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瞧着对面姑娘楚楚可怜的模样,嘴角蓦地一扯。
自己这不是问的废话嘛,都伤成了这般模样,怎么可能不疼?

他敛起眉,大拇指在女孩儿纤柔的玉腕上轻轻抚过。

对于这种小伤,用灵力治疗简直不要太简单...

下一瞬,在年轻女孩儿惊愕的眸光瞪视中,手腕上的恐怖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平复,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没事了。”林宇收回了手,对那双白嫩柔夷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年轻女孩儿紧紧盯住了自己恢复如初的手腕,愣了好一会儿,忽然抬手在头顶画了一个圈儿,然后双手合十,满脸探寻的盯住了他,美眸泛起明亮的光彩。

“我不是神仙。”林宇有点儿哭笑不得,缓缓摇了下头,示意她将东西吃完。

不到十分钟,年轻女孩儿将食物吃得干干净净,又喝了一大杯水,忍不住打了个饱嗝,玉手捂住红润小嘴,望着对面年轻人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林宇瞧着对方那副满面羞涩的仪态,微眯起了双目。

这幅样子,倒颇有几分名门闺秀的涵养,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出身大山的傻姑娘啊...

他忽然开了口:“你读过书?认字?”

年轻女孩儿蓦地一怔,紧接着点了点小脑袋,然后冲着林宇眨巴眨巴大眼睛,似乎想问“你怎么知道”。

还没有得到答复,她就被林宇径自一伸手揪到了自己面前。

“嗯...咿呀...”

年轻女孩儿满眼惶恐的挣扎了几下,感受到林宇那只冰凉的手掌搭住了自己的脖颈,当即身子一颤,老老实实的横趴在对方的大腿上,乖巧犹如猫咪,一动也不敢动了。

林宇寻到她的经脉,检视一番,登时了然于心。

果不其然,这姑娘的失声症并非先天所得,而是后天被人用药毒哑了...

经过了足足一小时,年轻女孩儿在纸上写写画画,同时张着两只小手比比划划,林宇终于明白了一个大概。

女孩儿叫白小苗,出身燕京某大世家。九岁那一年,她遭遇了绑架,其后又被人用药毒哑,卖进了大山深处给一户人家做童养媳。

可偏偏那户人家的儿子体弱多病,压根儿就没熬到成亲的那一天,早早得重病死了。

她侥幸逃过一劫,就在别人家里忍受着白眼儿和欺负,慢慢长大。

直到那户人家贪图着几万块钱的利益,又将她转卖了一次,被纪选买进了临兴城...

白小苗眼圈儿红通通,平摊开小手,给林宇瞧粗糙掌心上由于做农活而留下的茧子,然后又揉了揉湿漉漉的大眼睛。

明明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姣好的脸蛋儿,玲珑的身材,白嫩的肌肤,却平白遭受了这么多苦难,的确是委屈了。

林宇微微点头道:“既然你有家,那就回家去吧。如你所言,白氏是燕京大户,想要找寻应该也并不困难。”

白小苗微张着小嘴,发了会儿呆,而后就着了急。

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连连摆手摇头,脸颊涨的通红,仿佛急不可耐的试图解释什么。

过了好久,林宇才猛然醒悟。

眼前这漂亮姑娘拼了命的表示,自己还是未曾被男人玷污的完璧身子,求对方不要嫌弃她,赶她离开...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宇有点儿无奈的蹙起眉头,盯视着女孩儿明亮的双眸,“你难道不想回家?不思念你的家人么?”

白小苗抿起小嘴,眸光黯淡了下去。

阔别已久的父母亲人,怎么可能不想念呢?

林宇缓缓抬起一只手,按在她的小脑袋上:“听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你跟着我没有意义。

我会治好你的失声,安排人送你回燕京寻亲。受了这么多苦,你理应拥有更好的生活。

你我萍水相逢,本无深情厚谊,就当是陌路人送你的一件礼物吧。”

白小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脸满是忧郁的点了点下巴。

林宇站起身,又去接了一杯纯净水。他略一思量,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颗丹丸扔进去。

噗通!

丹丸落入水中,缓缓融化,氤氲的香气荡漾开。

白小苗跪伏在沙发上,手托下巴,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比好奇的望着。

眼前这个家伙真的不是神仙么?可为什么他做出的每一件事,都好像神话故事里那般神奇?

林宇俯身端起杯子晃了一晃,然后递给她,刻意提醒道:“很苦,要有心理准备,一口喝光。”

白小苗仰起小脑袋盯着面前的年轻人,然后接过杯子,咬咬牙一饮而尽。

苦,真的太苦了,好像饱经沧桑的人生。

年轻女孩儿紧紧拧着黛眉,眼皮跳了跳,白皙俏美的小脸都彻底扭曲起来了。

她扔掉杯子,捂着小腹在沙发上打滚儿,额头冷汗直冒,感觉喉咙火烧火燎的疼,肠胃好像打了结,一阵翻江倒海,恨不得将先前吃下去的所有东西全都吐出来。

“哇!”她一张小嘴,当真呕出来了。

只不过吐出的不是食物,而是一滩暗红腥臭的血。

难闻的气味儿在屋子里发散,林宇拧起眉,静静望着对面香肩颤抖的漂亮姑娘。

白小苗嘴角挂着嫣红的血,两只手捏住喉咙,表情痛苦,大口大口喘息:“疼...疼...”

她的身体骤然僵硬,表情呆滞的抬起脸,一眨不眨的盯住了站在不远开外、神色清冷淡漠的年轻人。

“我...我...”她大张着嘴,结结巴巴了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你太久不说话了,需要适应一段时间。”林宇低低说着,转回身走进了卧室,“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将屋子打扫干净,你才可以睡觉。明天一早,我安排人送你走。”

卧室的门紧紧闭合,徒留下白小苗跪坐在沙发上,光洁前额抵住膝盖,哭到失声。

人活着很痛苦么?也许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到了某一个时刻,就不那么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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