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服务生推门而入,无比恭敬的欠了欠身:“李公子。”

李初晨从林宇身上挪开视线,冷冷的问:“什么事?”

“马上有一位大人物来酒店吃饭,定了二号包厢。”服务生连头都不敢抬,小心翼翼的说道,“经理让我来问问,能不能...能不能请您让一让...”

李初晨一张脸瞬间就青了。

他先前让一号包厢给陆家人就窝了一肚子火,现在又冒出一个什么“大人物”要他挪二号包厢?

当着薛雨薇和这么多朋友的面,这不是在打他的脸么!

有两三个火气冲的年轻人已经先一步站起了身。

“搞什么啊?太过分了吧!”

“李公子的身份你们不清楚?还敢叫我们让包厢?”

“大家正玩儿的开心,你这不是败兴么...”

服务生连连鞠躬,额头冷汗滚滚:“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太突然了...”

“滚!”

李初晨顿时暴怒,猛然起身,一巴掌就狠狠抽在了服务生脸颊上。

“我不管什么狗屁大人物,你出去告诉那孙子,我李初晨也不是吃素的,今天就是不让了!有种让他去一号包厢,把陆清雅撵出去!”

这群不谙世事的男男女女一起鼓掌,都觉得解恨。

“打得好!你们有种就去找陆清雅啊!”

“不愧是李哥!够霸气!”

“狠狠抽他...”

李初晨将满腔怒火发泄完毕,又得到这么多的奉承支持,这才觉得扬眉吐气。

服务生捂着高高肿起的半边脸颊,满心委屈:“可是来的人是...是...”

“不管来的人是谁,我都不在乎。”李初晨恶狠狠的一瞪眼,“要是不服气,你就让他直接来找我!”

薛雨薇一蹙秀眉,从旁劝道:“他就是来传个话,你下手也太重了。不过是一个包厢,咱们让一让吧。”

“不行,我李初晨也要面子,哪能让什么阿猫阿狗都跑来跳脚?”李初晨斜了坐在那里始终不作声的林宇一眼,似乎意有所指。

他将目光转向服务生,又扬起了手:“你没听懂我的话么?还不快滚!”

服务生吓得浑身一哆嗦,转身开门就溜掉了。

他没身份没背景,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可惹不起这些豪门阔少啊。

“嘿嘿,咱们李哥才叫真男人。”

“比某些缩在角落里,连声都不敢吭的穷鬼强多了...”

李初晨洋洋得意,伸手去揽薛雨薇的肩膀:“雨薇,别扫兴,接着玩儿。”

薛雨薇面色微冷,向旁轻轻一闪,灵巧的躲避开。

她非但没因为这件事对李初晨生出丝毫好感,反而凭空多了几分厌恶。

人家服务生又没有错,你打了他,能得到什么乐趣?

一个男人的本事,就只有依靠欺负弱者来体现么?

“我有点儿累了。”薛雨薇淡淡的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林宇见她要走,心里正是求之不得,默默站起了身。

“雨薇,你别这么扫兴嘛。”方莹莹凑到近前,扯住她的胳膊晃了晃,“大家正玩儿的开心呢,走什么啊。”

“就是嘛,你该不会是害怕一会儿来人找麻烦吧?”

“放心,这不是有李哥在么。”

李初晨拍了拍胸脯,满不在乎的道:“雨薇,你尽管放心。这地方有我罩着,没人敢进来闹事。”

话音刚落,包厢的房门就被一脚踹开了。

嘭!

两个年轻人率先走进来,歪着脑袋环视一圈儿。

“问一句,哪位是大名鼎鼎的李公子啊?”

包厢内瞬间噤若寒蝉,那群刚刚还叫嚷不停的少男少女缩着脑袋,直往后躲。

李初晨往前迈了一步,脸色阴沉:“我就是。”

“哦,就你啊。”一个年轻人走到近前,上下打量他一番,“就是你小子不腾地方,还骂我们是阿猫阿狗对不对?”

李初晨见对方气焰这么嚣张,心里有点儿慌了,但还是梗着脖子,硬着头皮问:“你们是谁?没听说过我的名号么?”

“你的名号?算个屁!”年轻人冷笑着,冲门外嚷了一嗓子,“夏少!这里有个小子,问你听没听过他的名号!”

“让我看看,是哪位人物啊?”

在一阵哄笑声中,七八人一齐涌进了包厢。

正中央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矮个儿,鹰钩鼻,神色阴厉。

李初晨首先注意到了年轻男子身旁的一个胖子,两条腿没来由的一软:“孟少?”

这胖子名叫孟延波,是花城市某区长家的公子哥。

李初晨他爹当初做外贸生意起家,多亏了孟家人,才拿到过关批文。所以这些年人情往来不断,逢年过节,李家都要备上一份厚礼,恭恭敬敬的送到孟家去,求得来年多多关照。

“呵,我还以为是谁这么大口气呢。”孟延波斜睨了一眼,一脸不屑,“原来是你小子啊。”

李初晨满脸尴尬的笑了笑:“孟少,真不好意思啊。我要早知道是你,说什么这也...”

孟延波一摆手:“得了吧,我今天是陪着夏少来的。你得罪的人是夏少,可不是我。”

李初晨一怔,这才将视线聚焦到正中央的年轻男子身上,一阵发懵:“夏少?”

“连夏少你都不知道?”孟延波啧啧两声,“夏永清,他爹是名震河东的夏友华夏老爷子,这你总听说过吧?”

话刚出口,四下里就传来此起彼伏倒吸冷气的声音。

就连薛雨薇和方莹莹,也同包厢里的其他人一起白了脸。

夏家的少爷,这可真太吓人了!

莫要说是一个李家,便是十个、百个捆绑在一起,都不够河东大佬夏友华两根手指头捏的...

那可是能同陆家二爷平起平坐,谈笑风生的大人物啊。

李初晨那张脸一阵白、一阵青,最后紫成了茄子。

他额头冷汗滚滚而下,忙不迭的一弯腰:“夏少,真是太抱歉了,我不知道是您到了...”

夏永清很轻蔑的瞧了他一眼:“你不是很牛逼么?听说把服务生都给打了?”

“我来帝鸿国际订个包厢,请我大哥喝顿酒,还得看你小子脸色?”

李初晨身子抖了抖,抬起手一巴掌抽在了自己脸上:“夏少,真对不住了,我道歉...”

孟延波干笑了两声,从旁求情道:“夏少,这小子的爹跟我家有点儿交情。他还在上学呢,不懂规矩,您今天就放他一马,算我老孟欠你的人情。”

“既然你都这么讲了。”夏永清撇了下嘴,“我还能说什么。”

“呵呵,谢夏少啊。”孟延波转身从桌子上拎起了一瓶茅台递过去,“夏少今天放了你,别不识抬举。把这瓶酒干了,陪个罪。”

李初晨嘴角蓦地一抽,这可是整整一瓶高度白酒啊...

“谢...谢夏少!”他狠狠一咬牙,把酒接在手里,仰头一通猛灌,被呛得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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