参加我们的拍地活动怎么样?你妈妈也要参加的。”

“好!我会跟我妈妈说,看她是不是批准。不过,那肯定不好玩!”

“你先不要下结论。只要你答应了,你妈妈那里肯定没问题。即使她没有批准你,我再去帮你说,她肯定会答应的。”

甄幽稍微思考了一下,突然笑起来。

土生觉得奇怪:“你笑什么?”

“我觉得你是利用权力,让我妈妈服从,所以觉得……”

“哈,想不到珍珍还想得这样深远啦!我可没有这样的想法。其实我真正的想法是——”土生故意拖腔拉调不说了。

“大哥哥你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快说嘛!”

“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嘛,你不说我就要生气了!”

“好好,我说,珍珍你千万别生气!我的想法是希望你能够天天和我们在一起!”土生只是快速地说,故意不看甄幽。

甄幽却看着土生说:“不可能呀,我要读书呐!除非你等会对我妈妈说,让她同意我不再读书了。”

“确实不可能!等你不读书了再说。”土生突然看到燃油表指示油箱里的汽油已经很少了,便把车停在了培府大厦的前面,“珍珍,只好让你一个人先上去了,我加油了就来。”

甄幽下了车,对土生挥挥手,向大楼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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